《犹记公子》第85章


“占宿,朕且问你,机云山在何处?”帝心冷不丁问道。
占宿正想着如何答辩,便听见张乾上前开口了。
“陛下,臣看此事没这么简单。”张乾面有隐晦道:“陛下,臣有话要说。”
“说。”
张乾躬身道:“请陛下恕罪,此话臣本是不当讲的。”张乾说完只躬在那儿。
帝心便抬手挥退众人:“你们都下去。”
占宿看了一眼张乾,心中已经有了准备,他没说什么,与季廉一起躬身退下了。
等大殿空旷了,张乾才道:“陛下,臣此次护送一事,只有不多的人知道。苏大人如此轻易被劫,恐怕只两个原因。”
“说。”
“这一便是,伏箫早已得到消息,从而有准备,才能做到如此完胜的劫掠。二便是……”张乾犹豫的看一眼帝心,才道:“是显王故意将苏大人放给伏箫。”
也就是说,无论哪个原因,都是在说明,自己身边有异心之人。帝心眯起眼睛:“若是前者,便是占宿泄露消息给伏箫。若是后者,便是季廉……”
“陛下……臣斗胆,臣认为,陛下需提防显王。”
“大胆!”
张乾从容跪地:“陛下,显王屡次战败于叛军,其中定有蹊跷,臣只恐陛下错信旁人啊!”
帝心拧起眉毛,沉思半晌:“他不会,他非旁人,是朕的亲兄长。”帝心看着书案上的奏折,若有所思,悠悠道:“也许该防一防占宿。”
晚间,帝原提了一壶酒,坐在帝心对面,看他似有心事,愁眉不展的半天也不语。
帝原便等他想足了一会儿,再喝上几口酒后,才问他:“三弟在想什么?”
帝心回想着六年前去觅鹿原寻鹿,在周宜山上遇到了刺客,自己损失了四名护卫,又险些被杀的事。
苏己楼当时在他身上见到的伤口,根本不是痢サ模墙I恕?br /> 那次原上有鹿的消息,是大哥有心告知于自己的,那些刺客是否又与他有关?
帝心想了想才问:“二哥,你怀疑过大哥么?”
“呵,怀疑什么?”
“怀疑他有一天会里应外合,背叛我朕。”
帝心给帝心倒了杯酒:“你不如喝几杯,有时候喝醉了,说不定会想通一些事。”
帝心笑了笑:“哪有这种事,醉了还如何去想?”
“有时候只是自醉。你愿意去醉,便轻易醉,正如你愿意去相信,那便是,不愿相信,那便不是。你相信吗?”
帝心看着那杯清酒,对着杯中的自己自嘲的一笑:“呵,何时朕竟变得如此猜忌了?他是朕亲兄,即使从来都不服朕,但至少不会里应外合,把江山拱手于外人。”
“呵呵呵……”帝原笑起来:“我有多久没见到你这样了?啊?你好像从来都没这样纠结过啊!”又笑道:“我这一番胡诌牵强的瞽话,我自己都没来得及相信,你便信了?”
虽然有帝原一番戏谑,但帝心也没笑起来,端起酒杯一口喝下,心中仍有郁结。
帝原知他所忧,便拍拍他肩膀:“关于苏己楼的事,你也不必担心,伏箫带他回东原,想来也能救他,也许他的病便能好起来。”
提起伏箫掳走苏己楼,帝心握紧杯壁,许久:“朕要御驾亲征。”
帝原摇摇头:“不可,现在朝中多有异心,你若离皇城,只怕华歌生变。”
“有你和大哥在,你们帮朕看着这帮望风使力的朝官。”
“还是由你坐镇稳妥。”帝原道:“我一直虚戴个亲王的帽子,一直不喜欢管事,就是你现在给我实权,服我的有几个?再说大哥,他最近被降位……三弟,我还是保留意见,你不该离开华歌。”
“从何时起,朕已没有再拔过手中的剑了?朕安逸于宫中的日子已经太久了。”帝心站起来:“二哥,有时候,朕也觉得自己变了,朕从前虽然学不会去同情和仁慈,但至少不会无情和残忍,可是不知什么时候,世人竟开始说朕残暴。朕从前日日操戈,从不懈怠,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变成世人所谓的沉迷美色,嬖于妇人,可这四年过来,朕好像是真的变了……朕再也不想再安于金宫!被夺走的,必要夺回来!”
苏己楼被送到了东原,伏箫将他安排在他从前住的那处水阁。
又命房演研制解药。
在研制解药期间,苏己楼的头痛又发过一次,耳朵和鼻腔里都开始出血,伏箫也见不得他那般痛苦,便抱着他,拦着他自害。
当时苏己楼已经疼的要咬舌,意识混乱的牙关也扳不开,最后一口血吐出来,便连药也咽不下去,只含在嘴里不吞不吐,折腾半天不见效,最后是伏箫含药对嘴,硬是将药给他强行冲咽了下去,艰难的灌了半碗药,方才平静些。
摸着他满头是汗,伏箫心里揪心,便问解药何时能研制出?
房演低头回:“就成,只差两日。”
那之后的两日,苏己楼便是滴水不进,颗粒不食。伏箫没办法,便将流落放回他身边照顾,结果依旧是不见效,他对谁都视之不理,后等第二日解药端来,也不肯服。
伏箫进来,见这情形,便将流落手中的解药拿过来,问他:“你若是果真不吃?我便扔了它!难道你就要为了他你寻死?”
苏己楼看也不看,面颊苍白消瘦,只木僵着躺在那儿,呆呆的看着头顶的帐幔出神。
伏箫说道:“你也知那发病的滋味不好受,你果真不吃?”
流落趴在苏己楼床前急道:“大人,您就服药吧,有什么比活着重要啊?”
仍不见苏己楼有何反应,伏箫有些恼怒:“上次你疼的咬舌也不肯开牙关吃药,根本就是想疼死是不是?”
苏己楼直接闭目不理。
伏箫便一把拉开趴在床边的流落,捏住苏己楼的下巴,扳开他的嘴将药给强行灌了进去。
结果苏己楼一偏头,又将药碗吐出来。
“你……”伏箫实在是又气又急。
苏己楼看他怒的样子,觉得好笑:“我的命,你却操什么心?真是好笑……”
“你的命我管定了!”伏箫咣当丢了碗,说道:“再端一碗来!他要是不喝,就再端十碗来,再不喝,就端一百碗来,我就不信喝不下去一口!”
药很快端来。伏箫接过药碗,钳住苏己楼的下巴:“你的命,我要留,谁也拦不住!”说完又要像上次那般去堵嘴喂他,苏己楼早已无气,抵抗的力量弱到轻而易举被忽略,伏箫扳开他下巴,唇舌撬开牙关,将药一口口渡给他,一直逼着他咽完了整完药去才肯放他。
精疲力尽的苏己楼趴在床边猛咳半天,一张惨白的脸直咳的充红。
见他这般,伏箫便又有些不忍,软下声音道:“你从今以后,再也不用去受那噬人的痛苦了,小楼,我明日再来看你。”说完想要靠近他,见他冷漠的看了自己一眼,便无奈叹了一息,只好转身离开了。
“大人,您没事了。”流落扑过来给他拍拍背,激动道:“大人不会死了,流落也不会看到大人再痛苦了。”
苏己楼软软的趴在床沿上也不说话。真的不会痛苦了么?
“大人……您不要不说话啊。”流落担心道。见苏己楼如今的样子,真像是他当日刚入宫的时候,不冷不热,毫无生气。
苏己楼平息了半天,终于道:“流落,你去跟二哥说。。。。。。我想见见大哥。”
流落连连点头,拔腿跑出去找伏箫。
☆、第83章 占宿之死
帝心要亲征,但是正如帝原担心的那样,朝中已人心动荡,各怀鬼胎,所以他在走之前,必要除掉已经浮出水面的人。
“朕命你查的事情,如今该有结果了。”金露殿里,帝心将视线从奏折上抬起来,问面前的张乾。
上回连弩遇刺一事,虽然证据指向西延,帝心也借事治了李重的罪,但是他心中却一直在揣测此事。
当时知道自己轻装出宫之人甚少,出宫也是临时起意,在此之前,自己只去过鸿仙宫看过苏楚,当时正巧占宿也在旁。
所以,虽然帝心将错就错,明着治了李重的罪,在暗中又命张乾彻查真相。
张乾道:“陛下,那些杀手虽都用的是西延连弩,但人都是鸿仙宫的禁卫乔装。”
当时明着说是西延人,也只是为了除掉李重,故按圣意栽赃。
帝心眼色一沉:“鸿仙宫?”
于是,当即便宣了苏楚与占宿入殿。
帝心眯眼冷瞧了苏楚半天,苏楚虽心中恨着帝心,但也此时也免不了被那一双冷目看的不寒而栗。
“楚妃,朕有一事要问你。”
“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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