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书生圈夫记》第40章


“贩茶算商,自产自销算农,贩必税,农可免。你庄园所产茶叶若就地便销售,便是农,便可免。”溇琰也道。
这!!!陆放舟脑子转得飞快,他的茶叶自问目前天下独他一家,日后打出名气做到地头就销售十分容易,便是想去外地发展,购亩茶园视为就地销售便可。他是学经济的,又选修了会计学,知道企业发展合理避税是必须的事情,他之前还准备有空找找大梁朝的税赋法规,看看如何合理避税最好,现在看来什么不需要了,考个功名便能一了百了。
不仅如此,封建社会有一个惯有规律,繁荣之后伴随的就是激烈土地兼并。他之前并不是很理解土地兼并对国家经济命脉的毁灭性打击,以为土地兼并便只是大地主们利用权力少交些税,使得国库难以收到税赋。现在看来不是少交,是压根就不用交,天下的官不算多,但有功名的读书人却是不少,这些人都不纳税,国库自然空虚。但国家运转需要一定的资金,这些需求必然移驾到百姓头上,会使得百姓的税赋压力越来越大。
如此大背景之下,如果一味的专研种田,扩展商业,必然成为税务部门紧盯的肥肉,再勤奋都会被层层盘剥。而对上官僚阶级,单有手段有理是没有用的,须得有一个绝对的,不容质疑的理由。
不言而喻,“功名”二字便是最好的理由,若有人胆敢无视这两个字,强行向他陆放舟征税,那到时候他得罪的就是天下的读书人。任何一个人,包括皇帝都知道,读书人不可得罪。
所以奋斗再多都没有“免税”二字来得经济实惠。
看来这个举人他还不得不去考了!陆放舟想到此,仔细分析下了自己考中举人的几率,穿越之前他正好读大四,有为毕业做过些准备,公务员试卷看了大半年,对策论一点不陌生,他寻思着科举的文章与策论应该也没太大的区别。
他又不想头名,只求中举,最末一位都行,依着写策论的能力考科举应该不成问题,况且还有溇琰和孙阁老呢,这两人一个帮他补知识上的短板,一个提点他,只要他用心,此回秋闱不中,三年后的秋闱应该不成问题。
陆放舟想着忙道:“阁老所言极是,忙完此轮小婿必然定是前来向阁老讨教文章。”
“这就对了。”孙阁老笑说,一桌人遂开心的继续吃饭。
租约在重新签订前陆放舟与溇琰商议了一番。
嵊县约有三分之一的土地属于陆家,陆家又一分为二,陆放舟拿了一半,占总体土地的六分之一;余下的三分之二,一半是孙府的,一半属于个别稍微富裕的小地主人家,到百姓手里几乎没有多少土地。所以嵊县的山民多以租地为生,租金各不相同,孙府略低,其余差不多。
孙府的租金低主要是因为孙阁老无需交税,现在陆放舟的地也一并挂在孙阁老的名下,亦无需纳税。那租金也可以低一些,与孙府持平或是略减些都无关紧要。
至于租户是否维持原来的那些人,陆放舟提出了自己的想法,有两伙人他想趁这次整治一下,一伙是陆家盘踞在他田地区域内的族人,这些人大都自己有地,那些地是当年从陆放舟母亲周氏手里用不光明的手段侵占而来,周氏去世后,陆老爷并未收回这些地。陆家族人遂在这些地上耕种,但由于日子稍微好过了些,陆家族人就开始添丁,孩子多了之后地又不够了,他们又开始租种周边的地。
这伙人陆放舟不想再留他们在他的庄子周边。
陆家人心怀不轨又左右摇摆,当初见周氏好欺,肆意侵占田地,后周氏出事,亦不见他们相帮;陆老爷在做寿时让他们走了侧门,他们便嫉恨至今,在分田地的时候偏了陆放舟,后见陆放舟并未允他们好处,又开始咒骂摇摆。
这样的人留着就是祸害,任何怀柔手段都是无用的,直接逐出去是最好的方法。
溇琰也同意了陆放舟的想法:“这群人着实可恶,又占着族人的名分,若不好生处理,将来虽不至于成大患,但会源源不断给你制造小麻烦,烦不胜烦。”
“可要怎样才能有效的直接逐出去呢?”陆放舟犯难,这群人的根一直在周家庄子这边,陆家本来也就是周家庄子里的一些租户。
“自然是要断了他们的根,你待我细细说来。”溇琰道,“陆家族人的根简单的来说就是生存根本,也就是需要足够的田地租种以养活家里的那么多人,只要断了他们租地的希望,又要回他们原先恶意侵占去的地,陆家族人为生计便只能离开。”
“可他们的地早在十多年前就已经占了,我手里没有当年的契,他们手里有,他们便可以作假,以假契为真契。”陆放舟道。
溇琰笑:“陆氏族人仗势欺人多年,不平之人比比皆是,签订契约需要中见人,这些人中不少还活着,细细寻访或有惊喜,还有周家茶园的那些老师傅们,他们手里定然也有些证据,将这些东西细细收集起来,便能理出个大概来。”
“我明日便去。”陆放舟点头。
溇琰又道:“此事须得暗中进行,明着你是逐一去各庄重签租约,首选的庄子不要在陆家族人范围内的庄子,让租金低廉之事传出去,引得陆氏族人一心关注何时与他们签订租约,忽略其他事物。而后你再在证据齐全时忽然发作。”
陆放舟听了后连声说好,又将第二伙想整治的人提了出来,便是小潭村的村民,这些人过往都欺负过陆放舟和二妞,且不少人和陆家派过来的张发财关系不错,张发财虽离去,但时有动作。
陆放舟非是怕张发财能作出些什么来,而是觉得小潭村是他居住的地方,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更别说躺了群不知道那一天忽然会对他使绊子的人,所以这群人能迁最好也迁出去些。
溇琰闻言回答:“此事倒是不难,小潭村村民依仗的不过是张发财,张发财小人一个,从命于陆行舟,但又时刻怕自己的饭碗丢了,断不会让小潭村的村民直接与陆行舟有联系。可见让这些人摇摆的利益是虚无缥缈的,一点不实际,他们的内心也忐忑的。你料理好陆氏族人,敲山震虎给他们看,又将实打实的租金实惠呈现给他们,这群人必然被你治得服服帖帖。届时你留下真会悔改的,逐出心有侥幸的便可。”
三日后,二月初五,陆放舟正式开始逐个庄子与农户重新签订租约。
陆放舟首先选择了裘老汉所在的那个庄子,那个庄子住的都是以前周家的老人,签订当日,其余不少庄子的人都赶过来看了,包括一些陆家人和小潭村村民,一听说租金竟然比孙府庄子的租金还低,不少人都坐不住了。
陆放舟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还一点不急,边签边细细与二妞解释,他是特意把二妞带上的。将来不论是孙家的东西,还是他陆放舟的东西都是二妞的,不能让二妞拥着金山银山却守不住,他要从小便教授二妞相关的知识,包括人情世故。
他陆放舟的女儿决不能给任何人欺负了。
就这么三五日过去了,陆家人是一天比一天心急,陆放舟是一天比一天笃定,正如溇琰预料的那般,周家的那些老师傅们确实暗中收集过陆家人当年做下种种劣行,当时的那些中见人他们都一一交好过。
这些中见人最初几回被陆家人请来时,陆家人还礼遇有加,后来发现侵占如此容易,便怠慢起来,认为是自己的有能耐,中见人不过是过个场,来不来这事都是能成的。故而后来的那些人中见人对陆家人都是心有不满的。
最让陆放舟欣喜的是,有个马姓的老师傅,他妻子当年与周氏关系甚好,两人自小就住隔壁,一同玩着长大。周氏婚后抑郁,时常寻这位儿时玩伴来说说话。
后来陆家事发,周氏病重,自知天不假年,竟悄悄将陆家人与她签的那些契交于了马师傅的妻子,夫妻两人保存此物多年,时常叹息,叹周氏命苦,叹陆放舟不争气。
现见陆放舟竟暗中筹划要回陆家人手里的那些田地,夫妻俩商议再三,便将这些契交于了陆放舟。
这可是铁板铮铮的证据,陆放舟和溇琰连夜翻阅了一遍,真是心生愤怒,这些契或是价格极其低廉,或是在亩数上动了手脚,真是欺人太甚。
陆放舟当即决定,明日便发难。
作者有话要说: 马县令:陆秀才,怎么又是你?你都来第三回 了,我这衙门没大事,一有大事就有你!
第39章 
二月十二; 离陆放舟正式与租户重签租约已经过去了九天。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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