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辞》第78章


丫指行豁ь〉拇蠖鞔蟮铝恕?br /> “良锦,此刻开始,我便打算两耳不闻窗外事,没了那些忧虑,想来也能过的轻松一点,说不定可以多活些时日。答应我,一定要救我爹,还有,一定要成为万人之上的真龙天子……”
曾经,楚九歌有那么多的愿望,比如脱离孤寂的苦海,比如令恣睢恢复理智……他的愿望大多已经实现,时至今日,也只剩下这两点,而他本人也清楚,或许这些结果,都需要他人在他的墓碑前告诉他了……
楚九歌并非突然之间病发,在此之前,他已经清楚自己时日无多的事实,也在竭力安排着自己身后之事。若没有去见清虚道长,或许此刻他依旧沉溺在莫怀春的止痛药效中,可以苟延残喘更多时日。
可是他从清虚道长口中已经得知了自己的身世,甚至父亲楚知意的感情故事。他曾作为国师游走各国,为恣睢一统天下不屑努力着,如今真相已经了然于心,也清楚了自己这一生在为什么奔波,这样的结局,便是圆满了,正如绚丽的烟花,美极一时,凋零在自己最美丽的一刻。
夜晚,他躺在恣睢的怀中,感受着他沉稳的心跳,听着他有节奏的呼吸,回忆起自己的一生,便知何为幸福。
何谓幸福?
此为幸福。
为何诠释爱?
因为,全是爱……
第74章 ·终章·小楼连月寒已去
楚九歌近来有个习惯,每天一早,趁着恣睢还没起床的时候抱着猫儿出门,到东街的包子铺买两只香喷喷的包子,再到烧鸡铺点一只烤尽了油脂的鸡,切成两半,一半在外面吃过了,另一半带给恣睢。
后者身上有伤,恢复身体不是件易事,而他的做法便是倒头大睡,每次醒来,伤口的疼痛都会减少几分。
这一日,俞景年闲来无事,便想去探望一下住在临安城郊的二位,正巧路过东街的时候,遇到了买烧鸡的楚九歌。
后者在老板把鸡一分为二之后,将其中一半掰成碎肉,放在盘中,递给了早就在一旁垂涎已久的野狗,俞景年很是不解,便上前问他:“这鸡买了为何不吃?”
楚九歌先是惊讶于俞景年的突然到访,随后虚弱的笑笑,让出一个位置,示意他坐在自己身边,伸出了瘦骨嶙峋的手给俞景年看。
“我哪里还吃得下东西,就连喝水都要吐出来,里面还夹杂着血丝。我怕他担心,便说谎是在外面吃过了。”
“真的没有办法缓解了吗?”
望着俞景年那双满溢着担忧的眸子,楚九歌摇了摇头,“事已至此,已是回天乏术,纵是华佗在世,怕是也救不了我了。”
俞景年沉默着,轻抚着楚九歌那骨节分明的手,只剩下了皮包骨,脸颊更是瘦削的突出了颧骨。
“在你身边守了这么多年,直到现在,依旧初心未改。看你幸福,我很开心,只有一事相求。”
“何必说客气话,有事说来便是,能做到的,我一定尽全力。”
俞景年的神色凝重,犹豫了半晌,似是在挣扎到底要不要说。终于,楚九歌怀中的猫儿不听话的叫了一声,打断了他的思绪,转而在心中自嘲自己的懦弱,于是开了口:“以后,可以让我继续守着你吗?”
楚九歌闻言一怔,没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我辜负你的爱意,已经耽误了你这么多年,又怎敢继续耽搁你的余生呢……”
俞景年摇了摇头,轻轻扳过楚九歌的肩膀,让他直视自己真挚的眼神。
“墓穴又暗又冷,有人陪着你,你就不会怕了。”
两行清泪不动声色的从楚九歌眼角滑落,路过脸颊,打湿了衣衫。
楚九歌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
难遇知己,三生有幸,造化若及,来世再依。
楚九歌的身体在日渐衰弱,而恣睢也没忘记他的夙愿,便是亲眼看着自己登上帝位。如今他已卧病在床,沉睡的时间越来越长,他真怕哪一天他就这样睡过去了,再也无法醒来。
“九歌,我不想让你抱憾而终。”
于是恣睢便带着楚九歌回了宫,命人迅速筹备着登基大典。
这在历史上是前所未有的,即使是始皇帝,也是在彻底统一六国后称皇称帝,而恣睢面临着这种前有楚国遗军,后有乌兰势力的情况,竟然执意称帝,的确饱受非议。
朝中官员分为两派,一派认为此举不妥,是不把老祖宗的规矩放在眼里,是大逆不道,而另一派认为恣睢早已拥有称帝的资格,吞并楚国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在这个当口登基,不仅能挑衅楚国的韩千秋,更能扬中原的威风,向乌兰昭示中原一统的大局,逼他们将魔教势力撤出中原。
支持后者的人数居多,于是恣睢登基称帝也成了定局,考虑到楚九歌的身体状况,负责筹备的人也很赶进度。
“九歌,明日便是登基大典,你激动吗?”
楚九歌躺在榻上,双眼清明,声音轻若游丝,恣睢便将耳朵凑到了他的嘴边去听。即使如此,还是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只能从眼神上看出,他很满足。
这一夜,楚九歌没有入睡,恣睢陪在他身边,一件一件数算着往事,甚至说出了自己五岁的时候还尿床的糗事,逗得楚九歌直咳嗽。眼看着东方已经泛出了鱼肚白,恣睢也被人请去准备,楚九歌就在未央宫中等着俞景年来接他。
辰时,文武百官皆着了朝服,整齐的跪在金銮殿外的空地,等待那位即将登基的帝君走到众人面前。而楚九歌以丞相之名,得以坐在离恣睢最近的殿前。
吉时已到,号角被吹响,低沉的鼓音的衬托着气氛的庄严肃穆,恣睢一袭金色的龙袍,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走出,登于极高之地,俯视着自己打下的江山。
这时,俞景年呈上了象征王权的纯金冠冕,这一工作本应由身为丞相的楚九歌来做,可惜他已经没有抬起王冠的力气,只能由俞景年代为执行,而他本人则是竭力挺直脊背,坐在轮椅之中,睁大了眼睛,想将这一幕永远烙印在自己的灵魂上。
戴上金冠的恣睢从宫女手中接过了五谷,告天地,祭祖先,向天下昭示自己是唯一的天子,并改国号为“南”,随即礼官高声喊道:“礼成——”。
这一刻,恣睢已经成为真龙天子,无论是谁,都没有资格质疑他的身份。
恣睢从俞景年手中接过象征皇帝权柄的玉玺与虎符,所下的第一道圣旨,便是替常凌歌正了名,赐他入葬长乐陵近臣墓室的资格,鲜红的朱砂扣在金色的圣旨上,颜色鲜明,成为楚九歌生命中最后一道光亮的颜色。
莫怀春望着呼吸急促的楚九歌,从怀中取出了一颗丹药,放在楚九歌面前,对他轻轻说道:“你是无所不知的先知,曾经把自己比作戏子,那么,你就应该清楚自己什么时候该退场了……”
楚九歌闻言笑笑,微微张开了口,任由莫怀春将那丹药喂进去,随后便满足的合上了双眼,头轻轻歪向一边,随着丹药一起,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在此后的五年里,恣睢率兵攻打楚国,凯旋而归,一统天下,成为了名副其实的皇帝,随即除尽中原地区的魔教残党,也使乌兰忌惮于南国的实力,与中原缔结了和平条约,成为继始皇之后又一开国明君,史称“南羡帝”。
俞景年曾在《告天下书》中写道:“羡帝尽诛宵小,自此中原一统,政治开明,百姓和乐,神明不违,天下乃静。”
楚九歌的遗体被安置在未央宫,在棺椁中封存了三年后,终于入葬竣工的长乐陵。遵照本人的意愿,恣睢准许了俞景年辞官守陵的请求,后者在长乐陵度过了余生三十年的光阴,并留下了悼诗三百余首,存于长乐陵前的无字碑下。
关于南羡帝立无字碑的意义,有人说是效仿秦始皇嬴政登泰山封台立无字碑,认为自己的功绩之大,文字难以形容,便以无字为铭。也有人认为南羡帝在天下尚未统一之时登基,自己感觉愧对祖先,愧对天地,功过难书,索性便立无字碑,任由后人评说自己的功绩。
然而只有俞景年知道,恣睢立这无字碑,是给楚九歌的。
皇帝的碑文本应由臣子撰写,但恣睢认为身边无人清楚他的心意,真正能读懂他的人,早已长眠于地下,被黄土掩埋了光辉,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之中。
守陵的俞景年时常会看到恣睢来悼念楚九歌,用沾了水的狼毫在无字碑上书写着自己近来所遇之事,想和楚九歌说的话来寄托哀思。风一吹过,水便干涸,连印记都不会留下,恣睢便会自我安慰,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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