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情三百日》第20章


“有空的话,我会去。”英嘉成这样答,顺眼看姜宝缘,期待一个令自己好过的答案。
然,宝缘低着头吃饭,没有答。
铭怡摇撼她母亲的手,说:
“妈妈,你也要来,好不好?”“看看吧!”“不,不,你现今就答应。”“你爸爸不是说,届时有空就去,我的答案也一样。”“去年,你们是有出席的,我们要年年一样。”铭怡这样说。“对,奶奶今天才说,我们年年都要一样,一家子陪着奶奶过生日,爸爸妈妈可要陪着我们去参加恳亲节。”铭刚坚持这项建议,以致于不期然站了起来,像演说般有点愤慨激昂。
“看到这双儿女的表现,嘉成。我不知你内心的感受如何?”当英嘉成向母亲告辞时,英母这样对他说。
“妈,大局已定。何必还要我为难?”
“大局已定吗?”英母说:“别说你还未正式娶姓乐的,就算娶过来又如何,十年八载的夫妻情,要不念就不念。既可以反脸仳离,也可以重拾旧欢,覆水重收。”
英嘉成再不说话了,掉头要走。
英母又叫住了他,说:
“你最低限度会送宝缘回家去吧?”
“这个自然。”
英嘉成与姜宝缘坐在汽车上去时,气氛是有点突兀和尴尬的。
也许是为今儿个晚上,家中的老少都刻意地将两个人重新拉拢在一起。
这好似相亲时。双方的媒人都在极力说好话,搅得当事的两个人,心上七上八落,极之难为情。
这种难为情有时有催化作用,使男女双方不期然地对对方增加好感。
或者,英嘉成与姜宝缘之间就有这种情绪。
英嘉成为了冲淡车厢内那局促不安的怪异气氛,于是开口说:
“你近期生活怎么样?”
“较前忙了。”
“嗯!”英嘉成奇怪:“孩子跟奶奶住,没有减省了你的功夫吗?”
“啊,就是因为刹那间没有了照顾家庭成员的责任,所谓无官一身轻,可又闲不着,要找点精神寄托,于是听了朋友的劝,决定找点小生意来经营。”
“朋友信得过吗?”
“都是真心关怀我的。”
“做些甚么生意了?”
“讲出来你要见笑,不是甚么金融财经的大生意,只不过开一间小小花店,你还记得我是学过插花的,很有点兴趣,自己可以动手的话,不用全依赖伙计,也是一项长处。”
说来是头头是道,看样子是事在必行了。
“嘉成,你如果觉得不是太为难,且看看能不熊给我一点生意。花店不久就开张了。我很希望能有些商业户口。你们机构单是年中送出的花篮就已经不少。”说罢了,又回头向英嘉成笑笑说,“当然如果你要送花给太太,我是一样乐于做这笔生意的。”
姜宝缘如此说,刺激着英嘉成,竟然不顾一切地答:
“如果收礼人是你,会不会算相宜一点?”
这句话有没有叫姜宝缘心内连连牵动,英嘉成无从知道。
他是自己把话说出口来之后,浑身烫热,有着明显的不安。
这份不安究竟是象征对姜宝缘旧情复炽?抑或是发觉对乐秋心不起,连英嘉成自己部搅不清楚。
姜宝缘没有答,刚刚汽车已抵步了,她乘机向英嘉成道了晚安,就匆匆走下车去。
7
这一晚,躺在一起的乐秋心与英嘉成,显然的是同床异梦。
谁也没有向对方追问晚饭的情景。
这跟过往的情况有分别。以前每逢各自应酬饮宴回来,总会互相交换讯息,看遇到甚么人,发生过甚么事。
是晚,是奇特的。
两个人都好像对对方的遭遇漠不关心,不想追问,避免提起。或者更恐怕因而要自己投桃报李,将行踪与心事也一并和盘托出。
的确,床上的两个人,各怀心事。
英嘉成把乐秋心与姜宝缘交互思量。
乐秋心脑海里也除了英嘉成之外,多了个徐永禄。
这令二人都有着莫名的恐惧与焦躁。
然,又情不自禁地觉得心头的不安,是一份并不太难受的感觉。
日子表面上像往常一般过去,或许彼此都知道关系潜伏着危机,而不敢胡乱再去碰扰它,以免一发不可收拾。
乐秋心和英嘉成都有各自的惶恐。
秋心自从跟徐永禄有过那次的交谈之后,她不期然地在公事上额外的关注徐永禄。
就像这一天,公关部把拟好的百灵达企业上市的新闻稿,循例交给乐秋心看。按平日的规矩,除非出甚么大事,否则她只是读过就归入档案了。
对于下属部门乐秋心一直予以相当的自由,让他们可以独立行事。
可是,对于百灵达企业上市的新闻稿,秋心不但动笔改好了一些语气,而且还加附一张字条给公关部的经理,说:“尽量关照财经版的编辑,争取最多的篇幅报道此事。还有,快点安排有关人等接受访问,把百灵达的招牌擦得闪亮一点。”
有了这份额外的关注,她的手下一定更落足功夫。尤其这是乐秋心少有的行动。
公关部的同事都不禁窃窃私语,道:
“乐小姐这么紧张其事,怕是为了不要让人家误会,她完全站在英先生的一边,不助徐先生建功。”
这个说法,通过小红,更美化一番,传回乐秋心耳里,反而令她心上多一重震惊。
完全是作贼心虚之故。
这天,小红一早上班,就见台面上有一大束的百合与星花,写着送“乐秋心小姐”。下边空着。
小红一心以为是英嘉成的杰作,也就不以为然,为上司把花插好在办公室内。
连到乐秋心回来,看到办公桌旁的小几上放着的那一大束白色百台与星花,都以为是英嘉成送的。
也许因为这阵子忽然产生的貌合神离,英嘉成要向乐秋心表示一点额外的心思,让她有着惊喜,也是合情理的。
乐秋心不觉心甜起来。
正想着今儿个晚上应该为英嘉成做一些甚么小菜,办公室的内线电话就响起来了。
乐秋心打从心底里笑出来,一抓起电话,对方“喂”了一声,秋心就喜孜孜地说;
“花很漂亮,己插起放在我办公桌旁边了。”
“谢谢你赏这个面子。”
对方这样说。
乐秋心听见,呆了一呆,并不晓得答话。
对方再说:
“我是徐永禄,花是我送来的,不方便写上名字,又禁不住要表示心意,让你误会,始料不及,很对不起。”
“不,不,很多谢。”乐秋心这样应着。
忽然间眼眶温热,完全不能解释为甚么自己会一下子伤感起来。
她微微恨着英嘉成。
“秋心,我但愿可以静静地在一旁每天观赏你的动静而不采取任何骚扰你的行动。可是,办不到。自从那晚之后。我更管不住自己,老要向你表示我的心意,我自知这是相当要不得的。”
“我明白,你已经尽过力就好。”
“没有用,我仍然渴望约会你,秋心,可以吗?”
秋心想到刚才自己为今晚的晚饭菜式伤脑筋,脸上就是赤热。
会不会是狼心当狗肺?
“秋心,请考虑,我下班前再给你电话,是今晚,抑或明晚,还是后晚,大后晚、我一直等你的答复。”
究竟是意外之喜?还是意外之忧?
乐秋心的头慢慢鼓胀起来,这一天真不知是如何的过?
午膳之前,小红走进来提她有个业务应酬午宴,秋心皱一皱眉毛,说:
“小红,替我把饭局推掉,没有这个心情。”
小红点点头,正要走出办公室外,又被秋心叫往了:
“你午膳时有空吗?”
“有。”“我跟你到外头的百货公司走走,想添装。”
“好。”
主仆二人在中环的名店内穿来插去。
每走进一间店铺,售货员都恭恭敬敬地说:
“乐小姐,你好!”
他们的眼光真锐利,一望小红的打扮与行为,就差不多估量得到身份,根本都不劳向她介绍货色,只一味的缠在乐秋心背后,给她述说有甚么新鲜热辣的出炉货。
秋心忙于一件件的试穿。她要自疯狂购物的行动之中,觉着快感。
女人心情不好,尤其喜欢逛公司买东西。
理由是自己可以控制局面,可以把一件自己看上眼的东西,在下一分钟就永远据为己有。这种感觉很好、很自豪、很有安全感,是女人需要的。
尤其是正在失意的女人。
小红从没有走入过名店。
本城的名店,对一般小市民而言,气氛有如宫府。等闲人非请勿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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