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去飞 从伦敦到北京,30000公里的热血之旅!》第20章


们的支流滋润着印度中部和南部,给孟加拉湾东部的植被、动物和人类带来至关重要的生命力。这片地域的年降雨量达29英尺之多。
一头水牛尸体躺在路边,僵直的四肢直挺挺地伸展着。两个男人,中间夹着一头山羊,坐着一辆冒着蓝烟的助动车急驶而过,另一个男人,神秘地推着一辆绑着缝纫机的手推车迎面过来。他尊姓大名?他往哪里去?他做什么职业?工资多少?我应该请他停下来好好问问——他要是会说英语,答案肯定非常有趣。苗条的女人穿着亮闪闪的纱丽,头上顶着看起来又大又沉的柴火或水罐,步履轻盈地在路边疾行,匀称的臀部在纱丽的包裹下诱人地摆动。
阳光在闪耀,成千上万的热带鸟儿叽叽喳喳地叫着,两头牛拉着车缓缓地从我身边走过。在脑啡肽愉快的催涌下,我舒舒服服地坐在一棵绕着藤蔓的榕树下,背靠着一个驮筐,用印度甜品补充一下能量。尽管印度的交通一度让我不知所措,但自从经历了欧洲那些最捉摸不定的日子之后,我的信心早已增强无数倍。只要自行车不给我找麻烦,并且我身体健康,我对自然界的各种暴行——逆风、山脉、雷雨或沙漠等——全部无所畏惧。
半山腰上,依稀可见几个小小的人影正在地里干活。随着人口的急剧增长,20世纪初时西高止山脉上覆盖着的约62000平方英里的热带雨林已经迅速减少到如今的5000平方英里。大片的土地被清理,种上尤加利树、茶叶、咖啡、豆蔻和腰果,还建了公路建筑、矿山和水利发电工程。树木的急剧减少使雨水无法充分吸固,成为洪水泛滥的主要原因。
*
“果阿”这一地名说明该地隶属葡萄牙长达四个半世纪之久,直到1947年印度独立,果阿才得以解放。
尽管我的身体棒极了,晚上睡得很不错,而且也在有规律地补充能量,但从马普萨(Mapusa)向南的公路上,我感到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疲惫。表面上,今天去往普里(Pololem)的路程应该比较轻松,因为路程比平常短,我自认为是轻而易举就能完成的。但事实却大相径庭:天气炎热,山路颠簸曲折。我忍着口渴,骑过了雪白的罗马天主教堂、微微泛光的稻田、招手示意的路人和马路边翠丰集团、生力啤酒的广告牌。我的肾上腺激素水平还没上升到一定状态,如果没有心理上的调整,我很难兴奋起来。
在普里,随处可见背包族和身着宽松围裙,满头缠绕着发辫的嬉皮士。当地的生意人早就开始学着迎合西方口味和需求了。尽管这里到处都有网吧、饭店、旅馆、公共电话厅,以及卖卫生纸、衣服、二手书、工艺品和纪念品的商店,整个村庄依然保留着印度的原生态。顺着广阔的黄金海滩,有茂盛的棕榈树和葱郁的小山,整个画面如同一首美妙的田园诗。我脱去被汗水浸透的衣服,缓缓地跑过两三只停在沙滩上正等待重返大海的小渔船。
*
在果阿的海难边慵懒地逗留了四天后,我继续南行,向卡纳塔克邦(Karnataka)行进。柏油路高高低低、起起伏伏,很是颠簸。在坎普塔(Kampta)一家餐厅喝饮料时的一场对话我依然记忆犹新:
侍者:“Odour Foot(脚臭吗)?”(译注:实际是“order food”,点餐。侍者说话有口音,听起来像“脚臭”)
我:“您说什么?”
侍者:“Odour Foot(脚臭吗)?”
我停顿了一下:“抱歉,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真让人尴尬!他打算给我滑石粉还是一双干净的袜子?我知道我的脚出了很多汗,一天结束后脱掉靴子时可能确实有那么一点儿味道,不过不至于那么浓烈吧,隔着靴子就能闻到?
侍者(面无表情地):“有的人会先喝水,然后‘Odour Foot’。”
越是往南,天气就越来越闷热,就连早晨的清新空气都已不复存在。从西高止山到阿拉伯海的河流宽阔壮丽,泛着金光,几座大桥横跨两岸。但这会儿可不是欣赏风景的好时候,因为只要我一走神,自行车就会立即塌陷到坑里。我气喘吁吁、汗流浃背地经过印度石油、巴拉特石油和印度斯坦石油的加油站、被撞得底朝天的破卡车和巴士、棕榈树、成片的椰林、成群结队的公牛、光着膀子、肌肉发达、齐膝立于水中的男人,还有深一脚浅一脚的稻田、荒弃的海滩和覆盖着热带雨林的浓密山林。
我又热又渴地穿越芒格洛尔市(Mangalore),喉咙疼极了,于是从路边的小摊上买了一瓶可乐和两个炸蔬菜饺。口齿不清的小贩可以做鲜榨菠萝汁,因此我又买了一杯。和往常一样,那个将信将疑的主人很难相信我是从英国一路骑车来到这里的,而且竟然骑了六个多月。
他问我什么时候打算回家。
“明年九月。”
“您的职业?”
“运输。”我含糊其辞地回答道。
“工资多少?”
“一年大概两万英镑。”
他把英镑换算成卢比,然后问我英国有没有穷人。就像我在发展中国家常常遇到的那样,他也同样没想到欧洲国家的生活成本也很高,还以为我们个个有钱没处花。当我告诉他欧洲也有不少乞丐时,他满脸惊讶。
“你结婚了吗?”他又问。
“要是结了婚,我就不可能这么自由自在地自行车环球旅行了。”
“婚姻给人安全感,却不能提供自由。”他严肃地说道。
临行前,我和他握手道别。
“祝您一路顺风!”他以那种很难模仿的印度方式摆了摆头,这个姿势介乎点头和摇头之间,似乎表示在宇宙的秩序中得到了全然的和谐与满足。
“谢谢!”我答道,“祝你马到成功。”
*
喀拉拉邦(Kerala)是印度教育水平最高的地方,识字率为91%,远远高于全国52%的平均数,其出生率则为全印度次大陆最低。几个世纪以来,阿拉伯、犹太、荷兰和葡萄牙的商人为了占据这个国家的橡胶、柚木、腰果、茶叶、豆蔻香料和胡椒等丰富资源而斗得不可开交,直到1795年恃强凌弱的英国人收紧了绳套。1957年,喀拉拉邦选举产生了世界上第一个民选政党。在一个上坡道上,透过路边树林的缝隙,我看到绿色波浪般起伏不定的热带树丛远远地向远方伸展而去。一辆运输车紧跟在三个轮子的机动摩托后面,骄傲地显摆自己的四轮驱动装置,而我则轻松自在地拉着它前行,一路脸上笑开了花。
孤身旅行有很多好处。你可以按照自己的步调和预算来旅行,而且可以按照自己的愿望随时随地停下来。你只需要满足一个人,生活变得简单多了。行驶时,我会完全沉浸在周围的景象和声音里,一天80英里的定额让我只有在旅行间歇休息的时候,才会想念其他人。
我在果阿也曾遇到过一对开心的游伴,是我在伊斯法罕遇到的一对夫妇推荐的。这对开心的英国夫妇很是特立独行,开着一辆老牌的法国雪铁龙2CV满世界跑。瓦卡拉(Varkala)500公里海岸线上耸立着棕红色的悬崖,那里的游客主要是英国人、荷兰人、德国人、法国人和美国人,现在想起来真是觉得古怪,身处这样一个拥挤的海滩,我居然比在沙漠腹地中露宿时更觉孤单。虽然周围到处英国人,而且其中不少人还非常风趣,可我却不知道该如何与人建立关系。具有讽刺意味的是,我现在竟然非常渴望有人过来问我“是哪国人?”或者“做什么工作?”但毫无疑问,周围这些人也像我一样,不愿贸然侵入别人的空间。
这里的环境的确很浪漫,一段爱情故事恐怕是打发时间的最佳途径了,但有魅力的单身女人通常不会独自旅行。到目前为止,我唯一遇上的只有一位法国女郎。她花了九个月从蒙彼利埃(Montpellie)一路途经埃及、约旦、叙利亚和土耳其,最终到达伊斯法罕。她头天晚上抵达阿梅尔卡比尔(Amir Kabir),我则在第二天一早离开那里。我很喜欢她,但我已经承诺了要在第二天启程,因此没有足够的时间。只好错过这段可能的艳遇。
我曾经收到过一封荷兰车手的邮件,她陪伴艾瑞克和艾玛穿越了东欧,她在邮件中用非常形象的方式强调了女人单身旅行时会遇到的问题。
快到西姆拉(Shimla)时,我遇到了一个恐怖的家伙,这人手指交叉,向我打手势示意我停下。我告诉他我不懂印地语,不明白他的意思,他便跟在我后面开始拉我,我把他推开,想逃走,但路实在是太陡了。他再次冲到我的后面,做了同样的事情。我开始大喊大叫,远远地看见有人走过,他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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