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去飞 从伦敦到北京,30000公里的热血之旅!》第46章


很显然,她正在卖弄风骚。我从前怎么就没发现过,我的手掌居然还是个性感地带,不过眼前这个妙龄女子可真够性感的。我谢绝了她想提供的按摩服务,于是她开始工作了,一边很没必要地用左手抚摸着我的头皮,一边小心翼翼地用右手剃去发梢。我研究着镜子里这张可爱的脸上露出的表情,感觉到她贴得很近的身体显出轻盈的体态和曼妙的姿色。她抚弄着头皮的手弄得我直痒痒,于是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巨大的喷嚏,在脑袋边锋利的刀片旁边做这样的事情,真的是太危险了,她又爆发出一连串咯咯的笑声,我朝着她映在镜子里的脸咧嘴回了一个笑容。
头剃好了,她再次提出要给我按摩。
我装作不知所云的样子。
她再一次抓住我的手,直视着我的眼睛,在我掌心里写了个“150”,然后表示价格好商量,让我报上自己喜欢的价格。
如果这会儿我还不受诱惑,那几乎就算不上是男人了。她一派天真又世俗的样子,很具有欺骗性,而且看起来也不过二十岁。她一会儿无限温柔,一会儿百般轻佻,妩媚迷人,闪亮的乌发如瀑布一样倾泻在纤细的腰肢上。这样的女子怎么会干起这种不健康的行当来了呢?她的父母会作何感想?他们知道她在做的事情吗?
我再次摇了摇头。我这辈子就没有为性掏过腰包,就算价格再诱人,我也不想干。这根本不是钱的事情,150元,12。5英镑,这绝对是一种污辱,这样的事情我连想都想象不出来,这是一个原则性的问题。无论如何,在过去的一年中骑车经过的几千英里路已经赋予我一个运动员的体格,她对我来说也不是完全没有一丝魅力。
我真正想要的东西,在街头角落里是买不到的。虽然我没有义务向她解释,但是抱着对她的好感,我依然觉得应该让她理解。于是我伸手从包里找出那本从西里耳那里借来的袖珍汉英字典的复印本,翻找出几个词语,以便让她明白我的真实意思。我指着中文字“年轻”,不过这实际上并不是我的意思。虽然我们俩年龄有差距,让我有些不自在,但又何必呢?她不过是一个孩子,我几乎忘了她是个妓女。
“你真的非常可爱,也很有诱惑力。”我用英语对她说道。最后,我放弃了挣扎,递给她理发的那10块钱:“我只是觉得事后我肯定不会为自己感到自豪的。”
我走向网吧,感觉这样的决定更多是出于本能和预知,而不是逻辑或者理智。无论是在卡车休息站,还是在东欧与俄罗斯路边的停车处,我曾经拒绝过无数个妓女,但是我还从来没有像在兰州的这家发廊里那样被诱惑过。吸引我的不仅仅是这个姑娘的美丽,还有她的态度。
我曾经希望,自己个性中的一些东西能和我大部分的家当一起留在家里,我能把生活强加于我的一部分习惯和规范抛到脑后,彻彻底底地轻装上阵。这一路上,虽然我已经蜕掉了一些来自于后天家教形成的禁锢,但是仍然有一些态度很显然是根深蒂固的,这一点在印度显得尤其明显。为了短暂的满足而抛弃自尊,这样的代价太高了。我离开家的目的是为了重新发现我的骄傲和自尊,而不是为了失去它们,正是由于这样的信念,我在旅途中断然拒绝在某些原则上妥协,才使得我的这次旅行变得永生难忘。若非如此,我一定会在土耳其和伊朗搭顺风车,会在印度跳上大巴和火车,并且放弃整个戈壁。
或许还有另外一种旅程吧,那时候道德规范和踌躇迟疑可以暂时抛到身后,等回到家之后再和家具、高级音响一起重拾回来?也许有一天我可以试试看。
回旅馆的路上,我在一家小店铺买了三瓶美味可口的冰镇酸奶,在温暖的夜色中享受起来。兰州的夜晚似乎总有那么一种提神的东西——空气的温度、路灯的柔光、明亮的招牌或烤串的香味。街头小餐馆和人行道上的小贩还在热火朝天地卖着各种各样的东西,当地的居民热情友好,整座城市散发着一种熙攘而生动的气息。当我用吸管吸着酸奶时,店主人一个劲儿地看着我笑。人们在人行道上坐着摆开了架势,没完没了地下着中国象棋。
510房间的灯亮着。新来的是一位日本人。当西里尔甚至还有美国人都陆续上路时,我觉得日子寂寞难耐。当陌生人一再光顾这个被我勉强称为“家”的地方时,我忍不住对每一次这样的侵犯都感到忿忿不平。
*
据快递公司承诺,新的内胎应该在4~7天到达。这些配件离开布里奇沃特的圣约翰大街后的第8天,我给北京的快递公司打了电话。我就像一个毽子一样在不同的部门之间被踢过来、踢过去,最后终于得到消息,包裹已经在海关了。他们承诺说,一旦得到了新消息,立刻就会给我来电话。
好吧,好吧。你们当然会的,这些人令我恼火。在我看来,你可以把自己的生活设计得精彩纷呈、新颖独创,你也可以计划到最细的细节,但是到了最后,你所有的决心、毅力和努力都很可能付诸东流,因为到了某一点上,你再也不是你自己命运的主宰了。你不得不依靠那些和你的信念毫不相干的人——那些薪水的奴隶。你个人事业的成败与否,对他们而言没有任何意义,他们只是一台巨大的跨国机器上的编号,可以随随便便地打破对快递时间的承诺。
正当我度日如年时,另外两张床稳定地变换着旅行者,他们来来去去,根本没有足够的时间与我相互了解。我继续不断地打电话,在旅馆的前台查询有没有我的包裹,但是回答总是“没有”!
如果我要去黑河,那么第三次签证延期就是至关重要的。在兰州的第十天,我发了一封电子邮件给快递公司的总部,对他们糟透了的服务罗列了细节,而且发誓,从今以后坚决不用他们,而且我还会告诉朋友们,叫他们也不用。这样的举动肯定是徒劳的,但是至少让我好过一会儿。
“Massage!Massage!(按摩!按摩!)”经过一家发廊时,我听到警报一样的叫声。
“不要!”我大喝一声。
第二十三章 向中国微笑
“再见!祝你好运!”五楼的服务台边,一位女服务员向我微笑致意。装着内胎和钢圈带的包裹在承诺期后的第七天终于到达。与此同时,在向公安局恳求了半天后,我也拿到了第三次也是最后一次签证延期。这样,在我进入中国之后,我第一次可以放松精神了。在理论上,我会有足够的时间继续艰苦而严峻的旅程,穿过这个国家,这种感觉实在太棒了。
一群当地人聚集在旅馆外面,看我在出发之前给自行车链条上油,当了解到我的目的地是北京时,他们不住口地发出“OK,OK”的声音,还使劲儿冲我竖大拇指。如果是在英国,我会把这种反应解释为带有讽刺意味的怀疑,但是这里是中国,他们的真诚毋庸置疑。虽然在兰州的这两个星期我一直闷闷不乐,但是影响我对一个地方印象的最大因素其实是我和当地人的交流中所留下的记忆,正是由于这个原因,在中国这个污染最严重的城市里度过的这些日子,会永远温暖地留在我的记忆中。
到了城市的东边,公路陡然上升,进入群山环抱的黄土高原。这里的山都像是烘烤之后的碎泥块,除了刻在山坡上的细细的水平绿化带还透露着生机,满眼几乎都是黄褐色的。原本我打算走北边的线路,沿着黄河进入银川、包头和呼和浩特,但是有传言说,内蒙古草原正在刮着狂风,因此我决定改走山路。
在黄褐色和绿色重重叠叠的台阶上自由地滑行了漫长的一段山路之后,道路变得平缓起来,从中间穿过一片广阔而肥沃的山谷。深深的大峡谷纵横交织,河流在沟壑中切削出柔软而碎裂的土壤。黄土高原上三十万平方英里的土地最早是森林遍野的,但是由于大量砍伐树木,如今已经没有什么东西能吸固土壤了。
地里有无数的人在耕作,看来要想在外面露营是几乎不可能了。正当我准备在下一个小镇寻找旅馆或者宿舍时,我突然发现有一处崖壁上的焦土里正好被凿出了一个岩洞,我心怀感激地急奔过去,就像一只寄居蟹回到了自己的壳里。第一眼看上去,这地方真像是个理想的庇护所,但是当我在准备睡觉的那片地方快速地搜索之后,却发现了情况。虽然我的解剖学知识非常有限,但是我还是明白无误地认出了三个骷髅头。厚厚的黄土层上,还散落着其他的骨头,我想应该是胫骨、腓骨,另外还有一具骨盆。而且据我了解,在岩洞后面的碎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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