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外花枝》第54章


晓萱有些想哭,但还是忍住了,就在这时林立志来电话,问了地点,说很快就来接她。
晓萱挂了电话说:“天宇,我就得走了!”
天宇拉住她的手,恳求道:“再呆一会儿好吗?”
电话继续响起,林立志已经到了,晓萱想了想,还是对天宇说:“真的要走了,我们有时间再联系。”
“晓萱,这个人就那么重要吗?你爱他?”天宇的心里是钻心的疼。
晓萱没有回答,转身走了,而她转身的刹那,流下了一行泪,只是天宇没有看到。晓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流泪,只是她感觉到了疼,心里很疼,人和人之间的缘分就是这么不值钱吗?曾经的好友,后来的夫妻,如今?简直是形同路人,晓萱伤感了,为天宇,更为自己。
从楼上的窗子,看到她钻进了那辆银色的奥迪A6,天宇笑了,含泪而笑。
天宇走在没有星光的阴冷的夜里,心里的疼慢慢扩散至五脏六腑,乃至全身。又是一阵冷风吹来,他彻底清醒了,他明白这样刺骨的痛是自己找的,那个叫晓萱的女人该从他生命中消失了。
天宇漫无目的地走,不知何时才回到家,茗茗一直在门口等他。
“你去哪里了?”
“呵呵。”天宇傻笑,“我去和前妻约会,只是没过多久,她就走了,上了一辆奥迪A6。”
“你傻呀你,这不是作践自己吗?”茗茗一边扶他进门一边数落他,“就你那个前妻,真没看出有什么好,不就是个平民百姓家的女子吗?成天高贵的好像公主般,真拿自己当人物,最烦那种女人了。”
天宇摔开她,面对着她,手指快杵到她鼻子尖了,说:“你别这样说她,我——我——我可跟你急。”
茗茗打掉他的手,说:“我先跟你急,还差不多,我们今天是去和一个大客户谈揽存,你自己先喝多了先走了,这叫什么事呀?你可别忘了,这个客户对你有多重要?”
天宇刚倒在床了,又被茗茗拉起来,问:“你听到没有?”
“听到。”天宇闭着眼睛,“那真没有办法,难为你一片好心,帮我介绍这个大客户了。”
“哼。”茗茗在他耳边大声说,“更该感谢我的是,我帮你搞定了,我好话说尽,当然还以爸爸和他们的业务做要挟,就帮你搞定了。”
那一声“哼”更令天宇惊醒,这样的声音太熟悉了,分明就是晓萱常有的口气。
天宇甩甩头,定睛去看眼前的女人,长发,大眼睛,圆脸尖下巴。
“晓萱。”天宇用力抱住茗茗,“晓萱。”
茗茗突然很想哭,不是因为被天宇当作晓萱,而是因天宇对晓萱的痴心不变。茗茗承认她爱天宇,套一句后来流行的话就是——我爱你,与你无关!当两年后流行这句话时,茗茗洋洋得意地说:“原来我是这样的爱情精灵的鼻祖。”
但那晚茗茗心疼得很彻底,她成了晓萱的替代品,完成了从女孩到女人的过渡。
晨曦中微黄的光线照进室内,在一片狼藉中,他们醒来。
天宇的头“嗡”地一声,他看到怀里一丝未挂的茗茗紧紧地贴着他,正在拨弄他的发根。他的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赶紧脱离开茗茗的身体。
茗茗翘了嘴巴,翻了翻眼睛,又使劲贴在他身上,用柔弱的胸脯故意去腻蹭他的胸膛。眼神里没有挑逗,只有挑衅。
“怎么了?一个大男人,怕成这样?我又没让你负责。”
“可是——可是——”天宇急得说不出话来。
他想起他和晓萱的第一次,如果没有那次酒后的迷乱,晓萱就不会嫁给他,如今又是酒后错爱。
他狠狠给了自己一个耳光,骂道:“我他妈真没劲。”
茗茗爬起来,大半个身子裸露在外面。
“余天宇,就因为你和我上了床,你就这样看不起自己吗?你是骂你自己打你自己,还是在骂我打我?”
“不是。”天宇忙用被子帮她裹上,举动中不像对女人,更像是对妹妹。
天宇和她讲了当初在北京和晓萱喝多了后犯下的错误。
“你那时候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还是趁着酒劲壮了胆量?”
“或许你说的对!”
“或许个屁呀,我说的对就是我说的对,你不过是有贼心没有贼胆,而酒壮了你这样人的胆儿。”
天宇伸手,隔过茗茗去取烟。茗茗先递给了他,并给他点燃。
天宇忽然又很想笑,晓萱是从来不允许他把烟放在家里,也不允许他在家中抽烟,可这个小女孩儿却很懂事地帮他拿烟点烟。
“是呀。”天宇吸了口烟说,“或许你说的对,我是早有那样的心,但那样的行为造成了晓萱几年来的痛苦。”
“你认为她和你在一起的几年是痛苦的。”
“是呀,因为她不爱我,她不会快乐。”
“我不觉得,是她身在福中不知福,等她摔跤了就会怀念和你的日子,但那时候却已经晚了。”
“为什么?”
“因为你身边已经有了个伟大的女人——茗茗,她的伟大就在于给你真爱!”
天宇连续地咳嗽,是被烟呛着了,更是被茗茗吓着了。年轻女孩就是不一样,说话泼辣大胆又真切。
天宇相信茗茗是爱他的,可是他不知道自己对她是怎样的感情,总觉得如果真和茗茗恋爱了,那岂不是真应验了晓萱当初的猜测,他永远不想晓萱认为自己曾经的丈夫是出轨的男人,那样自负要面子的晓萱,即使若干年后证实了当初的猜测是事实,肯定还会有挫败感的。
天宇太了解晓萱了,任何事她是绝对不能输的,尤其是感情上,倘若输了,她会彻底崩塌。因为她是被宠惯了也是被宠坏了的女人。
茗茗又钻进他的被子,嬉笑着。
“好冷,你帮我暖暖。”
“茗茗。”天宇抗拒着。
“怎么了?”茗茗很不解,“有什么了?我还是处女之身,我都不在乎,和自己喜欢的人上床不低贱更不悲哀,瞧把你吓的?怕担责任?放心,当初倪晓萱失身于你,就只好嫁了你,但我不会,我不会因为这个就逼迫你娶我,否则我就是你了。”
“这话说的有点深奥。”天宇一时没琢磨过来,“怎么你就是我了呢?”
“不深奥,很明了,就是说我因为和你有了性关系而让你娶了我,可你心里并不愿意,那就是结婚了,你也不快乐,我不就成了曾经的你了吗?守着一个不快乐的人,自己也越来越消沉。”
“呵呵。”天宇笑了,用被子裹住她,说,“你小小年纪,还真挺有想法。我是觉得我一个离婚男人,没有钱没有事业,你爸爸是开公司的,你现在在帮你爸爸,一切的条件都这么好,我哪里配得上。”
“呵呵。”茗茗翻了个身,让天宇从后面抱着她,“是,你什么都没有,但有一点是别人也没有的,就是你是个——好人!”她特意在好人那两个字处加重了语气,“知道吗?这年头好人难求,这是我老爸教导我的。”
“我是好人?”
“当然,就凭你对倪晓萱的真情,你就能算是好人,像你这样的男人几乎是绝种了。”
“可如果我辜负了你呢?”天宇有点心虚。
“那只能说明你自卑,觉得自己是个离婚男人,配不上我。”茗茗用肩膀顶顶他,“抱紧点,冷死了。”
天宇想到当初他紧紧抱着晓萱的时候,她总是说:“你放开些,烦死了。”
天宇苦笑,爱与不爱竟然有这样大的差别吗?眼角还是淌下了泪,不过他还是紧紧地抱住了茗茗。
是呀,每个人想幸福就是要抓住眼前的,人最怕的就是漠视眼前的真情,永远活在追忆里。所谓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大约是人这种动物的共性。赚取了人大把的眼泪,却仍然无怨无悔的。为什么?只因为人是无法骗自己的。
所以没有事与愿违,事与愿违也是人给自己找的借口,真正的事与愿违是在一个个路口的踌躇中,自己衡量的偏差,当偏差出现的时候,就如同有一个魔在戏弄,左右着思想、行为,此时心便暂时坏死了,爱便暂时隐没了。可怜的人,在挣扎也在沉沦。
日子在风雪席卷中疯狂地度过,这个冬天真的特别冷,一天天的,在平淡中消磨,转眼竟到了春节。
这样的北方大都市仍旧充满了对新春佳节的重视,商场、超市都贴满了“福”字,人们的脸上是毫无缘由的笑意,仿佛一切的烦恼都会被这自然的喜气冲散。
一个个年货市场应运而生,尽管已经取缔了那些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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