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腐败中成长》第72章


贵先生一心只想陪好护生副行长。
但是每次贵先生敬他一盅,他都只喝三分之一盅。而且他还不说“随便”了,就以三分之盅对付贵先生,一直要喝下去。
恁他贵先生好酒量也是难以支应,到底喝过多少酒他渐渐就不记得了。
一觉醒来见是躺在自己床上,窗外已经昏暗。
元子坐在床沿,低头看着他。见他醒过来,元子哈哈笑着仆倒,笑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贵先生气鼓鼓问:
“怎不帮帮我?”
元子说:
“我见他就恶心。”
贵先生问:
“他们人呢?”
元子说:
“回去了。”
贵先生长舒一口气:
“总算把瘟神送走了。”
元子说:
“你活该!谁让你对他那么巴结,睬都别睬他!”
贵先生说:
“那不行,他不是束空,他是顶头上司啊!”
元子嬉笑着问:
“你这么巴结就讨好他了?”
贵先生说:
“我尽到心意了。”
元子又笑起来,笑得在床上打滚。贵先生按住她:
“什么事这么乐啊?”
元子笑过了坐起来说:
“之丙打电话给我,说不得了啦!贵行长醉得不像样了,抱住那个肥头大耳的领导,扯起嗓门叫他老兄,说他不够意思,假模假样的做什么呢?有话说出来,有事招呼一声,都是兄弟,好说!”
贵先生惊得一蹦坐起来:
“我说过这些话了?”
元子说:
“谁会瞎编!”
贵先生懊恼不已,又怪元子临阵脱逃。元子说:
“这就是报应!太巴结不见得讨好,溜须拍马不见得就讨人欢心。这不就是证明吗?你怎能跟他称兄道弟,他脖子都气歪了!”
贵先生哀声叹气,懊悔不迭。元子拍拍他:
“吸取教训,别再想了!我叫之丙去把他们全灌翻了,烂醉如泥,一人给了五千块小红包,这会儿他们在乐哩!”
贵先生问:
“护生副行长会收吗?”
元子一脸鄙夷:
“听颜兆信说,他庄稼都收,还有哪样不收,就这副德性!”
贵先生忽然想起问:
“香香呢?”
元子说:
“看支支去了。”
贵先生急切地说:
“我们也去看看,好久不见挺想她的。”
元子不吱声,面露愠色。
总行“清整组”将来张王李赵四个人,加上分行陪同人员护生副行长、兆信主任、王公处长和吉离副行长的司机小伍,八个人的住宿成了问题。
支行十套客房,贵先生元子高点和MDI公司的陈沉等四人各住一套,另外为光震行长和吉离副行长各留一套,就只剩一套空房了。
此事还不便对护生付行长讲,怕他节外生枝。
开发区没有一家象样的旅馆,古集供销社那家人民旅馆老鼠乱窜是不能让贵客入住的。
支行的客房每套可住两个人,贵先生建议一并腾出四套客房来。
可是给两个行长留下的客房不能动,高点的客房也不能动,独把MDI公司四个人的客房合并了有逐客之嫌。
贵先生去问之丙姑娘有什么办法。她建议住在周宅,房间多院子大环境清幽距离也不远,但是需要稍加修缮,同时需要添置不少家什。
元子说:
“就这样定吧!把MDI公司工地上搞房屋装修的队伍拉过来,没日没夜赶,龚静和之丙两个人去安排。”
2
“清整组”一行人到来后,贵先生将他们领进会客室。
在总行领导面前,护生副行长立即就更换了一副脸,堆满了笑,礼让客套这些都十分在行。
相互寒暄,小李小赵两位领导先是惊叹元子绝世美艳,再听她说话带着京腔,一问是北京人,顿时亲近不少。
她们一定要打听得更详细,恨不能正巧是同住在一条胡同或者牵带点特殊关系,可是元子不肯多说,被逼问得实在尴尬了,元子突然面露愠色,两人就不多问了。
大张领导严肃地说:
“整顿金融秩序,现在不是一般号召,而是要‘下重药,动杀手!’
“朱总理给中央国家机关领导干部上党课的录像,你们可能没有看到。总理是痛心疾首啊,同志们!
“河北一家地区银行的行长,被人蒙骗了,结果被外商骗去一百亿美元的备付信用证。总理说,他立即向江总书记汇报,总书记在新疆,听到这个消息气得一时话都说不出来。后来总书记说,叫那个行长去点点钞票,一亿钞票有多大一堆,一百亿是多大一堆,一百亿美元又是多大一堆……
“所以同志们,整顿金融金融秩序,要‘下重药,动杀手’,这话不是我说的!
“根据总行的要求,这次主要是清查对外投资、假委托、乱拆借、房地产贷款、签发备付信用证、自办三产公司和其他帐外经营情况。
“政策是,自查中能够主动暴露的问题,可以不追究领导责任。如果隐瞒不报,一律严惩不怠。
“按照规定的进度,现在就应该把自查报告交给我们。”
说到这里大张领导停顿下来,慢悠悠喝口茶,又点上一支烟。
贵先生惴惴不安,心头七上八下。
大张领导所列举的这些问题,哪家银行都存在。像对外投资、房地产贷款,这些都是银行的正常业务,现在突然说是违规现象,是属于应当主动暴露的问题,贵先生就迷糊了,不知道在自查报告中要不要主动坦白。
曾经请示过分行,分行的意见是等检查组进驻后再见机行事。
怎么行事呢?
像假委托这些问题,虽然明知道是违规的,但是大家都在做,而且做了近十年,从来没有人制止过,现在突然要来算总帐,贵先生也是不知道这个问题应不应该主动坦白。
以前的检查是非比较清楚,心头有底,知道哪些事必须隐瞒,哪些事可以暴露一点给检查人员带回去交差复命。
可是这次的“违规经营”检查,连分行都迷迷糊糊,辨不清问题孰大孰小,性质孰轻孰重,猜不透哪些问题必须隐瞒。
主动暴露的问题太多,那是犯傻。把问题隐瞒起来,万一被检查组发现就属于隐瞒不报。所以这个自查报告就非常难写。
最好的办法,就是先不交出自查报告。等到检查结束后,他们检查出了什么问题,就在自查报告中主动暴露什么问题。
可是他们会同意吗?
大张领导接着说:
“你们的自查报告,我估计还没有写好。这个责任不在你们。你们在基层工作千头万绪,工作繁忙,我们来得又太突然,留给你们自查的时间太少。根据这个实际情况,我们商量了一下,再给你们几天自查时间。
“不过在我们离开的时候,检查都结束了,你们的自查总该也结束了吧?”
“轰”然一声,爆发出轻松而会心的欢笑。
贵先生长长地舒了口气,心存万分感激。
突然手机响,此时此刻去回手机有对“清整组”不恭之嫌,忙把手机关掉。
龚静进来叫他出去,他出门就恼恨地责备:
“什么事呀,不好等会儿吗?遇事也不看看哪头轻哪头重!”
龚静低声说:
“小伍找你,说他那头的事比你这头的事还要重要。”
吉离副行长的司机小伍焦急万分,拉贵先生去旁边说:
“怎么不回手机?急死人了!领导叫我告诉你,你和元子行长只管照顾好‘清整组’的生活,工作上的事装傻充楞,让分行来的三个人去顶着。领导不便打电话来明说!”
贵先生更加迷糊了,心头嘀咕:
“这又是唱的哪一出戏呀?”
但是既然有这样的安排,他只能装傻充楞。忙唤元子出来,将此事讲了,元子说:
“我正要溜哩!你去装傻吧,我负责搞好接待。”
贵先生重新回到会客室,都在等着让他汇报工作。
他已经准备了一个书面汇报材料,现在却不敢拿出来了,不知道应该怎么汇报。他问护生副行长:
“我把支行的基本情况介绍一下?”
护生副行长说:
“随便。”
贵先生打开手机。这会儿他只盼有人来打扰,便于他借故脱身。可是手机偏偏默不做声。
他便从支行的沿革开始介绍,吞吞吐吐说几句就停下来,起身给每个人续上茶。
办公室工作人员见他动手倒茶,慌忙过来抢他手中水壶。平时贵先生嫌这些工作人员服务不周到,这会儿却是嫌他们太主动。
他抽身出门,叫龚静不断打他手机,龚静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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