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腐败中成长》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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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子无意中同吉离副行长谈到元旦要去崦嵫山玩,吉离副行长也要一起去,还拉上光震行长。
凡大山多半一峰一名,因此崦嵫山就是主峰,两条支脉分别叫考山和妣山。
既然是主峰,又是干支河发源地,其山势的雄伟自然远在考妣二山之上。
从崦嵫驱车六小时,到了半山腰的云开日出宾馆。
抬眼望去,翠绿一片竹海滚滚,极目远眺群山巍峨。
俯视山下,游人如织,一座千年道观钟鼓声声,香烟袅袅。
仰望高处,浓雾缠绕,通天石阶或穿越密林,或盘旋于悬崖,蜿蜒伸向云深不知处。
一人一个房间。
洗漱后去餐厅,吃过午饭已是人困马乏。
香香一人睡觉不习惯,又是一个陌生的地方,坐在床上看会儿书仍是心中不安。
香香去叩贵先生房门,他穿着内衣出来。瞥见元子在床上拿被子蒙住头,香香忽生一股被遗弃的伤感。她含着泪冲上床去说:
“我怕一个人睡!”
说着也钻进被窝。
元子见她噙着泪,知她心思,紧紧抱住她。
贵先生也钻进来,拉扯被子,香香抱怨:
“多出个死元子,被子嫌窄了。”
元子胳肢她:
“没你死香香,被子嫌太宽。”
忽然意识到这句话过于坦白,羞红了脸。两人就戏闹,直至闹够了才歪头入睡。
醒来看已是晚上八点过了,贵先生慌忙去叩光震行长房门。
他和吉离副行长在一起,气色很好,显得心情舒畅。贵先生问:
“晚饭吃过了?”
吉离副行长说:
“就在等你们,真能睡。”
贵先生回来叫醒元子香香,元子睡眼惺忪,看看窗外:
“天还没亮呢!”
香香推她一把:
“日子都睡忘记了。”
元子猛然醒悟,哈哈大笑:
“一觉睡了六个多小时,今晚不要睡了!”
元子问迎宾小姐:
“山上哪个饭店最有特色,独一无二的?”
迎宾小姐说:
“天这么黑,最好坐出租去。”
光震行长说:
“随便吃点。”
元子说:
“反正是玩,摸黑找饭店也是一种玩法。”
叫辆出租车领路,元子香香贵先生都钻进去。
车在山间行,进一片茂密丛林,四周漆黑。
寒风阵阵刮,树叶呜呜响 ,仿佛进入了魑魅魍魉出入的地方。元子说:
“怎么样,好玩吧?夜里坐车钻高山密林,别有一番情趣!可惜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清。”
香香说:
“看不清才好,看得太清楚了,要是正好看见个鬼岂不吓死人。”
元子说:
“真要有鬼早就扑上来了。”
香香说:
“有的鬼喜欢躲起来。”
元子说:
“鬼还会躲起来?见了人还不出来吃!”
香香说:
“吃饱了呀,吃饱了再吃不怕撑着?”
元子说:
“鬼喝人血,吃不饱的,人肉骨头它又不要吃。”
香香问:
“哪儿有那么多人血给它喝?”
元子说:
“人血不够它们喝脑髓,反正它们要吃就吃高蛋白的。”
香香问:
“脑髓喝光了呢?”
元子说:
“喝瘠髓……”
出租车司机突然大叫一声:
“不怕没怕穑课液姑崞鹄蠢玻 ?br /> 两人哈哈笑了,元子说:
“哪来的鬼,瞎编着玩的。”
司机说:
“这边上就是坟山,刚添不少新坟,白天经过都害怕。”
远远看见一座亮着灯光的房子,司机说:
“到啦!”
车在房前停下,果然见“亲人饭庄”四个字。
店堂很大,不算干净,散乱坐着些只吃便饭的人。有人穿着警服,有人穿着清一色灰布棉衣,个个都不多说话。
店主招呼他们入座,问:
“来看人的?”
贵先生摇头,叫他收拾干净点。店主很惊讶,又问:
“是来办公事的?”
元子烦了:
“开店做生意问那么多干什么?”
店主歉然陪着笑,唤人来铺上干净白布,又叫人把杯盘碗碟拿去重新洗烫。
元子说:
“尽管上你们有特色的菜。”
店主喜形于色,忙去安排。
光震行长吉离副行长昂然进来,小丁和殷雄两个司机尾随着。光震行长大声说:
“翻山越岭才吃上这顿饭,纪元子你别让我们失望啊!”
元子说:
“越是这种荒山野地啊,指不定能有意外的惊喜。”
吉离副行长说:
“我看你是越来越野了。”
店主问喝什么酒,元子说五粮液茅台都行。店主说拿不出这种好酒。旁边一个警察过来说他有好酒,茅台二百元一瓶。元子问:
“二百元一瓶能正宗?”
他说喝过了再付钱,如果酒不正宗分文不取。
不久他拿了酒来,光震行长一摇晃,“咚咚”响,打开瓶盖,喷香四溢。光震行长说:
“这种老包装的陈年茅台多少年没见过了,有多少全拿来!”
吉离副行长问:
“打算一醉方休?”
元子说:
“反正我是睡足了,陪你到底。”
上来两道菜,没有风味。元子问:
“你们的特色菜呢?”
饭店老板迷惑不解。元子再问:
“不是说你们有独一无二的特色吗?”
店主说:
“劳改农场, 能有什么特色菜?”
几个人面面相觑。殷雄说:
“我就觉得不对,一看就像是劳改农场。”
元子恼恨不已:
“怎会骗我们到这种地方!”
光震行长示意她安静:
“将就点吧,酒倒是好酒呀!”
吉离副行长吃吃笑,元子胳肢她:
“还乐哩,人都气死了!”
吉离副行长推开元子,乐不可支地说:
“你这丫头太霸道,我笑也不允许呀!”
光震行长忽然忍俊不禁哈哈大笑:
“正应了武侠小说的一句话,‘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进来’!”
元子被笑得又羞又恨,嚷着要换地方。大家都劝她留下,店主表示他亲自下厨弄几道清爽的菜来。
上来一道蛋清调和的土豆泥,用了野猪油,再配几根山里的野菜,正是腹中饥饿的时候,顿时感到奇香扑鼻。
吉离副行长先尝一勺,咕哝一句:
“真难吃!”
她再舀一勺时,香香说:
“不至于吧!”
香香小心伸出勺子勾了一点放舌尖舔舔,大笑着说:
“骗人!”
众人一起伸了勺子去舀,尝过后赞不绝口。
元子按住吉离副行长的手不许她再吃了。吉离副行长笑着对贵先生说:
“有这么凶的丫头,你也不管管?”
贵先生大红了脸,低头嘿嘿笑。
又上一道菜,一口砂锅,揭开盖子有股异味,元子抢先尝一块,紧蹙眉头说:
“不好吃。”
众人以为她像吉离副行长一样在哄人,纷纷抢了吃。确实口感不适,贵先生说:
“怕是一种野味。”
既然可能是野味,那就不肯浪费,囫囵吞咽下去怪味淡些,再就一口烧酒,勉强也吃光了。
一道又一道菜上来,都叫够了。
店主从厨房出来,光震行长叫他入席喝口酒。他不推让,入座后见砂锅里还有残汁,用勺子全刮干净,一边舔舐一边咂吧着嘴赞叹:
“你们是真正的食客!有的客人不敢吃,那是太可惜了!”
殷雄问:
“这是什么东西?”
店主诧异,问:
“全吃光了还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抬眼扫视一圈,低声说:
“出门不要嚷,我当你们就是来吃这点特色的,幸好还有。”
大家暗想,可能是保护动物。光震行长大手一挥:
“不要说穿了,喝酒!”
吉离副行长笑吟吟说:
“对劳改农场的生活倒不熟悉,给我们讲点有趣的事,长点见识。”
店主喝着上等茅台很兴奋,介绍说:
这家农场是个三面堵死的山沟,大门口一遍叫一中队,管轻刑犯人。再往里走,就是二中队、三中队……犯人的刑期也就越来越长,最里面是无期以上的重刑犯。
店主说他是因为失手打死了人,被判十五年。刑满后他已过四十岁了,不想回老家,靠人资助了一些本钱,就在这里盘下劳改农场的几间房子,开出这个饭店来。
赚钱倒在其次,初衷是替那些来探视犯人的亲人们烧口热茶热饭,所以取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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