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腐败中成长》第96章


“他想怎么报仇?”
水至善说:
“我了解金煌这个人,社会上的朋友很多,做事心狠手辣,你们要当心点。听说他把你们恨透了,他在派出所求你们救救他,你们不肯相救。元子主任又不问青红皂白,就把他‘双开’了。”
贵先生说:
“元子一个人又作不了主的,‘双开’他是分行的决定,而且也是制度明确规定的。”
水至善说:
“金煌死要面子的人,这回他是脸面丢尽了。听说他接受不了这个处分,人已经变态了,十分疯狂。你们千万小心点,他可能不顾后果。”
贵先生感谢水至善及时提醒。
送走水至善后,贵先生呆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前,心中充满了恐惧。
他完全相信,一个人被剥去尊严后会变得歇斯底里,一个人充满仇恨后会不顾一切地伺机报复,一个躲在暗处的阴影将是如鬼魅一样恐怖。
公孙夫妇和高点猝然死亡,而且至今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一连串的事件使他认识到,冥冥之中有一种,是那样的令人恐惧。
贵先生突然有个发现,人与人相处,无论何种条件下,都应该尽量避免将对方置于绝境。人一旦身陷绝境,就会爆发出出人意料的反抗力量,这种力量有惊人的威力。
他不由得对元子的妈妈充满敬畏。
仅仅在崦嵫待了两个多星期,她就以出神入化的技巧,化解了那么多的仇怨争斗。
想起送妈妈上飞机时,维坤市长一遍又一遍呼唤“大姐”的情景,贵先生和旁人都强烈地感受到了,维坤市长在妈妈面前也不过就是个任性胡闹的孩子,比元子强不了多少。
妈妈有什么力量,能够把维坤市长收得服服帖帖?
光震行长也是突然间舍弃了单一光书记,重新臣服于维坤市长。
贵先生没有看见妈妈作过多大的努力,但是局面就迅速得到控制。
贵先生又回想,光震行长多次要请妈妈吃顿饭,妈妈为什么不去?妈妈为什么要任由维坤市长来安排她的日程?
贵先生若有所悟,她是在表达一个强烈的信号,她对周维坤的支持和信任不会因为其他任何原因而动摇。
由此就使得维坤市长,从被动的处境中一跃而居于强势地位。
相比之下贵先生感到自己和元子,包括高点,确实如妈妈说的在政治上幼稚得近乎无知。
妈妈似乎是在空中看人,而自己和高点是在跟人捉迷藏。
由于看得透彻,妈妈做事能够举重若轻,而且恰如其分。
贵先生产生了顿悟,忽然意识到元子处理金煌的事太感情化,应该收服金煌,而不是把他推到对立面。
包括当初跟钟三郎的尖锐对立,跟束空的针锋相对,轻率地将杜家几个揪出来……这些行为现在看来都是愚不可及。
如果妈妈面对这些人,她一定会去收服,而不是对抗。如同聚敛财富一样,人心也是收归自己就为自己所拥有。
人到一定地位后,就会认为人心比财富还要有价值。
宋江有什么能耐,文不如吴用,武不如众好汉,但是能坐第一把交椅。刘备有什么能耐?编席卖鞋的小儿,文不如孔明,武不如关张,势不如袁氏,智不如曹操,竟也能雄踞巴蜀。
……
回家后,贵先生将这些感想对元子香香讲了。元子说:
“不经过这么多事,哪里会懂得这些!即使有人教也听不进去,即使听进去了过后也要忘记。”
3
星期天,元子叫贵先生香香一起去买衣服。
在挑选衣服时,贵先生突然发现,不知不觉中元子已经发生了明显变化。
头发原来是披肩的,现在头上顶着个飞扬的发盘,愈是显出额头的饱满光洁和五观的生动,那种随心所欲的顽皮和稚气在渐渐褪去。
她对衣服更加挑剔。从前主要看款式,现在对面料、色彩、搭配、做工、品牌都有了近乎苛刻的要求。
在这一点上香香似乎没有多大的变化。
但是香香更加沉静了,更加不愿意多与人接触了。常常能见她满含忧伤,那神情透着悲凉。只是她善于深藏,所以不容易被人觉察。
陪同元子香香买衣服,这是贵先生最乐意做的事,他喜欢看见她俩为买到了件称心如意的衣服而乐不可支的样子。
双手抱着她俩买的衣服, 看旁边人在讨价还价,看其貌不扬的人在抱怨衣服不合身,贵先生生出一股悲天悯人的情感。
相比之下,他觉得元子香香太优越了。而能使她俩继续保持那分优越和尊贵,贵先生感到的是满足,是尽到责任后的一分轻松快乐。
贵先生禁不住独自微笑,胸中涌满温馨和甜蜜。
猛然看见一张熟悉的脸,竟然是旷君。
贵先生一阵惊慌,脸也红了,赶紧掩饰。
旷君笑吟吟过来。
她穿着紧身上衣,勒出乳房硕大无比。裤子是那种悬垂感很强而又十分柔软的面料,绷紧在腿上,小腹以下那隐秘处明显鼓凸,轮廓分明,挑逗人神思恍惚。
她落落大方,热情地帮着元子香香挑选衣服。
元子对她充满领导对下属的宽容,而她也是十分的尽心,一丝不苟地挑选。
元子听人讲的净是旷君的坏话,讲她如何放荡,如何下流,这一接触后才发现,她充满自信,眼光也高,不像是个妓女样的人,身上透着大家子气,因此就不拒绝她的热情。
元子香香叫旷君也挑选几件,两人替她参谋。
她出手非常大方,透着几分豪气,一见衣服好就买下,半点不犹豫。
跟元子交往的人,很少有猥琐卑微的,她也不愿意跟那样的人往来,所以交际圈很窄。现在见这个旷君举手投足倒合她的脾气,元子顿时心生好感。
看看已到吃饭时间,旷君对元子说:
“我请你们吃顿午饭。”
元子答应了。
几人去月宫戏娥饭店。
几年后再踏进这个地方,贵先生满腹感慨。香香不无忧郁地说:
“最困难的时候,公孙主任就是在这里请我们吃饭的。”
元子怕她伤感,扯上她胳膊去包厢。
贵先生惊讶地发现,多年前见过的咕咚小姐和殷红小姐,还在这里推销咕咚酒和殷红葡萄酒。
不知道她俩是不是知道,推销好快活饮料的之丙姑娘,如今已是有头有面的山人饭店总经理了。
两位小姐也认出了贵先生香香,眼中闪着惊讶,但是不敢冒失,只是小心地推销。
元子说:
“听人讲这家饭店在我们银行的贷款,连利息都不能正常支付,正准备起诉它。”
贵先生忽然有个主意:
“只要一起诉,它肯定就要破产清算,不如让山人饭店来收购了开个分店。”
旷君说:
“我有个朋友刚刚做过这样的事。好象不能现在谈收购,应该先逼它破产。”
元子淡淡一笑,把话岔开。
旷君点了参、鲍、翅,又点了燕窝和时令蔬菜。贵先生叫了咕咚酒和殷红葡萄酒。
大约是下菜单时惊吓了毛胡子,猜想是大主顾来了,便来招呼。
他递上名片,说今天的菜打八折,欢迎常来。旷君说:
“不要你打折,只要做得正宗。”
毛胡子眉开眼笑,亲自给每个人斟上酒,嘱咐服务员:
“生意越来越难做,大客户要特别照顾好。”
元子问旷君:
“还在出纳岗上?”
旷君说:
“在出纳科做后备金库保管员。”
元子问:
“金库几个保管员?”
旷君说:
“主要是王枝枝在做,另外还有两个后备。”
元子说:
“不如到信贷上去,我看你挺合适的。”
旷君灿烂地笑着说:
“元子主任,你对我不了解。我之所以要工作,是图人多热闹,一个人待在家里太冷清。出纳科最适合我了,一点手上活,不用多动脑筋,我怕烦!而且在出纳科上班,我想来就来,不高兴了我就请十天半月假,外面玩去。”
元子问:
“一点不考虑上进?”
旷君说:
“我还没有玩够,等玩够了我自己去开个游泳馆。最近我突然觉得游泳挺有意思。”
元子问:
“不打算在银行做下去了?”
旷君说: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在银行做到底。上班只是我的一种娱乐方式,哪天觉得上班没意思了,我就跟大家说再见。”
元子问:
“那就是说,你的生活是有保证的啦?”
旷君直言不讳说:
“我们家在香港有财产,现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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