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和他的师尊大人》第66章


徐书墨猛地转过头来,同曲宁四目相对。
“这根本就是早就预定好的计划!”曲宁的眼中流露出冷酷的光,“从一开始,你就注定会是我转世所依附的躯壳罢了!而今慕倦书卷土重来,也是时候让我归位了!”
“可是现在,你没有办法。”徐书墨的态度依旧冷静,“倘若你有办法拿到我现在的身体,你也不会同我说那么多了。”
“听好了,如果不把躯体给我的话,凭慕倦书一个人,血洗修真界根本不是说说而已!”曲宁的脸上露出急切的神色,说出的话也掷地有声,“身为修真之人,岂能为一己私欲而置天下苍生于不顾!”
徐书墨沉默了片刻后才道:
“我此前,曾于机缘巧合下,看过些许你的记忆。”
曲宁的心蓦地一沉,正要在说些什么。徐书墨的目光却有如两支锐利的箭,像是要直接看到眼前人的内心深处。
“所谓的两界争端……其实从一开始就根本不存在,”徐书墨一字一顿,“慕倦书一直以来,都只是想找你一个人报仇,不是吗?”
“你……”
曲宁还要再说些什么,然而他指尖原本还在跳动的淡金色火焰颜色逐渐褪去,变成森冷苍白的死火,而将他二人同外界隔绝开来的空间也在一点点消退、崩坏。
徐书墨伸手掰开曲宁搭在他肩上的手,低声道:
“你早该死了……在一千年前。”
话音一落,他们二人身周淡金色的空间便在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光芒,曲宁最后狰狞可怖的面孔也随着四周空间的零落崩溃而烟消云散。
他们似乎在空间里交谈了好长一段时间,然而在外界,却只是短短眨眼一念间。
在慕倦书的眼中,万象归一同易水悲歌剑尖相交灵力碰撞的下一秒,淡金色的光便从对方的剑中骤然消失,原本一泓秋水般的长剑立刻变得锈迹斑驳,随后竟是从中断成了两截!
甚至连他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易水悲歌便毫无滞涩地撞在了徐书墨的胸口,将后者从半空中一路重重地钉在了下方的论剑台上。
“徐师弟!”
“你!”
一直到自己稳稳地落在地上,慕倦书都没有反应过来,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反倒是徐书墨,虽然半身染血,以极为惨烈的模样被巨剑易水悲歌钉在地上,脸上的容色却依旧是无比淡然。
“你不是曲宁。”
慕倦书走到了他的身边,打量了一下断成两截的万象归一,便心中了悟。
徐书墨微微一笑,却不想牵动了胸口的伤,唇边鲜血又飞快地涌了出来。
刚才那一剑刺断了他胸前的肋骨,伤到了心脉,现在不过是靠着之前的修为在苦苦撑着最后一刻罢了。
慕倦书脸上出现明显的不忍之意,深吸了一口气后才将贯穿了徐书墨胸膛的易水悲歌抽了出来。
巨剑离体那一瞬间,大片大片的鲜血由胸口的伤处泉涌而出,眨眼间,曲宁的衣衫便浸满了红色,于漫天的乌云笼罩下,艳至凄绝。
慕倦书偏过头不去看他,但紧皱起的眉和绷紧的背全都暴露了他此时不宁的心绪。
“曲宁呢?”
“死了。”徐书墨挣扎着开口,如破风箱一般嘶哑的声音中,又夹杂了几大口鲜血。
“死了啊……”慕倦书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怎么就死了呢?”
他这句话不知是在问谁,而那边的周书尘却忽然间跪倒在地,泪流不止。
“曲宁先师……弟子有愧……”
徐书墨侧过头,眼神在他身上轻飘飘地打了个转,终究没有说什么。
而那边,谭书辞白书棋李书绮三人却同时持剑在手,朝着慕倦书猛地刺了过来。
慕倦书低着头,依旧是刚才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想也没想衣袖一挥,便将他们打落在一旁。
“死了啊……”
磅礴无比的灵力威压如狂风龙卷般瞬间充盈于天地之间,狂风呼啸飞沙走石中,慕倦书猛地抬起头,对着电闪雷鸣的天空喊道:
“曲宁,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亲手杀了你!”
“我等了一千年……整整一千年,怎么就等到了这个结果!你竟然已经死了!”
天空中的惊雷像是在回应魔尊的狂怒,然而却无人能够同他此时的心境相互应和。
他位于暴风的中心,却也同世间万物隔绝,从此再无一人一事能动他心弦。
慕倦书仰着头呆呆地望着天空,整个人却像是被完全抽空了一样,朝后摔去,正好摔在了徐书墨的身侧。
两人头挨头肩并肩,正是无比亲密的姿势。
半晌,慕倦书忽然道:
“之前夺走了我身体的那个人,是你心爱之人吧。”
徐书墨猛地睁开眼看向慕倦书,慕倦书也在看着他。
“……是。”
“罢了,”慕倦书声音忽然变得很轻,很温和,“我就当做件好事,或许也是做件坏事……谁知道呢?”
耳畔传来低低的笑声,笑声同天际绵延不绝的雷声相和,吵得很,又无端地让人觉得悲凉。
徐书墨还未明白他想干什么的时候,慕倦书又闭上了双眼,不再发出一点声息。
一场倾盆暴雨终于落下。
豆大的雨滴打在地上,不一会儿周围便形成了一片又一片的小水洼。徐书墨半身淋着雨半身浸在水中,湿冷的感觉像是要钻入骨髓一般,正在带走他身上最后的一点热度。
他叹了口气,心想这样还真是不体面。
他的手突然落入了一处散发着热度的掌心中,随后,被同样滚烫的怀抱紧紧拥住。
徐书墨勉强睁开眼,透过眼前迷茫交织的血水和雨水,看到了一双无比熟悉的黑色眼眸。
那双眼中积攒了太多满溢而出的情绪,徐书墨愣了一下,想了想,才有些吃力地道:
“晏晓?”
对方将他抱得更紧,源源不断的灵力正从他的掌心传来,想要帮助徐书墨修补身上的损伤。
“没有用了,”徐书墨深吸了一口气,贴在晏晓的耳边,用极轻极缓的声音道,“我已经是必死之人,不过是白费力气罢了。”
他听到晏晓哽咽到说不出话的声音,想要伸手拍一拍小徒弟以示安慰,却又怎么都使不上半点力气,只能就此作罢。
“最后见到你,我……很是欢喜。”徐书墨觉得眼皮越来越沉,他半闭上双眼,微仰起头,一字一字地在晏晓耳边道:“我还有件事,不知你愿不愿意。”
晏晓哭到只剩下吸气,便拼命地点头,将徐书墨抱得更紧。
“上次你我拜堂成亲,既仓促又混乱,最不妥的便是没有半点真心。”说到这,徐书墨竟还轻声笑了笑,惹得晏晓哭得更大声,“而今,我这身衣服虽然不伦不类,但也勉强算是件红衣……”他肩膀微动间,沾满了血污泥泞的衣袖竟也跟着抖了抖,“晏晓,你可愿与我成为道侣,从此生生世世,永不相弃?”
天地间雨声簌簌不绝,即使是在他们二人紧紧相拥的那一方小天地里,徐书墨轻如叹息的声音就好像随时会被雨水冲刷走一般。
但在晏晓的耳中,却是无可相比的雷霆万钧。
“我……”晏晓猛地吸了一大口气,缺氧让他的话连不成句,“我自是……愿意的。”
“如此……甚好。”徐书墨缓缓吐出一口气,微微一笑。
晏晓等了片刻后等不到他的声音,心中便是一沉。他怔了好一会儿才颤抖着伸手按上了徐书墨的脉搏。
经脉中没有丝毫修为,更没有一点生命的迹象。
这会儿周书尘他们都已经围了上来,晏晓却半点目光都没有从徐书墨身上移开,他轻轻将徐书墨拥在怀里,低声道:
“师尊,不用担心,徒弟这就给你疗伤。”
然而无论多少浩瀚的灵力注入到徐书墨的经脉中,都如泥牛入海一般悄无声息的消失掉,那个人的身体,没有丝毫好转的迹象。
北极峰六人想要上前劝阻,但见到晏晓有如疯魔一般的模样,到了嘴边的话,怎么也说不出。
晏晓只是不信邪,他颤抖着手,将徐书墨平平放在地上,连试了十几种办法想要给徐书墨输送灵力,却都毫无意外地全部落空。
“有办法的,一定有办法的,”晏晓的声音都在打着颤,“师尊你等等,我马上,我马上就……”
“晏晓,住手吧。”李书绮先看不下去,噙着泪想要劝说,“你师尊他已经去了。”
“少来胡说八道!”晏晓怒极大喝,“你算个什么东西,竟敢咒他!”
北极六子们摇摇头,都不再说话,只是于雨中静静伫立,看着晏晓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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