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月谷》第1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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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苍摇摇头，叹道：“你有所不知啊。楚三尊的武功已经出神入化了。她要想炼煞气，其实不需要费功夫。届时，她一边炼煞气，一边用煞气提升功力，恐怕，整个天下都会成为人间地狱啊。要知道，楚三尊她为了复仇，早就入魔了。”
我点点头，“我明白了，前辈。等我稳定了大武的局势，便立刻去漠北。”
“不！”点苍坚持道：“不能等大武局势稳定，你应该逼迫楚三尊对大武出手，接着，你团结大武的全部力量去攻打漠北。你一个人，绝非楚三尊的对手！”
“是，前辈你说得对。”
“殿下！”
门外传来王公公恭敬又谨慎的声音，“殿下，您该休息了！已经三更天了。”
一道梆子声，自宫内甬道传来，我探头，自点苍背后开着的半扇窗望出去，外头一根高大的树顶着灰暗的天空，深沉夜色下，三道梆子声显得无比的清晰冷漠。
点苍顺势道：“您也该休息了，明日还要与那老奸巨猾的莫老阁主来场口舌之战，您早些休息吧。“
我此刻还有些好奇，点苍已经退到了门槛边，看着他的背影，我不禁开口道：”站住，点苍前辈，晚辈有一事请教，其实，您在大武朝时，巫族备受打压，您为何希望大武安定？“
点苍转头看着我，“我不是希望大武安定，所谓的朝代不过是你方唱罢我登场而已，我在乎吗？我不在乎，我在乎的只不过是这天下，谁能治理好天下，我便向着谁。楚三尊的性子恐怕不只是夺回江山，恢复大楚那么简单，她想的是，杀进天下不服她的人，漠北圣后只是她的傀儡。这样的人，不知道会如何祸害天下，我要的，是你，守护这天下。”
王公公正好推门而入，夜风吹得点苍的白胡子一飘一飘。
不错，点苍不止是杀人如麻的巫族教主，他也还是一个书生，一个只想忠心地让百姓安乐的书生。
“殿下，明日便是您的登基大典了。”王公公低头谄笑：“您今日要早先休息，奴才带路，引您去养心殿吧。”
我点点头。
宫道之中，王公公在前，我在其后。
一盏宫灯将宫道照的发亮，如同黑暗中的一团萤火。
我走在其后，看着他的背影，忽然想起那天，漠北刺客来袭，王公公的设计。
我不禁问道：”王公公，你对武阳帝忠心耿耿，武阳帝因我而死，你对我可有怨怼？“
”奴才怎会有怨怼。“王公公道：“殿下可知，您的爷爷武威帝？武威帝是奴才心中的光明，就如同这黑暗中的一盏灯一样。”
”我不知道。“
王公公道：“老奴当年只是个迫于生计而入宫的小奴才，在杂物司干活儿，为了不被管事公公责骂，所以冬天也夜以继日地洗衣服，那年武威帝陛下看到了老奴，觉得可怜，我将老奴指给了武阳帝做管事公公。那时，武阳帝颇为顽劣，时常打骂奴才，他做错的事，都是奴才担着。记得有一次，武阳帝踢伤了武成帝最爱的一只狗，武成帝要我偿命。老奴惶恐，是武威帝说，没道理狗命高贵于人命，威武帝还说老奴不像是敢踢打太子的狗的人，便查明了是武阳帝踢伤了狗。自自那时起，老奴便一直感激于威武帝。”
“臣不是忠诚于武阳帝，而是忠诚于大武皇室。忠诚于威武帝的血脉传人。”
我听着他微微沧桑的声音，不禁抬头仰望天空，祖上其德啊！
王公公道：“武威帝明智，公正，怜惜下属，是一代好帝王。殿下您是他的嫡亲孙子，必然也能做到明智，公正。威武帝的心愿是天下和平，永无战事。希望百姓安乐。老奴是忠于武阳帝，但是更忠于这大武江山。“
抬眼，养心殿已经到了，王公公引我上去，两排有公公侍卫。
夜风吹起宫殿下的一排灯笼，我忽然想起什么，喊住了王公公：”去把莫老阁主一路晋升的档案记载给我找来。“
第190章　对峙（上）（）　
次日一早，我便早早地入了殿。
大武的早朝殿分为议事阁与候事阁还有休息的偏殿。
这议事阁，是帝王与群臣商议之所，而候事阁则是群臣对重大事务商议之所，休息的偏殿是群臣来得早了或者边关急报又不可打扰，便在这偏殿先等着。
我早在地便入了殿，不想那群文人比我更急更早。
我入殿时，一道蓝袍自廊外向我走来。
蓝袍腰别长刀，向我缓缓而来，正是徐安。
“臣，拜见殿下。”徐安躬身行礼，对我道：“殿下，冷一笑命臣来护着您，他正在宫门外巡视，他说，今日来的武官都可以安心使用。若有不测，则杀莫老阁主！”
我点头。
那个莫老阁主一介文人，虽然桃李满天下，但还是在我掌握之中。
我对着徐安道：“今日，你便在我护卫吧。至于莫老阁主，能说服则说服。我还不愿意在这样的好日子里杀人见血腥。”
徐安点头称是，随即道：“莫老阁主他定会发难，就算不为您的登基，也会为救洛满满而发难，毕竟，洛满满是他一手提拔的，洛满满就是他的面子。”
我道：“我明白。可我现在，就是要打他的面子。他以为自己是阁老，手底下又用一群误国苟且的书生，就能左右朝政了吗？他也太高估书生的能力了！”
我冷笑着转头向候事阁看去，一群穿碧水色袍子的文官将一个穿深碧袍服的中年男子围在中间，这男子便是莫老阁主。
明明看到我进来了，却还是围在那里不动。
我向里走去，王公公已经候着了。
“去请那群文臣进来，就说本殿下有事与他们商议！“
王公公笑道：”殿下不必待他们太过客气了。“
他对着候事殿一声高喊：”宣文官进殿！“
候事殿，一群文官便以莫老阁主为首，缓缓而入。
我坐于龙椅上，坦然看着丹墀之下的文官们。
那群文官具是跟在莫老阁主之后，一个个地敛眉敛眼，不抬头看我。
待他们站定，王公公高声道：”行礼！“
紧跟在莫老阁主背后的一名文官站出行列，朗声道：”敢问王公公，此龙椅上坐着的是何人？咱们为何要对他行礼？“
我出声道：“昨日武阳帝崩逝，传檄天下，传位于我，我乃武成帝嫡子。怎么，这位大人，您昨晚睡得很早，连檄文都没看到吗？”
王公公在我身侧适时开口道：“殿下，这位大人名叫武顾寒。因为在职期间，兢兢业业，所以先帝赐他国姓为武。”
“哦？赐国姓？”我看着这位大人，发笑道：”先帝赐你国姓，昨日他死，你竟然毫不关心，连先帝的传檄都不在乎？“
那名大人，便立刻辩驳道：”非也！只是，我认为，那份传檄与罪己诏并非出于先帝之手！而是，有人谎称先帝之名传檄天下，以期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
我忍不住脱口而出：”你所谓的不可告人的目的，可是窃取帝位？“
那人点点头道：”不错！的确如此！“
我轻叹道：”帝位窃取？窃取帝位？“
我忍不住玩味着这四个字，随即笑道：”窃取？我本就是武成帝的亲儿子，若是各位不信，还请看我这手背上的印鉴，此印鉴来自宫中御泥坊，各位不信御泥坊的印记吗？“
王公公接口道：”御泥坊的印记，素来是生一个皇子换一份，换完的不扔掉，反而晒干留做凭证。殿下手背的印记与御泥坊二十年前的那个一模一样！各位大人不信吗？“
御泥坊的印鉴独一无二，自然没有不相信之理。
那位大人立刻哑口无言。
另一位大人又走出来发难道：“可是，殿下，就算您是武成帝的嫡子，我们又凭什么拥戴你呢？要知道，你可是杀了武成帝啊。我们为什么要拥立一个杀了自己父亲的人做皇帝呢？”
“对啊，我们为何要拥立一个杀了自己父皇的男人做皇帝呢？”另一个大臣附和道。
徐安轻咳了一声：“你们没有看过檄文吗？檄文上说的很清楚了。殿下他是被楚三尊利用了才会如此！”
“况且，整个大武，殿下是唯一的大武嫡亲血脉。“徐安盯着那大臣道：”殿下是大武唯一的血脉，不拥立殿下，又该拥立谁呢？“
那人哑口无言，我笑了笑：”武孤寒大人，你对先帝的忠心实在令我感到匪夷所思，你口口声声的忠于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