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有恙,还有药吗》第104章


她说,她不喜欢烬师父了。烬师父忘了她吧。
她那样轻描淡写,状似一点也不在意,可是看信的人却疼到了心窝里。夏胤抬头定定地看着族长,他怎会信这信上胡说,道:“她人在哪里?”
族长一言不发,带着他往后山走。
清幽的竹林里,一座孤坟将将长满新草。
那一日,大周的皇帝夏胤,跪在那坟前,第一次那么放肆地哭,哭得像一个找不到家回的孩子。
满林的竹叶纷飞,如一场细密的青花雨。
夏胤在位十年,十年里,后宫空无一人,心郁成疾而终。新帝即位年方十一岁,乃其幼弟、大周的第一位亲王。
一缕幽魂,满是执念。入了黄泉,渡了冥河。却隐藏在冥河河边的一株冥竹上,在昏天暗地日夜不分的幽冥境里,每日痴痴望着奈何桥头,一等就是十年。
【第一卷到此结束,结局有些心酸】
第二卷
此时此刻司命宫里是闹翻了天。这还得从仙界里的太子殿下下界历劫开始说起。
太子殿下名云烬,人称一声烬殿下。其貌随了他父君,俊美无俦,偏生却风流多情,隔三差五便要与九重天上的哪位仙子亦或是天上地下的哪位美艳妖女传出一段绯闻纠葛来,尤其地让人头大。天后娘娘顾念太子殿下年纪不小,不适宜在这般游戏下去,便给他相了几位在仙界算得上是有头有脸的仙子神女,孰料均被太子殿下一一搅黄。
天后娘娘是气得不得了。干脆也下了狠手段,道是烬殿下既然那么喜欢游戏,喜欢与女子纠缠不清,便让他好好儿地下界历劫一番,让他知道何为真正的情。
天后娘娘差司命宫,给太子殿下写一段跌宕起伏的命格。诚然,司命也确确实实是那么做了。
只可惜后来发生的事情,是让所有人都始料不及的。
太子殿下前脚将将从冥界轮回到人界,后脚司命宫便大乱。司命给撰写的、以及天后娘娘过目并且感到满意的命格,发生了变化。这并非是人为,而是天命所为。
无数墨迹从翻飞的纸页上抽离,墨点漂浮在了半空中。顿时一本命格簿子从中间开始就变作了一本白生生的无字书,令司命大惊失色的是,紧接着金光乍现,那光线似有生命一般,竟开始重新叙写太子的命格!
司命星君无法阻止,赶紧去通知天后娘娘。天后娘娘亦是手足无措,连忙请北极布星行运的紫微大帝前来一观。帝君便道是此乃天命劫,并非一般的情劫。个中造化,就需得看太子殿下自身了。
不管是人是仙是魔,冥冥之中都会自有注定。命运就是这么个喜欢捉弄人玩儿的玩意儿。尽管它这回捉弄的非一般人,而是仙界尊贵无疆的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的命格一事在仙界传开,一时间是传得风风雨雨。且天命所写的新命格也不是一层不变的,竟随着太子殿下在人界的历劫而随时随地都在变化,好似太子的命格又不是天命所为,乃是他自己在安排自己的!这真真是令人捉摸不透又着急上火。
如此下去,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结果。于是乎天后娘娘痛下决断,赶紧让司命星君阻止命格再变,最后司命也是被逼得无法了,强行拆了命格簿子,把天命还没写完的后半部分给撕毁了!
太子殿下的历劫命格就此停下。一切又重归风平浪静。
可这一强行阻止的举动,让太子殿下耗损了不少心神。他回归仙界时,神色有两分惫懒,那沉丹色绣着云纹的轻袍缓带自九重天飘过,依旧风采无双。九重天里似乎好多日都没有这样一抹修长挺拔的身影了。
一回别栖宫,烬殿下便是数日未出。这哪里是他以往的作风,以往他光是忙着约会一天便要出门好几次。
天后娘娘亲自来别栖宫探望,结果太子殿下却在自己寝殿中睡得昏天暗地。醒来时值落日时分,昴日星君将将收了日车,云霞红了半边天,将整个别栖宫镀了一层绯色。
太子殿下捏了捏鼻梁,与他父君如出一辙的凤目里流光滟潋,笑意疏懒地见礼道:“儿臣给母后请安。”
天后娘娘免了他的礼数,道:“打从太子回来以后便一直见不到你人,还以为你又是去哪处胡闹了,不想竟在宫里歇着。这着实是千百年来都罕见的。”
太子殿下笑得从善如流,形容十分的俊美,道:“母后过奖了。”
“过奖?”天后不置可否地挑了挑极为美丽的眉,放下手中茶盏,看着太子殿下道,“母后可没有夸大其词。今日过来,便是想问一问你,下去走了一趟回来,有何领悟?”见太子殿下陷入了沉思,天后顿了顿又道,“你历劫的时候我便都看见了,这一个‘情’字并非是一时兴起或者可以随便敷衍的,你若是明白了,往后也不用再胡乱地招蜂引蝶,母后也好及早为你安排亲事。”
怎料,太子殿下思索了片刻,眉头微微地皱了起来,凤目里幽邃如急速流动的漩涡,脑海中许许多多的画面纷繁复杂地掠过,让他捉摸不到。他叹息一声,道:“母后,儿臣不记得了。”
天后娘娘也知道强行阻断命格会使太子殿下本体受损,此种情形也在她预料之内。见太子殿下如是说,她不好再追问,只叮嘱他多多休养些时日。
第169章 十年幽魂() 
这一次心神损耗,竟比司医神君研制出来的忘情丹还要厉害。仙界里但凡是个神仙下界历劫回来以后念念不忘的,都需得去司医神君那处讨一颗忘情丹来。
早前,天后娘娘通过昆仑镜看见太子殿下在人界悲痛欲绝的形容时便已让司医神君备好了忘情丹,可太子殿下对历劫所经历的事情漠不关心,看来是用不上了。
通往冥界的黄泉路尽头,有一条黄泉河。河水呈红色,里面堆埋了白骨累累。每日同一个时辰,便会有一批从人界收回来的小鬼渡河,准备下一次轮回。
不想投胎只想做孤魂野鬼的小鬼,想必没有,它们都想自己下辈子投胎能投一个好人家,一辈子衣食无忧。自然,一入冥界,小鬼们就显得特别的乖,生怕做错了一点事情而惹得鬼差大哥们的不如意,使得自己没有一个好胎可以投。
然,冥界里东躲西藏不想投胎的,却真的破天荒有一只小鬼,她做了孤魂野鬼十年。大多数时候都是躲在忘川河河畔的一株冥竹内,天天望着奈何桥上路过的鬼魂,天天念着她的烬师父……
四下无鬼无影儿的时候,她才敢偷偷地跑出来,在忘川河边拿河水当镜子照,然后再跑去三生石边,抓着小石头刻一遍她烬师父的名字。
夏云烬。
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她不知写了多少遍夏云烬,但是都没有等来她想要等的人。
她想,要是等不来她就不去投胎了,便一直在这里等着。可是等得太久了,她心中有些矛盾,既想烬师父能快点来,又不想他快点来。要是烬师父没来,就说明他在阳间一定是生活得很好,她希望他能生活得好。
但是后来,她被鬼差发现了。
有关历劫的一切,太子殿下的记忆始终模模糊糊,直到半夜里他突然惊醒。仍旧是什么都没想起,但是他清晰地感觉得到,有人在想着他念着他。那种感觉,就好似在心口里破了一个洞,伤口越来越大痛越来越明显,直到要把他整个人都吞噬。
沉丹色的幽幽魅影,在月色中天的夜晚不声不响地走出了别栖宫,九重天宫阙重重,他便寂然行走。最终去到司命宫敲响了司命宫的大门。
司命本是瞌睡兮兮的,一开门见到门口站着的不喜不怒的烬殿下时,月色成了他的映衬,逆着月光容颜看不分明,丝丝长发泛着月华的光亮在空中漂浮。此情此景,莫说瞌睡,司命的魂儿都怕要被吓跑了。
“烬、烬殿下,您怎么……”
太子殿下负着手抬步进入司命宫,侧目睨司命一眼,道:“怎么,本宫来不得?”
“不是,这天儿这么……”
太子殿下尾音抬高些许,道:“天儿晚了,本宫就来不得?打搅你瞌睡了?”
司命唯唯诺诺跟着,道:“下官怎敢……”
太子殿下来,是要看自己的命格簿子。司命星君双手奉上的时候,谄媚道:“烬殿下尽管看,但这命格委实不是下官所写,下官写的全被天命给改了,就改成了如今这书上所载的样子……”
“嗯?”太子殿下扬了扬眉毛,翻开书页,金色的字迹尚且光华未褪,“你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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