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夫当道》第14章


这多好多体贴,还专门独立出个职位,为了姜齐有活干还特意弄了这些奇葩的习惯。
“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吗?”
屋内打扫的侍女整理完后退出屋子,崇禹轻轻推了姜齐一把,道:“两只脚都踏上船了,又何必再下去呢,夜已过半,贵人早点睡,明日还要早起呢。”
“你。。。。。。”
崇禹带上门,床头的两盏烛火勉强照亮了半个屋子,金色琉璃顶的大床贴着墙张扬地摆放着,两个衣架半遮半掩地藏在屏风后,衣架上挂了条黑色的官服,地上的香炉升起一缕缕白烟附在官服上。
这房间比冥官府的厢房华丽多了,这回总算跟对了好雇主。只是这陈设怎么这么眼熟,好像跟珩安的屋子。。。。。。一模一样。
姜齐脱鞋上床,手臂上传来阵痛,袖子上上印出淡淡的红色。
是芮真的指甲划开的伤痕,刚才一门心思放在如何讨好珩安上,现在闲下来才发现手上的这几条血痕。
姜齐用手轻轻按了按,“嘶——女人下手就是狠。”
姜齐担半夜心翻身会压到伤口,僵直着身子标准地平躺在床上,眼睛眨着眨着,慢慢得睡了过去。
一整夜,他的胳膊都露在被子外,手臂上的凉意减轻了疼痛,伤口上的血渐渐凝结,变成一片片薄血块覆盖在了伤口上。
乐安宫夜里清幽,偶尔能看到几个值岗的侍女来回走动,姜齐与珩安同在一个院落,院外的水晶兰跟着风左右晃动,透亮的花身上栖息着几只入眠了的飞虫。
这样的夜晚最适合大梦一场,没有杂音,没有叨扰,偏偏此时的珩安睡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这做鬼的,一旦有了心事和执念,就会变得反复无常。
普通人活着时留有亏欠,到了冥界还可凭一碗忘川水煮重入轮回,还前世一个圆满。而珩安重入轮回,不仅没有还清前世的留下的种种,反倒是越欠越多……
☆、新官上任三把火
喔喔喔……”
一声嘹亮的鸡叫打破了乐安宫里的宁静,掌日光的鬼官早已上岗,天边泛起了白,姜齐闭着眼摸索着起床穿衣。
院里的石桌上早有侍女摆好了一壶一杯,姜齐倒了杯水顺手喝下,清凉的液体滑过喉间,姜齐拿着杯子的手愣了愣。
也不知道珩安有没有洁癖,只是喝了一口应该不会被他发现吧?
姜齐端了杯子走到珩安房外,先是凑耳听了听,里面好像没有什么动静。
接下来的步骤好像是把水送进房里叫珩安起床吧?
姜齐睡昏了头,昨天崇禹说的话一句也没记牢。
“咚—咚—”
姜齐轻轻敲了两下,礼貌地开门而入。
屋内的清香扑鼻而来,珩安不在床上,空落的床上一条红被整齐地摆放着。
珩安这么早就出去了?他昨晚没在宫里睡?
姜齐心中疑惑,端着杯子准备走时,屏风后传来了一阵窸窣。
“珩安?”
屏风后的声音停了,姜齐好奇地走近,一大清早,珩安怎么鬼鬼祟祟的……
姜齐的脑袋刚探过屏风就撞上了珩安的肩,眼前的人领口还未整齐,隐约可见里面白皙的肌肤。
“谁让你进来的。”
珩安冷着脸整理好衣领,看得出他也是刚睡醒,头发散在背后,一张脸俊秀冷淡。
“我……我……不是你说早上要喝水还要我叫你起床的吗?”
珩安的身子一僵,背对着姜齐坐在铜镜前:“出去,以后都在门口候着。”
“哦……好勒。”
珩安对姜齐这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顺从态度颇为震惊,两根手指在桌上敲了敲,说:“把杯子放下了再走。”
一只脚跨出了门槛的姜齐心中不满,转身又换上笑脸,低着头将托盘里的杯子放在了珩安手边。
姜齐放下杯子时悄悄瞥了眼珩安,墨丝下睫毛卷翘,皮肤白嫩,倒是有一种美女子正梳妆的错觉。
回过神,姜齐犹豫着是该说“奴才告退”好还是“属下告退”好时,身边的珩安又响起了冷淡的声音:“出去。”
走就走,什么态度!
“等等。”
“你怎么事情这么多?”
话一出口,姜齐连忙又转回张笑脸,搓着手:“不知主上又有什么吩咐。”
铜镜上倒映出珩安的脸,他低着头,手里正拿着那个被姜齐喝过的杯子。
坏了,好像忘了擦杯沿!
铜镜上的脸嘴角挂笑,“有些事记着总比忘了好,你说对吗。”
“对。。。。。。对啊。”
姜齐早就在自己的心上插了个旗,只要是珩安说的话,他顺着那话的意思附和就对了,讨好了珩安,他在乐安宫就能混上口饭吃。
珩安的薄唇覆上杯沿,姜齐皱了皱眉,那不正是自己刚才喝过的位置吗。
两个大男人大清早同处一个屋子总归有点别扭,姜齐可是一刻也不想跟珩安待在一起,幸好珩安接下去也没什么事情吩咐,姜齐找了个空当偷偷遛出了门。
***
“出去,以后都在门口候着。”
“等等,出去,等等,出去。”
姜齐用阴阳怪气的语调重复着珩安刚才说得话,廊上无人,姜齐倚在门外自言自语道:“切,猫这类动物最难接触,心情好的时候啊他往你身上蹭两下,心情不好的时候随随便便一爪子就能划开皮肉,啧啧啧,还是跟狗亲近好,给根骨头就会朝你摇摇尾巴。”
姜齐想着珩安变成小黑猫往他身上蹭的场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一回头,珩安正面无表情地站在身后。
“哟嗬,主上脚步轻盈,走起路来都没声的呢。”
姜齐跳开两步与珩安拉开距离,珩安的长发已束至头顶,姜齐眼尖,瞅见了珩安脖间戴着的殘玉,不禁好奇:珩安那么有钱带块殘玉干什么?
“主上真是辛苦,这天才亮了一半就准备出去啊?”
姜齐走在珩安身后,像极了一只跟在黑猫身后甩着大尾巴的哈巴狗。
珩安轻轻应声,目不斜视。
太好了!珩安一出门,就可以回去睡个回笼觉了!
“那我就回去……”
“崇禹出门办事了,你跟着我,正好可以端茶倒水。”
这才第一天,姜齐就恨透了昨晚的自己。
说什么话不好,非得端茶倒水、当牛做马,还想着挫骨扬灰?
姜齐抬起手轻轻拍了自己一巴掌,真是嘴贱。
***
姜齐这次没有厚脸皮地钻进马车内,而是暗落落地坐在车夫边上。
车夫是个老实人,一路上也不敢开口说一句话。姜齐就不一样了,左一个主上右一个主上,能回应他的只有身后车厢内的沉默。
姜齐见着两旁的路有些眼熟,拍了拍车夫的肩问:“咱们这是要去哪儿?”
车夫谨慎地向身后望望,回过头继续专心地驾着马车。
直到远处石门上红色的“牢”字出现在姜齐眼中时,他才想起这条是通往鬼牢的路。
珩安来这干什么?
没等姜齐多想,珩安撩起帘子下了车,他也连忙跳下车,紧随其后。
鬼牢外是一片空地,零星地散落着几个绞架,手腕粗的麻绳上绕了几圈符文,姜齐想起了当初白面鬼官的手下也是拿着这样的鞭子,抽打那些不愿上刑的恶鬼。
“恶鬼们用绞架有什么用,他们又断不了气。”
珩安破天荒地侧头解答:“普通的绞架对恶鬼的确没用。烈绞不一样,戴上绞绳后,上面的符文就会烧灼他们的魂灵,直至恶鬼的喉咙嘶哑它才会松开。”
姜齐嘴角抽了抽,感叹道:“这可真是丧心病狂的刑具。”
珩安边走边道:“每个刑具的存在都有它的理由,丧心病狂的不是刑具,而是恶鬼本身。”
姜齐快步追上珩安,反驳道:“可我见到有些恶鬼没有做错什么,我知道有个恶鬼活着时自己的媳妇被别的男子□□,他是为了报仇才变成了恶鬼,他是被逼无奈的。”
珩安又说:“人有功德难以成恶,人有恶行必定是恶。你怎么就知道你嘴上说那个恶鬼一定就是无辜的?据我所知你口中被逼无奈的恶鬼屠了那男子满门,上下八口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小,你告诉我他们是不是无辜的?”
姜齐被珩安呛得没了话说,原来那恶鬼杀了那么多人……
鬼牢的石门缓缓打开,站在门后的白面鬼官见到姜齐先是一愣,再恭敬地对二人一拜:“见过主上,见过姜大人。”
嚯,跟着珩安升职就是快,一夜之间就从姜传使变成了姜大人,姜齐这次的大腿果然没抱错。
珩安微微颔首,白面鬼官伸出手递上张黄纸,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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