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去水城》第63章


辞地出发了。大难当头,作为秋山棋馆的继承人他应该出来力挽狂澜,而且他人生追求的事业就要被毁于一旦,他焉能坐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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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夏日之窗(4)
又是一个清晨,直瑜从沉沉的睡意中逐渐苏醒过来。她翻了个身,看见床的另一侧已经空了,幺晓玉已经起床,就坐起身,掀开床帘。透过镂窗,她看见幺晓玉坐在院子中央的紫藤下,一个人专心致志地打谱。直瑜是在庆丰和幺晓玉的联合劝说下留下来的。她对15号与生俱来的反感消失在庆丰、幺晓玉的温情当中。直瑜又半闭上眼睛,偎在被窝之中。睡醒之前,她做梦来着,在混乱的梦中,她看见自己的母亲和小时候玩过的一辆脚踏车。她感到有些热,就伸出一条洁白的腿,搭在凉凉的床边,这一下意识的动作又使她想起15号一件隐秘的丑事。讨厌的记忆使她有些心烦,干脆就坐到梳妆台前,拿起梳子,哈欠连天地开始梳头。
红漆大门吱呀一声开了,直瑜穿了一套紧身的淡灰色的毛衣裙,又出现在松安街上。她依然趿着鞋,妖妖调调模特一般走向炸油饼的小铺。10年之前,15号姑娘的名声在于白和标致。两个姑娘像两段嫩藕,一样令人眼馋心跳。而10年后,二姑娘刚一回来,松安街上又出现了一个词:性感。这个词据说来源于外国,但形容二姑娘是再恰当不过。
二姐。有人叫了一声,直瑜抬头一看是小福子。小福这小子从小就跟着庆丰、直瑜一起玩,说得上是青梅竹马。这一回他是受了缝纫厂大妈们的委托来探个虚实。
二姐。小福叫着跑过来,您去买早点?
是啊。直瑜说。
您看看这点儿,都9点半多了,胖师傅都收摊了。
直瑜噢了一声才想起来,她又嗅了嗅空气,那种油腻味儿,果然已经准时消失。看来今天只好将就着吃一点面包了。直瑜抱着笸箩往回走,要进门的时候,小福还跟着,直瑜看了他一眼,说:跟着我干嘛?
嘿嘿嘿,跟您进去看看行吗?二姐,我跟您可有10年没见了吧。
直瑜看了一眼小福,她想起他拖着鼻涕去15号混吃混喝,拿着肉包子被刘秋山教训的情景。她一下子被自己的回忆逗笑了,银铃般的笑声从15号的门口飞起来,弥漫了整个松安街。
小福跟着直瑜进了15号,对面缝纫厂的老娘们立即一阵沸腾。这小子一直吹嘘他和15号的交情非同一般,没想到他竟真有本事,混进15号的门。跟着直瑜来到正屋前,路过幺晓玉身边时他没敢打招呼,因为幺晓玉的沉默寡言使他总有点惴惴不安。直瑜指挥小福搬出一张躺椅,一张凳子,凳子上摆上面包、豆奶,她熟练地把面包抹上黄油,躺在长椅上,津津有味地吃着,小福则坐在一旁的马扎上陪着聊天。
二姐,我大姐在干嘛?小福看着紫藤架下的幺晓玉问。
在打谱。直瑜说。
我大哥呢?他问。
出去了。直瑜说。
我二哥呢?
你二哥?在家呢。
直瑜吃完一块面包,又捧起豆奶香甜地喝起来,她的眼光扫到西厢房。小福的顺口一问使她停顿下来。真的,二哥呢?他憋在西厢房已经两天没出来了,每天晚上的灯光都亮到很晚,拍门问他,他总是支支吾吾,让她们不要打扰,大哥还让他看住我呢,到底谁看谁呀?
姐,二哥干嘛呢?直瑜问。
不知道。幺晓玉答道。过一会儿,又想起来似地抬起头,说:对呀,都两天了,就出来吃过一顿饭。
两位姐姐,不会出什么事吧?小福说道。
出个屁!直瑜瞟了一眼小福,你二哥是一块滚刀肉,切不了,煮不烂,还能出事?
幺晓玉让直瑜的一席话说得露齿一笑,那笑声轻得像一片飞絮,听在小福的耳朵里痒痒的。幺晓玉终究有点不放心,就站起身,用手拂开坠下的紫藤,飘飘悠悠云一样走到西厢房,伸出手轻轻拍了拍门,屋子里没人答应。直瑜走过来,哐啷哐啷地推了两下,又二哥二哥地叫了两句,房内还是没有动静。我来,我来。小福自告奋勇地挤过来,扒着门缝向里看,里面黑咕窿咚什么也看不见。小福侧耳听听,又贴着门缝使劲地嗅嗅,皱着眉头琢磨一会儿,忽然他叫起来:不对,不对,什么味?什么味?两个女孩也跟着闻起来,相对狐疑地看着。小福猛地跳离门,点着西厢房说:可能是尸臭,尸臭呀。放你妈的屁。直瑜笑着骂道:他哪那么容易就死,尸臭令人作呕,臭死了,你八成是闻到我姐煮的羊肉味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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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夏日之窗(5)
幺晓玉也一下子想起了早上煮的羊肉,她哼了一声,瞪了小福一眼,推了一下小福说:从小到大就知道胡说,我师父在又得骂你了。直瑜想了想走回屋里,从红木梳妆台的抽屉里翻捡,找出一把精致的刀子,又让小福拎着凳子相跟着绕到西厢房后身。西厢房后身有一小块空地,雨季一到就长满青草,小时候庆丰和直瑜常常在这里逮蟋蟀。这个四合院已经有些年龄了,因此它的每间房子的木制门窗都关得不是太紧。直瑜把凳子放在一扇后窗之下,站在凳子上,用刀别进窗缝非常巧妙地拨着窗户上的插销。这套把戏小时候庆丰就常干,有时候跑出去玩晚了回来,先翻墙,后用树枝拨窗子,刘秋山很少会发现。窗户一下子撬开了,屋子里立刻扑出一股怪味,直瑜没有准备,差点被熏了一个跟头。她“哇”地一声捂住了鼻子,跳下来退了两步赶紧深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小福趁机捏着鼻子爬上高凳,手搭凉棚,遮着光,费了好大劲才看清楚庆丰所在的位置,庆丰当然没事,他睡在床上,用被子蒙住头,全身一起一伏的。
没死,没死,睡着呢。小福发现了新大陆似地回头叫。二哥起床吧。直瑜在窗外叫。庆丰动了动身子,伸出头迷迷糊糊看是小福,又十分泄气地钻回去。不起,小福回头汇报说。看我的,直瑜说,又绕到前院,笑嘻嘻地问幺晓玉:姐,鱼杆呢?鱼杆?在大哥屋子里吧。幺晓玉说着,领直瑜进了令明的东屋。令明的屋子可整齐多了,窗明几净,四壁挂着书画,典雅异常。幺晓玉轻易地找到鱼杆,直瑜乐不可支地直奔西厢房后的空地。她站上高凳,看个准确,一抖手,大大的鱼钩倏地发出,一下子砸到庆丰的被子上,直瑜轻轻拽着鱼线,那钩慢慢滑着,不偏不倚钩住了被子的白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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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起不起?直瑜喊。
庆丰仍不理睬,直瑜吱吱呀呀地摇起转轮,鱼线渐渐收紧,庆丰由于毫无准备,被子忽然有一半依里歪斜地腾空而起。哇——没穿裤子呐,庆丰大叫,下意识地伸手捂住屁股,直瑜在窗外大笑,庆丰赶紧翻过床单,护住关键,声音凄厉地喊:给我被子——
那你到底起不起呀?
士可杀不可辱。庆丰依然赖在床上。
好吧,那我看看你的做士的骨气。直瑜说完,使劲摇轮,那被子霍然悬空,直瑜在窗外吃不住劲儿,赶紧松手,被子又忽悠一下掉到了地上,一只桌子上的杯子被被角扫倒了,它在桌上转了一圈儿,落到地上摔得粉碎。
十分钟后,被打扰了睡意的庆丰终于提着裤子从正门出来了。他斜了一眼门外站着的三个人,一把揪住小福说:说,是不是你挑唆的?
哎哟哟,二哥,我的好二哥,我是怕你出事呀。小福求饶道,你要有个三长两短,那么多孤儿寡母谁来照顾?
妈的,庆丰气乐了,去,给你二哥我沏壶茶。
好嘞,小福答道,一溜烟熟门熟道直奔厨房。
庆丰拿着派头,开始慢慢腾腾地洗脸刷牙,不知从什么时候,庆丰开始崇拜起八旗子弟的腐朽生活,因此他洗起脸来都是慢条斯理的。他对那些游手好闲的玩意儿全都爱不释手,花鸟虫鱼什么的简直样样精通,而八旗子弟的食不厌精,人不厌美,他更是学得头头是道。
幺晓玉拿来了紫砂壶,给庆丰沏了一壶好茶。庆丰托着茶壶大大咧咧地坐在紫藤架下,他低头看了看棋盘,又看了看棋谱,很内行地说:嗯,还是流行布局嘛。
直瑜走过来,坐在庆丰对面饶有兴趣地问:二哥,你这两天在干什么?
干什么?庆丰反问道。然后深深抿了一口茶,闭眼出气,道:不足为外人道也。
说罢,二哥别卖关子,又是什么好玩意?好玩吗?直瑜急于想知道。因为庆丰从小就古怪精灵,他鼓捣的东西,直瑜都有兴趣。
好吧,看在兄妹之情的份儿上告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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