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菲的选择》第129章


大理石台阶,走进飘着烟草味的前厅时,苏菲已靠在我的肩头睡着了。我就这样扶着她摇摇晃晃地走进电梯回到房间,衣服也没脱便一头倒在床上睡熟了。我给她盖上一床毯子,把衣服脱掉,倒在她身边,一下子便睡死过去。开始我睡得像根木头,后来便做起梦来。教堂的钟响了,在我的梦中断断续续地发出粗劣合金般的声音,成为我那汹涌的色情梦境中恶魔般的叫声。罪恶的声音。醉熏熏的恩特维斯特尔牧师躺在并非他妻子的女人身旁,在不法不安的梦境中辗转反侧。咚!咚!一连串可怕的钟声。
事实上,我确信由于我残留的加尔文教信仰和乔装的牧师身份,还有那该死的教堂钟声,使我在被苏菲唤醒时如此畏缩。那大约是在半夜两点左右。在我的一生中,一定是那一时刻使我所有的梦想变成了现实,因为在朦胧的夜色中,我感觉到,同时用我那双睡眼惺松的眼睛看到苏菲赤裸着全身,正温柔地舔着我的耳垂。她的手抚摸着我的阴茎。我是醒着还是在梦里?或许只是梦的幻影。如果这还不够醉人的话,这个梦马上消融在她的低语里:“哦——快,斯汀戈,亲爱的,我想要你。”这时我感觉她把我的内裤脱掉了。
我开始如饥似渴地亲吻苏菲,她回应着,很长时间我们就这么吻着(或者说这就是我所干的全部。尽管她十分熟练、老道地刺激着我)。可无论是它持续的时间,还是对我产生的心理作用,都没能改变我的功能失常。有一刻我想,如果它再不勃起,我就去自杀。但它在她的手指间仍然像个柔软的蛔虫。她从我的肚皮上滑下去,开始用嘴吸吮。记得有一次,她说起内森时向我承认说,她很喜欢他称她是“世界上最美妙的吮女”,也许他是对的;我永远忘不了她是如何急切而又自然地向我证明她的欲望和陶醉。她跪在我的两腿之间,用嘴衔住我那个不再那么畏缩的小东西。我感觉到它们十分圆润地结合在一起,发出有节奏的声响。我像触电似的从头发一直麻到脚趾头。“哦,斯汀戈,”她停下来喘了口气,“不要那么快,亲爱的。”我真想躺在那儿,就让她这样吸吮,直到永远。
我想性交的方式五花八门,丰富多彩,但如果我说那晚我和苏菲把每种姿式都尝试了一遍,那是夸张,不过也差不了多少。深深印入我脑海的是,我们似乎永不疲倦。我没有累垮,因为我才二十二岁,一个童男,而且终于拥抱了我永远的情爱幻象;苏菲的性欲和我一样强烈,无边无际,但我敢肯定,这里面有更复杂的原因。显然,这与她良好的原始生物激情有关,但同时也是为了忘却那痛苦、悲伤的记忆。还有,我现在才明白,这是临死前的疯狂与放荡。但当时我并没认识到这一点,因为我极度亢奋,整晚上都为我们疯狂地交欢而激动得热血沸腾。对我来说,与其说是初次做爱,倒不如说是在做爱的学生。苏菲,我的情爱老师,不停地在我耳边小声地鼓励着。这就像一场生动的现场演出,里面回答了我偷偷阅读新婚手册、《哈夫洛克·爱丽斯》以及其他性知识书籍时一直萦绕于心的所有疑问。对了,女人的粉红色奶头的确像胶滴一样柔软,在手指下会像半坚硬的泡泡糖一样弹起来,苏菲甚至鼓励我用舌头去舔一舔,这让我欣喜不已。对的,阴蒂就在那部位,像个小小的、可爱的小芽;苏菲把我的手放在上面。啊,阴道里的确又潮湿又温暖,有唾液般的润滑剂,那里面的灼热令我大吃一惊;紧挺的阴茎在里面抽动时,比我想象的要轻松得多。我第一次在她那无底的深渊里射精时,我听见苏菲在我脸颊边大叫,说她可以感觉到精液涌出。我后来才发现,阴道的味道也不错,当教堂的钟声——不再是警告的声音了——敲响四下的时候,我用舌头舔着苏菲的阴道,那味道咸咸的有些辛辣。她喘息着,呻吟着,不停地在我耳边轻声指导着。
接下来便是那些著名的体位。我们没有做完手册上所说的二十八种,但除了标准体位之外,我们用了四五种。有一次,苏菲从浴室回来,她在那里放了些酒,把灯打开,我们便在柔和的灯光下做爱;我很高兴地发现“上位”姿势确实如爱利斯医生所宣称的那样令人愉快,而且并不完全因为它的人体解剖学上的优点(当然这点也很不错。我可以从下面用手捧住苏菲的乳房,挤压它,或抚摸她的臂部),而是因为它的视觉优势,它能让我看清那张宽颧骨的斯拉夫脸庞悬在我的上面,她的眼睛闭着,表情十分美丽、柔情,完全沉浸在她的激情中;我不得不把眼光移开。“我简直无法停下来。”我听见她喃喃地说;我知道她确实如此。我们静静地躺了一会儿,肩并着肩,但只有一会,苏菲一言不发地又开始了,好像要让我实现所有的梦想。她跪在庆上,我从她后面进入她的身体,闭上眼睛,突然想到对“快乐”,“满足”,“欣喜若狂”,甚至“上帝”有重新下定义的必要。有好几次我们停下来,等苏菲去喝些酒,同时也给我灌上几口威士忌。那美酒更让我们如入仙境……她的声音灌进我的耳朵,说着我不懂却明白的波兰语。她在叫我加快,赛跑似的进行最后的冲刺。不知为什么我们会在坚硬的地板上做爱?看来是某个不明确的愚蠢原因。为什么,看在上帝的份上?然后突然明白了,两具赤裸的身体出现在浴室门上的镜子里,像一幅美丽的色情画。最后,是一个无声的疯狂的如痴如醉的挣扎,没有波兰语,没有英语,没有任何语言,只有呼吸声。我在她的身体内窒息了一分钟又一分钟,然后终于一阵痉挛,在一声大叫中崩溃。我眼前一片空白,慢慢地瘫软下来。然后,我睡着了——不仅仅是睡眠的睡着了。软下来的阴茎完全失去知觉,如死一般。
我醒来时,太阳已照到我的脸上。我伸手去摸苏菲的手臂、头发、乳房什么的,恩特维斯特尔牧师准备再性交一次。这个早晨懒散困倦的摸索,成了巴甫洛夫式的条件反射,在以后的很多年里我都在早晨本能地伸出手去摸索。可是苏菲不在,不见了!她不见了,在与我发生我有生以来最亲近的肉体交往之后(也许我该说是惟一的一次),不见了,可刚才发生的一切似乎还能摸得到,感觉得出。我迷迷糊糊地感觉到她的气味,空气中仍残留着她生殖器的味道,仍然挑动着我的情欲。我瞟了一眼乱成一堆的被单,不敢相信在经过了这么一场疯狂的交欢以后,我那东西居然还能挺立,接着我一下子惊慌失措,从镜子中瞟了一眼,才发现苏菲也不在浴室里。我从床上一跃而起,头剧烈地疼痛。我慌乱地穿着裤子,心里被一种惊慌,或更准确地说,被恐惧攫住。外面钟声又敲响了,我数了一下——已经中午了!我冲着那台老朽的电话机叫喊了半天,没有任何反应。我只穿了一半的衣服,一边满是不祥之兆诅咒着自己,一边飞奔出门,从消防楼梯一直跑到前厅,只见那个黑人男孩正用抹布擦着沾满污垢的椅子和痰盂。那个老头坐在桌子后面打瞌睡,一看见我便来了精神,准备把最坏的消息告诉我。
“她很早就下来了,牧师。”他说,“她很早就把我叫醒了。”他看了一眼男孩,“是几点来着,杰克逊?”
“差不多六点。”
“对,六点左右,天刚亮,她好像又喝得大醉,牧师。”他停了下来,好像有些歉意,“我是说,唔,我想她一定喝了不少啤酒,每一个毛孔都散发着酒味儿。她在这儿打了个电话,是打给布鲁克林的长途。我不自觉地听到了几句。她对一个人说着话——我想,是个男人。她开始哭起来,告诉他她马上就离开这儿。她不停地叫他的名字——她真的很难过,牧师。马森还是杰森,好像是这一类名字。”
“内森,”我说,听见自己的声音被哽住了。“内森!哦,上帝……”
同情和关心在那老登记员眼中流露出来。对我来说,这是南方式的古老情感。“是的,内森。我当时不知该做些什么,牧师。”他解释说,“她上楼去了,然后拿着她的箱子下来。杰克逊把她送到火车站。她看起来很难过。我想到了你,不知该说什么……我想打电话叫你的,但时间太早了;再说,我不想插进去。我是说,这不是我的事。”
“哦,天哪,天哪!”我不停地念叨着,没有注意老头儿脸上疑惑的表情。作为华盛顿第二浸理教会的教徒,他一定想不到我——一个牧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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