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美]凶欲》第23章


了,分派分派,跟你过成两辈子,三辈子,一直过下去。”
卉恂捧他的脸贴在胸口,很是珍惜:“我没后悔过,从来没有!”
乐偃点点头,话音闷闷的:“可我觉得不够,怎么都不够!”
君后缱绻地拥着,只是拥着,默契地没有交谈。许多年走来,诺言都已乏善可陈说不出新意,又仿佛怎样说都不足以叫心思彻底袒露,唯有这般贴近着,什么都无需说,却能你听见了我,我听见了你。
就这样待着,可以很久很久。
“不慌了?”
“唔!”
“不怕人家功高震主恃宠而骄了?”
“当初还不是你一次次保着他?”
“给人破格提拔加官进爵最后直说要拿人当靶子树立在庙堂上镇宅辟邪的可不是我!”
“你也没拦着啊!”
“因为我觉得小猰长得很适合辟邪咧!”
乐偃又蹭地站起来,按着卉恂的脸逼他承认:“你俩以前到底有没有过?”
卉恂恶狠狠瞪他:“你是牛啊?陈年老醋都要呕出来再咂摸一遍,你不嫌酸我还嫌臭哪!”
“我不管,我就要听你说,你心里头盛下的是我,只我一个!”
“说八百遍了,你有本事吃隔夜醋,你倒是把我说过的话都倒腾出来自己回味啊!”
“说!”
“我去你的老不羞!”
“信不信我哭?”
“你不要脸你就哭。”
“别以为我不敢撒泼。”
“敢敢敢,你是王,不要脸你都是天下第一的!”
乐偃气得鼻孔都大了,当真牛一样呼呼喷气:“我真信你俩有什么还给他那么多好处吗?”
卉恂憋着笑:“是我提的吗?”
“你老一口一个小猰。”
卉恂绷不住终于噗嗤笑了出来,也两手把他的脸拍挤成一团,啐他:“我认识他起就唤他小猰,你呢?从殿下变成夫君了。你还吃醋,还吃醋,气死我了!”
乐偃高兴了,眉开眼笑:“你早说不就是了么?我就爱听你说这些个。”
卉恂使劲揉搓他脸颊:“老大不小了,你,没正经,没正经,叫你没正经——”
乐偃什么都不问了,尽是搂着自己的王后腻,打打闹闹嬉嬉笑笑,特别满足。
殿外头听值的丹若忍不住朝汝忱翻了个白眼,抱臂搓了搓,捂着腮帮子做牙疼状。
这大半天过去,矜墨也过得特别惆怅。
本来小丫鬟想着,小郎君都自个儿往将军跟前凑了,这一夜并半日也算是共同闯过生死关,两人的关系总该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想不到听得里头召唤急匆忙走进屋内,却见小郎君脸上挂着未干的泪痕,神情木蠹蠹的,倒是不哭了,但显得特别消沉。
将军那头已经自行起身,立在巾架前指指盆里的凉水,吩咐:“热水。”
现成就有,矜墨应了声,立即跑出去将檐下小炉上坐着的铁水壶拎了进来,给仇猰兑了半盆温水。
仇猰拧了湿巾却没往自己脸上扑,径直拿去给覃婴抹了抹脸。
两人相顾无言,只是机械地你动作我配合,说疏离又不全然,说亲爱则远远未到,当真别别扭扭的。
没等矜墨琢磨透了,仇猰已将湿巾递过来,自己俯身一把抱起覃婴就欲往正屋里去。
矜墨不无担忧,忍不住叫起来:“将军保重!”
仇猰扭过头来,眉挑得老高,一脸匪夷:“没人告诉你我是装的?”
“啊?!”
矜墨半张着嘴,呆呆目送两人背影离开。
直到妃媂进来,看见好好的一个人中了石化咒似的杵在原地当雕塑,不由得伸手在她眼前拼命摇了摇。
矜墨眼珠子缓慢地拨转过来,依旧傻憨傻憨的,对妃媂说:“你也知道将军装病?”
妃媂眉角一跳,很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地偏移了目光,干咳一声:“呃咳,那什么,起初是真的,背回来这次是假的!兕翁给我们递眼色来着,我以为你看见了。”
矜墨诚实地摇摇头,委屈巴巴:“担心死我了,唉哟,万幸将军没事!”
闻她言,妃媂双瞳一亮,笑容很是玩味。
“你盼着将军身子骨硬硬朗朗的呀?”
矜墨一边搓洗擦脸巾一边理所当然道:“那可不?不盼着好,还能往坏里恶毒念咒不成?”
“可将军糊弄人。”
矜墨头也不抬:“糊弄就糊弄呗!咱又不少块肉。将军人没事便是最要紧的。”
“你不生气?”
矜墨笑:“气啥?该气的是宫里头那位。哦哟,”她蓦地想到,“你说忱公公能信么?他可不笨!”
妃媂抿嘴笑:“对,就你笨!”
矜墨鼓起腮帮子低下头去不理她。
妃媂过来帮她端盆拿出去倒,她兀自挂好了擦脸巾,扭头去将仇猰方才睡乱的小榻收拾整齐,仍是不同妃媂搭半句话。
妃媂好笑,先到外头将污水泼了,回来搁好了盆,蹭到正在推窗的矜墨身畔,扯一扯她袖口,喊她:“矜墨!”
矜墨想了想,还是不理她。
“墨墨!”
矜墨娥眉轻蹙,很是不习惯。
“好墨墨,你不笨,我笨!”
矜墨眼底笑意藏不住,忙扭过脸去,努力不笑出来。
妃媂顺着袖子牵住她手,轻轻甩两下:“矜墨,你真好!心眼儿好,哪儿都好!”
矜墨没转过脸来,不过耳朵可红可红了,直红到脖子下。
作者有话要说:
只是无耻地刷个日常。
没啥剧情。
第22章 二十四、
二十四、
相国祝燮今日是真不想列席朝会,他想致仕,想离京,想干脆出家得了。并非他领悟禅机一夕看破,而是这届百官实在太不好带了。
特娘的不好带!
——嘴里头嘀嘀咕咕骂骂咧咧,相国大人仍是来了。
他不敢不来。前一天王派人到府传话了,就算他即刻倒地就死也得给孤把棺材抬进大殿上摆好占个位置。这哪里是朝会?这是王上要杀鸡!不知道给哪只猴看反正有那么一只甚或几只不省心的猴子盯着,王上怒了,提溜出了珍藏的磨刀石预备霍霍向牛羊,就缺把宰牛刀。
还有比相国更大的宰牛刀么?还有比大将军更牛气冲天的牛么?
当今这位君主的宰牛刀从来不是用来宰牛的,专杀鸡,专吓唬猴子。
所以祝燮愁死了,掉头发,脑袋里嗡嗡地闹。
小卒子派出了一二三四拨,深夜里七荤八素地筹谋,几个儿子陪着他犯困头秃。最后二公子劝父亲:“晚荷亲自绑了金垚押到君前,君上却未当场发落;大将军又称了病赖这一天不肯进宫详禀,君上亦未见恼怒,足见君上心里头未必将这事看得太重,还是笃信大将军的。”
祝燮垂睑乜斜,鼻头里哼一声:“为父不知道君上惯着仇猰?谁愁那个?”
老三烦躁地抓着头:“金垚区区一个城门校尉,又是大将军身边提拔上来的,别说他正好管着屯门守卫,就算他如今驻扎外省,大将军急招,都难保他不会拍马赶来驰援,处置他没意思,君上又不傻。”
老大过去照着他额头狠狠拍了一掌,压着声儿呵斥他:“放肆!”
老三觑一觑老父的脸色,缩了缩脖子,十分无力地辩解道:“这不是在家里么?”
“不知道隔墙有耳啊?”
老三故作悚然,指指顶上:“哟,有人啊?”
老大瞪起眼,作势又要揍他。他往后躲了躲,嬉皮笑脸摆摆手,直讨饶:“不敢了不敢了,兄长饶了我!”
祝燮咳了一声,板起脸训斥:“莫再胡闹!”
屋内霎时又安静下来,各人或坐或立或踱步或沉思,总是苦恼。
俄而,老三憋不住了,两手一摊耍赖道:“反正我觉得大将军情有可原。什么偷梁换柱欺行霸市的,谁爱参谁参去,有本事拿出证据来呀!叫君上自己查去呀!父亲别愁了,上朝就一句话,君上英明,多简单!”
话音方落,一只茶碗盖就飞了过来。万幸他反应机敏躲得快,猫腰低头,那盖子擦着他脑袋顶落到了脚边,仓啷摔得粉碎。
小子吓精神了,忙捂着脑袋跪到父亲跟前,认真道:“父亲息怒,是孩儿荒唐不分轻重,孩儿知错!”
一旁两位哥哥也凑上来齐刷刷跪在一处,替弟弟求情。
祝燮气得胡子发颤,一脸的怒其不争:“你跟仇猰才有几分交情?你俩私下碰过几回面?几两草药救你一命,那是药救的你,不是他仇猰。还谁爱参谁参去,你以为小孩子打架回家找爷娘老子告状一样啊?一本折子递上去就是把身家系上了,那是得罪人的事啊!扳倒了君上未必重用,扳不倒结仇结怨甚至一命呜呼,所以你想想,用脑子想想,参仇猰,不,不说仇猰,就说任何一个做到他这般手握重兵权倾朝野的极臣,他会老老实实坐着等人来参吗?参他是因为恨他吗?不是!是恨不得他死,是你死我活呀臭小子!”
老相国难以遏制情绪,言到激烈处面红耳赤拍案跺脚,嗓子眼儿里冒火,急得连连咳嗽。
儿郎们吓坏了,老大起身给老父抚背顺气,老三倒茶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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