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潮》第118章


痛禅上人点头道:“这就很好,本座复元的消息暂时仍宜保密,接待各派掌门人之事,也只有偏劳师弟了。”
枯禅禅师一皱长眉道:“掌门人因故不能视事,自有二师兄定禅代理,弟子不敢僭越。” 痛禅上人沉声道:“本座自有主张,师弟不必多言。”
枯禅禅师一脸作难之色,应了一声:“是!弟子谨遵掌门人法谕!”
痛禅上人忽然又一声长叹道:“你去把定禅师弟叫来,但事先不可告诉他本座业已痊愈之事。”
枯禅禅师正要领命退出房去,痛禅上人又叫住他道:“你既代理本座接待各门派掌门之人,本座室外护法之宝,可嘱静禅师弟率领悟通悟明悟理悟善四大弟子担任。”
枯禅禅师应命退了出去。
不久,静禅禅师率领四大弟子来到室外,独自入见掌门人痛禅上人。
痛禅上人吩咐静禅禅师,尔后不论任何人,非经请准,不得擅自进入静室。
静禅禅师刚领命出来,枯禅禅师和定禅禅师也就到了门外。
静禅禅师阻止二位禅师于室外,道:“二位师兄请在门外稍待,掌门人有谕,非经请准,不得入室。”
枯禅禅师倒没说什么,定禅禅师却是轻轻地冷哼了一声,露出了一脸不屑之色。
静禅禅师禀告掌门人后的结果,只请定禅禅师一人进入静室。
定禅禅师进入室内,抬眼见掌门人痛禅上人好好地坐在禅床之上,脸色微变,似乎暗吃了一惊,合什参见道:
“弟了定禅参见掌门师兄,想不到掌门师兄已是完全康痛禅上人一指骆人龙道:
“本座之能化险为夷,提前恢复功力,完全是文大侠的厚赐。”
定禅禅师又谢了骆人龙,这才问道:“掌门师兄召见弟子,不知有何训示?”
痛禅上人沉吟了一下道:“说来话长,我们到另一处地方详谈吧!”
言罢,走下禅床,僧袍微拂,也不知他催动了何处机关,只见那长年使用的禅床,缓缓地向左移开五尺,墙根现出了个洞口。
痛禅上人向骆人龙一合什道:
“文大侠如有兴,请随同入内如何?”
骆人龙欠身道:“在下理应奉陪。”
于是,痛禅上人先导,走入洞内,定禅禅师居中,骆人龙殿后,次第而入。
进入洞内,是一条极长的甬道,三人步行了将近半个时辰,地势越走越高,走到尽头,痛禅上人大袖一拂,又现出了一个门户。
门户现处,一股清新的空气,排空灌了进来,三人但觉心胸一舒,步出门外,原来已经到了少林寺后山一处隐秘的地方。
三人走出甬道,门户随即在他们身后自动关闭。回头望去,只见一片杂草,再也看不出丝毫痕迹。
定禅禅师摇摇头道:“弟子真想不到,本寺还有这样一条隐秘的甬道。”
痛禅上人念了一声:“阿弥陀佛”,也不知他这声佛号的用意何在?只见他身形一起,越过一片怪石,走入一条羊肠小道。
定禅禅师一转入这条羊肠小道,骆人龙看出他的身子打了一个冷颤,显然是心里有了某种感触。
又走了一程,定禅禅师终于忍不住问道:“掌门师兄可是要到忏悔崖去?”
痛禅上人漫应道:“本座见事不明,正是要到忏悔崖去忏悔思过。”
定禅禅师脚下一缓,显然心中极是不安,低声道:“弟子……”
痛禅上人蓦地旋转过身来,用坚定的目光,射在定禅禅师脸上,沉声截口道:“师弟也有入崖忏悔的资格了!”
定禅禅师霍地退了五步,颤声道:“掌门师兄,这话怎讲?”
痛禅上人正色道:“本座自然会给你一个明白!”
定禅禅师又退了三步,背脊快要触到骆人龙身上了。
骆人龙轻声一笑,道:“禅师,再退就没有路了。”
定禅禅师一惊,错身斜飞出一丈。
痛禅上人和骆人龙却是站在原地,动也未动。
定禅禅师定了一定神, 大声道:“弟子无罪可忏,遵照规定,不敢进入忏悔崖,请掌门师兄赐宥。”
痛禅上人忽地又念了一声“阿弥陀佛”,他这声“阿弥陀佛”,是以佛门“狮子吼”禅功发出,入耳心惊,进入定禅禅师耳中,有如当头棒喝。
定禅禅师神色一沮,低下了头。
痛禅上人接着吁声一叹,道:“定禅师弟,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你悬崖勒马,犹未为晚,你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甩袖抖出一张黄色纸片,向着定禅禅师飞去。
定禅禅师颤抖着手,接住那黄色纸片,全身猛的一震。
痛禅上人的话,又在他耳边响起道:“定禅师弟,你现在可以随本座进入忏悔崖了,这不但保全了你,同时也保全了本派在江湖上数百年的盛誉。”
定禅禅师一脸犹豫之色,渐渐的,那犹豫之色变得坚定起来,祗是那坚定的脸色中充满了戾气。
骆人龙适时发出一声清越长啸,啸声未落,人已到了定禅禅师身边,也不知怎的,定禅禅师竟是毫不反抗地让骆人龙牵住了手臂。
其实,定禅禅师不是不想反抗,而是因为骆人龙的身法和出手太快了,快得使他无从反抗起了。
一股内力,透体而入,冲得定禅禅师暗中提聚的真力,消于无形。
他这才知道,这位文大侠真是比他高明得太多了。一切都完了,他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无能为力了。
这时,耳中又响起骆人龙的声音,道:“请禅师三思而行!”
定禅禅师垂首轻言道:“弟子遵掌门人法谕入崖就是!”
骆人龙松开了定禅禅师的手臂,退了一步,让定禅禅师回到痛禅上人身后位置,三人衣袂飘飘地,顷刻间,通过一座深邃的山洞,来到一处悬崖旁边。
这是一座高达千丈的峭壁,那洞口正在峭壁的中心处,上不能上,下不能下,除了来路山洞外,真是插翅难飞。
洞口凿壁成室,大小共是三间,中间一间最大,供了一尊达摩祖师立像,像前放着一只蒲团,此外,别无他物。
左边一间石室,不到正室的四分之一大,室内也仅摆着一张青石禅床,床头放着一张青石长桌,长桌上放着三匣佛经佛典。
右边的一间石室,大小和左边的相同,室内只有一只盛满了清水的石槽,离开槽口尺高左右处,有一只突出的石嘴,点点滴滴的清泉,正好滴在石槽里,另外一个角落里,堆满了
各式各样的坚实硬果。
痛禅上人走到达摩祖师立像前,口中念念有词地默祷了半天,然后,转身叫过定禅禅师。
定禅禅师先向达摩祖师立像行了参拜之礼,合什当胸,然站在痛禅上人面前,不发一语。
痛禅上人长声一叹后,正色道:“定禅师弟,你勾结外人,图谋同门,还有什么可说的?”
定禅禅师先望了骆人龙一眼,摇头道:“掌门师兄,你已调查得清清楚楚,弟子无话可说。”语气中,隐隐含着不甘不服的意味。
痛禅上人霜眉一挑,念了一声“阿弥陀佛”,道:“师弟!”语声短促,凌厉有力。
但是,痛禅上人叫过一声“师弟”后,接着又念了一声“阿弥陀佛”,语气一缓道:
“师弟,本座着相了!”
定禅禅师见掌门师兄语气一缓,微感—怔,道:“弟子愿受本派门规制裁。”
痛禅上人语声低哑地道:“这也不能完全怪你!”
定禅禅师微讶道:“掌门师兄……”他想不到掌门师兄会以这样谦和的态度对他。
痛禅上人截口道:“是非老人最善蛊惑之术,身受其害的,仅师弟你一个人,师弟只能说是遭到了不幸而已。”
定禅禅师脸上泛起了一层自愧之色,低头不语。
痛禅上人接着一指骆人龙道:“骆少侠所受之惨,更为诸人之冠,他要不是天性过人,聪慧无匹,看出了是非老人的阴谋,还不和你一样,受着是非老人的利用。”
定禅禅师一愕道:“骆少侠?……他怎会是骆少侠?……他不是文大侠么?”
皆因骆人龙以文止戈的身份出现一事,除了各大门派掌门人外,知者极少,怪不得定禅禅师感到迷惘了。
骆人龙抹去面上人皮面具,躬身道:“晚辈骆人龙见过禅师!”
定禅禅师蹙眉道:“骆少侠,三堡四派难道不是你的杀父仇人?”
骆人龙道:“家父是死在是非老人,也就是血影人魔借刀杀人之手,三堡四派和禅师一样,只不过是一时上当而已。”
定禅禅师失惊道:“他就是血影人魔?”
血影人魔凶名卓著,历久不衰,定禅禅师乃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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