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倭肯河,为我们泣血的爱情作证》第152章


他第一次跟她接近时,是多么笨拙啊。当她的身子挨上来时,他自己一下子慌了。因为下身的胀起,也因为他对这个事实的恐惧,他是多么可笑地躲着她啊。当她问他为什么时,他又是如何地脸红,如何地羞惭欲死啊。最后一次见面时,刘颖跟他之间,感情的交流,达到了极境。他们都知道,因而,最后他们什么也不说了。他跟伍占江他们胡说的几个“证据”,有一个可能不是胡说了。刘颖最近接到了县里的通知:邬秘书的恶行已经被揭露,刘颖母亲的罪案,都是他一手策划,那一百万块钱,都落在了他的手中。刘颖妈可能得到最后的解脱。而刘颖的劳教判决,也已经正式取消了。她会回城,跟母亲生活在一起。对伍占扛的那些“根子”的进一步揭露,就由她来完成了。在以后的日子里,她和孩子的生活也有了保证。
凤友想着孩子,想着他的小手,他的尖细的小嗓门,心里涌起了暖流。宝光只有五个月大,不会说话,不会走路。可他总是盯着他的妈妈,看也看不够。因为他知道,妈妈最漂亮。看见妈妈,他就高兴了。凤友用肥皂吹出一个大泡。宝光看见了,咧开没牙的嘴,乐了。一下于,他竟然站了起来。先是扶着墙。后来,就哆哆嗦嗦自己站住了。他的小屁股,前后晃着。他拍着小手,朝着肥皂泡欢呼。以后,凤友闲下时总是帮着他站起。为了鼓他的劲,先是给他吹肥皂泡。那泡儿的美丽,把宝光引入了奇境。他拍着的手,叫唤着。他抓它们,自己就摔到了地上。刘颖心疼,生了气。凤友娘抱起孩子,骂着凤友。宝光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忽然,他不哭了。直直地看着凤友,他乐了起来。脸蛋上的酒涡,那么可爱的动着。他的眼睛象极了刘颖。而他看着凤友,那样的笑逐颜开,凤友一时不知所措了。那一刻,他觉出了人生的辉煌。法警上前,指出了他方向的错误。凤友摇首。他的表情,无比严肃。“我不是可以有个最后的要求吗?”他轻声道,“这,就是我的要求。”眼睛凝视着东方,他知道,爷爷的坟墓,就在那边。那个灵魂的声音,低低地,又已经传来,在他的耳边回响。他把自己的目光跃过了雪原,跃过了雪岭,跟那里的信息,最后一次沟通。
也就是此时此地,那个苦恼着他的问题,忽然闪亮了。他就知道,自己对它的不可解内涵,有了真正的解答。他的存在,跟他的虚无,原来都是一回事。它们只是他的本身的两个方面。因为,他的肉体,他的生命,他的物质的存在,经过了二十多年的运作,眼下一步把它的本质显现出来。没有此刻的紧张,他不会有这样的领悟。只有这时的人生,才能够洞察秋毫。也只有这时候,他才能一下子看清了他不可能看清的东西。所有的存在,都是不真实的。唯一的真实,就是那不存在的东西。那是他的灵魂。或者应该有一个更好的名字:是他的本质。它不可能存在于具体的地方。因而,它跟他的肉身没有关系。它是永恒的。在他生前,或者,在他死后,它,都以自己的方式存活。它,永远在空间和时间中穿越。为了它,他才有的那股冲动。为了它,他才知道什么是完美,什么是不完美。他的理想,原来就是它。它,决定了他的真正的追求。
此时他才明白,自己的心愿,已经实现。他对那个最完美的世界的追求,在这雪花的映射中,已经得到了满足……
他的眉毛,由于刚才的紧张,本来是紧紧地拧着的,渐渐地舒展了。他的那一口气,因为过于集中的心神,一直是提着的,一点点呼出了。他的脸上又恢复了平和。他的眼中,又映出了雪的光芒。因为在这一刹那间,他的灵魂获得了最深沉的感应。
姜家的先人,都为他感到骄傲。他自己的血液中流着的是纯洁的元素。他不是简单地报了仇。一种不可能平复的的污染,被他洗清了。一次最重大的危机,被他解除了。姜家的那万劫不返的耻辱的记录,由于他的作为他对理想的追求,而得到了挽救。在最后的时刻,他为自己和自己的租先,赢得了这场惊心动魄的对抗。
这无边的雪原,告知了他的胜利。他的一生,要在此得到最完满的结果。他抬起了头,看着天空。一种随时可以飞升的感觉,使他的脸上,终于出现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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