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相的正义》第49章


“他们为什么不进攻?”
“是首相下的令,你不记得了?”
“要是帕札尔来了,我们……”
“他不会来的。埃及首相已经背弃你了,你现在只是个叛贼乱党。你要是再等下去,大伙儿的神经都绷到了极点,一定会爆发冲突。利比亚人很快就会对上了努比亚人,而沙漠特警也会重回岗位上,到时候,根本不必等埃及军队动手,我们就先垮了。”
苏提抚弄着豹子的头发问道:“那么你有什么建议?”
“破釜沉舟。趁现在手下还愿意顺从,好好利用这股士气打一场胜仗。”
“我们会遭到歼灭的。”
“你怎么知道?我们俩遇上的奇迹还不够多吗?我们若打胜了,底比斯也将臣服于你我。现在,科普托思对我来说已经太小,而你也不应该这样一天到晚闷闷不乐。”
苏提揽着她的大腿,一把将她抱了起来。豹子胸部高耸在爱人的眼前,头向后仰,金发沉浸在阳光下,双臂张开,然后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叹息: “好好爱我吧,我死也甘愿。”
尼罗河变了,经验老到的人都看得出来,蓝色的河水不再那么鲜艳,好像从遥远南方而来的第一批河泥使河水变暗了。六月一到,收割完毕,乡民就该忙着打谷了。
帕札尔在凯姆与拂拂的守护下,就睡在村子里的户外空地。当他还是小法官时,他经常在户外过夜,享受着黑夜中散发的芬芳与黎明时的灿烂色彩。
“我们到科普托思去。”他对凯姆说,“我会说服苏提放弃他的疯狂计划。”
“你打算怎么做?”
“他会听我的。”
“你明知道不可能。”
“我们发过血誓,我们之间无需言语便能互通。”
“总之,我不会让你跟他单独见面。”
“但这是惟一的办法。”
她从棕搁林中走出来时,帕札尔还以为自己在作梦。体态轻盈、艳光四射、额上戴着莲花冠、颈间挂着绿松石项链,奈菲莉缓缓向他走来。
当他拥她人怀时,奈菲莉才忍着泪水说: “我作了个可怕的梦,梦见你孤单地死在尼罗河畔,死前还呼唤着我。因此我要来改变命运。”
风险的确很大,但是暗影吞噬者已经别无选择。还有什么地方比科普托思更容易下手的呢?在孟斐斯,帧札尔是碰不得的。他不但身边戒护周密,运气更是好得令不敢置信。也许有人会说帕札尔有神明护身,就连暗影吞噬者也偶尔会这么想,不过他还是不愿相信。他可不能三心两意,否则最后的胜利可能就是对方的了。
消息还是走漏了。市场上,大家都在谈论那支由沙漠窜出来的叛军,说他们占领了科普托思并对底比斯造成威胁,虽然军方已迅速掌控情势,暂时消除了人民的疑虑,但是令人好奇的是首相将会如何惩处这些乱民呢?民众对首相亲自出面平乱、恢复秩序都有好评,帕札尔从来都不是守着办公桌的公务员,而是道地的行动派人士。
暗影吞噬者隐隐地觉得手指发麻,这让他回想起第一次为美锋他们杀人的经验。
因此,当他踏上前往科普托思的船,他就知道这次稳操胜券了。
“首相来了!”一名努比亚哨兵喊道。
科普托思的居民都跑上了街。大家都说埃及军队马上就要进攻了,说城外有一整个弓箭队军团,有好几个活动攻城塔,还有几百辆战车。
苏提站在市长官邸的阳台上,要所有人安静。他以洪亮的声音说: “的确是帕札尔首相。他穿着官服,并且独自前来。”
“军队呢?”一名妇人焦急地问。
“他身边一个士兵也没有。”
“那么你打算怎么做?”
“出科普托思城与他会面。”
豹子试着让苏提打消这个念头:“这是个陷阱,你一出城,弓箭手就会攻击你的。”
“你太不了解帕札尔了。”
“要是他的军队不听他指挥呢?”
“他会跟我一起死。”
“你千万别听他的话,你绝不能让步。”
“叫你的子民放心吧,黄金女神。”
奈菲莉、凯姆与被强行留下的狒狒,在战船船头看着帕札尔离去。奈菲莉真是害怕极了,而凯姆则是不断责骂自己: “帕札尔许下过承诺,所以才这么固执……我真应该把他关起来!”
“苏提不会伤害他的。”
“他现在变成什么样,谁也不知道,也许权势欲望已经让他冲昏了头。首相这一回去,将会面对怎么样的一个人呢?”
“帕札尔知道怎么去说服他。”
“我不能静静地待在这里。我要跟他一块儿去。”
“不,凯姆,我们要替他遵守承诺。”
“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我就把这座城夷为平地。”
帕札尔走到距离尼罗河畔主城门约十多公尺处停了下来。
他从码头沿着小石板路面来,沿途有一些小祭坛,每逢祭把典礼祭司都会在此放置供品。
帕札尔穿着又硬又重的长袍,两手自然垂放,气派自是不同。他远远地便看见了苏提。
他还是长长的头发,黝黑的皮肤,五官却比从前更深,颈子上戴着一串金项链,缠腰布的腰带间还插着一把圆头金柄的匕首。
“谁该走向谁?”
“你还敬重我是首相吗?”苏提于是走向前去。
两人终于面对面了。
“你离弃了我,帕札尔。”
“从来没有。”
“我应该相信你吗?”
“我骗过你吗?我身为首相,不能违法撤销对你的判决。你逃离查鲁之后,驻军没有随后退捕,那是因为我下令让他们留在堡中。后来,我虽然没有了你的消息,但是我知道你会回来。而等你回来的那一天,我也一定会出现,因此我就来了。要是你悄悄地回来,会省了我许多麻烦,不过这次再见到你,我还是很高兴。”
“在你眼里,我只是个叛贼。”
“我并未接获任何类似的指控。”
“但我占领了科普托思。”
“可是没有死伤,也没有起任何冲突。”
“市长呢?”
“他向在附近操练的军队求援,但我以为尚未造成无可弥补的憾事。”
“你忘了,依法我必须成为塔佩妮的奴隶。”
“塔佩妮已经被掘夺公权了。这是她和美锋串谋的后果,她没想到他憎恨女人到如此地步。”
“也就是说……”苏提有点不敢相信。
“也就是说你随时可以宣布离婚。你甚至可以要求她的一部分财产,不过我不建议你这么做,因为诉讼过程很可能拖很久。”
“她那一点财产我才看不上眼。”
“你的黄金女神给了你更多吗?”
“豹子在努比亚救了我,而埃及的法律竟然将她永久驱离。”
“错了,既然她是因为你才受此判决,现在当然也无效了。何况,她为了一个埃及人所表现出的英勇行为,也足以让我对她重新量刑。从今天起,豹子可以在埃及自由行动了。”
“你说的是真的?”
“我是首相,当然不能说谎。这些决定完全合法,我将会在法庭上正式宣布。”
“我不相信。”
“你不能不信,因为我不只是和你立下血盟的兄弟,还是埃及的首相。”
“你这样做不会有损你的地位吗?”
“无所谓。等河水泛滥之初,我就会遭到罢免入狱了。美锋和他的同党终究是要赢的,而且可能随时爆发战争。”
“是亚洲人?”
“美锋给了他们劣质的黄金,还把错都推到法老身上。为了弥补这个过失,我们必须赔给他们双倍的黄金,而国库早就被美锋掏空,我一时间也筹不出这么一大笔数目。我无论往哪里转,到处都是陷阱。不过,至少我会救你和豹子,趁拉美西斯退位之前还有几个星期的时间,好好享受埃及的一切,然后就可以离开了。这里很快便将成为地狱,一个只以希腊货币、利益与最残酷的物质主义为依归的地狱。”
“我有金子。”
“你说的是亚舍将军所偷取,又被你夺回来的那批金子?”
“大概就足够清偿埃及的负债了。”
“我们若能避免被侵略的命运,可就是你的功劳了。”
“你应该更好奇一点吧。”
“难道你不愿意帮忙?”
“你没有听懂,我发现了荒废在沙漠中的黄金城。那里有数不尽的实物!我愿意送给科普托思一车的金条,并为埃及偿还负债。”
“豹子会答应吗?”
“你恐怕得费尽唇舌了,现在正是证明你能力的最好时机。”
二人至此终于前嫌尽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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