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爱笔记》第68章


“我永远也不会恨你的。我爱你。我的心肝儿。我的好妻子!”
但是,她又一次打断了他的话,坦白出另外的心事:“说真的,如果他不离开这个家,如果他继续跟咱们生活在一起,那种事还会发生。利戈贝托,很抱歉。最好还是让你知道找的心事。我实在没有办法对付这个孩子。我不愿意发生那种事,不愿意让你感到痛苦,就像从前发生的那次一样。我知道你吃过苦头,亲爱的。
可是,我怎么能骗你呢!他身上有种力量,有种我不知道的东西。假如他又一次想干那种事的话,我会跟他干的。我拦不住他。哪怕是破坏了婚姻,永远破坏了婚姻,我也会干的。利戈贝托,真抱歉,非常抱歉,可这是真话。残酷的真话。“
妻子开始哭起来。他剩下的那点激情已经烟消云散了。他把她搂在怀中,心情非常沮丧。
“你给我说的这一切,我都一清二楚。”他低声说道,一面继续爱抚她。“我能怎么办呢?
难道他不是我儿子吗!我能把他送到什么地方去呢?让谁管他呢?他还太小娃!你以为我就没有考虑过这个办法?等他再长大些,当然可以把他送走了。至少让他念完中学吧。他不是说想当画家吗?那很好嘛。让他去学美术好啦。送他去美国吧,去欧洲,去维也纳。他不是特别喜欢表现主义吗?让他进埃贡·希勒曾经读书的学院,曾经生活和逝世的城市吧。可是现在他这个年龄的时候,我怎么能把他赶出家门呢?“
卢克莱西娅太太紧紧贴在他怀里,把双腿攀在他腿上,用双脚支撑着丈夫的双脚。
“我并不愿意你把他赶出家门去。”她柔声说。“我很清楚他还是个孩子。我一直猜不出来他是不是明白事情的危险性,是不是知道用他自己的美貌、半机智半可怕的聪明会诱发灾难。我说这番话,仅仅是因为这都是真的。如果有他,咱们总是生活在危险中,利戈贝托。
如果你不想让那种事情再度发生,那就要监视我!管制我!盯住我!今后,除你以外,我不愿意跟任何人睡觉,亲爱的丈夫。利戈贝托,我非常爱你。你不知道我是多么需要你,又是多么想念你。“
“我知道,我知道,亲爱的、”堂利戈贝托让她转身仰面朝天躺好,然后爬到她身上去。卢克莱西娅太太似乎也让欲望给征服了——她面颊上已经没有眼泪,身体正在激动起来,呼吸也急促了许多—一,因此,刚一感觉到他爬到身上,就分开了双腿,让他进入了体内。堂利戈贝托长时间。深深地亲吻着她的嘴唇,他闭着眼睛,完全投入在性交之中,如同一个幸福的新人。两个人严丝合缝地结合在一起,互相触摸,互相摩擦,从头到脚,汗水交融在一起,缓慢而又有节奏地晃动着,尽量延长快感的时间。
“实际上,这一年里,你和许多人睡过觉。”
“啊?是吗?”她嘟嘟嚷嚷地说道,好像在用腹部说话,声音来自某个神秘的腺。“有多少人?都是谁?在什么地方?”
“一个动物爱好者,你曾经跟猫们睡觉。”
“真恶心!真恶心!”妻子无力地抗议说。
“一次青春期的爱情。一个科学家把你带到巴黎和维也纳,他还唱起来……”
“说出细节来!”卢克莱西娅太太一面喘息一面费力地说道。“全部细节!甚至最小的细节。我做的事情、我吃的东西、人家都让我干了什么,你统统讲出来!”
“菲托·塞玻亚那个臭狗屎差一点把你给强奸了!还包括胡斯迪尼婀娜!是你把她从争吵的狂怒中救了出来。最后,你跟她就是在这张床上做爱的。”
“我跟胡斯迪尼婀娜做爱?就在这张床上?”卢克莱西娅太太嘻嘻笑起来。“这真是奇怪。由于阿尔丰索的过错,找差一点跟胡斯迪尼婀娜做爱,那是有一天下午,在奥里瓦尔大街住宅里发生的事情。利戈贝托,那是唯—一次我的身体欺骗了你。而在我的想象中,我欺骗了你成千上万次。如同你欺骗了我一样。”
“在我的想象中,我从来没有欺骗过你。可你给我讲讲你的事情吧!”丈夫加快了横冲直撞的速度。
“你先讲!我后讲!你还跟什么人做过爱?怎么干的?在什么地方?”
“跟一个找编造出来的孪生兄弟,一个海盗兄弟,在一次狂欢晚会上。跟一个在事故中被阉割了生殖器的摩托车赛手。你曾经在弗吉尼亚当过法律教师,把个法学权威给拉下水。
你在洗蒸汽浴的时候跟阿尔及利亚大使夫人做过爱。你的两只脚曾经让一位18世纪的法国恋足癖发狂。在咱俩和好前夕,你和我还去过墨西哥城一家妓院,跟一个混血姑娘上床,她险些咬掉了我的耳朵。“
“别让我笑!傻瓜!现在别让我笑!”卢克莱西娅太太抗议遭。“你要是打断了我的快感,我要你的命,要你的命!”
“我也来高潮了!一起来吧!我爱你!”
片刻后,二人都安静下来了,他仰面朝天,她的脑袋枕在他的肩膀上,全身缩成一团,依偎在他身旁,继续刚才的谈话。室外,伴随着大海涛声的是猫们打架或者发情的大叫在冲击夜空;此外还弥散着马达的轰鸣和汽车喇叭的狂叫。
“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堂利戈贝托说道。
她谦恭有礼地在他怀中揉搓了一下。
“能持续下去吗?咱们能把幸福持续下去吗?”
“不能持续。”他温柔地说道。“任何幸福都是短暂的。幸福是一种特殊的东西,是非同寻常的。但是咱们应该经常让它更新内容,不允许它熄灭。要不断地煽风吹火。”
“从现在开始,我锻炼肺活量。”卢克莱西娅大声说道。“我要把肺练成鼓风袋。幸福要熄灭的时候,我就吹出一股清风,让火苗升起来,越来越高。我就呼呼呼地吹。”
二人静静地拥抱着一动也不动。堂利戈贝托以为妻子如此安静一定是入睡了。但实际上,她还睁着大眼睛呢。
“我早就知道咱俩会和好的。”他在她耳边说道。“几个月以前,我就想和好,就在找办法。可我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开始才行。就在这个时候,你的那些信一封又一封地来到我手中。
亲爱的,你早就猜中我的想法了。你比我好!“
妻子的身体变得僵硬起来。可是随即又松弛下来。
“这个写信的办法真是绝妙的好主意。”他继续说下去。“我说的是这个写匿名信的办法。这是个巴罗克式的圈套,是个光彩照人的计策。你编造出我给你写匿名信的理由,好有借口给我写信。卢克莱西娅,你总是让我感到惊喜。我原来以为了解你,可并非如此。我绝对想象不出你这个可爱的脑袋里会策划出这些阴谋诡计和弯弯绕来。结果真好!是不是?对我来说,是场及时雨。”
接着是又一次长时间的沉默。堂利戈贝托在数着妻子的心跳,犹如对位旋律的音乐,不时地与他自己的心跳混合在一起。
“我很想跟你一道出去旅行一次。”他信口说道,过了一会儿,他觉得睡意渐渐要把他压倒了。“到一个非常遥远的地方去,完全是异国情调的。那里谁也不认识咱俩,咱们也不认识任何人。比如,去爱尔兰。也许,年底就动身。我可以用一个星期或者十天。你愿意吗?”
“我更愿意去维也纳。”她说,舌头不大灵活,是不是睡意袭来了?是不是做爱之后总是让她感到慵懒?“去看埃贡·希勒的作品,去参观他工作过的地方。这几个月来,我整天听人说起他的生平和绘画。结果,惹起了我的好奇心。阿尔丰索对这个画家的神魂颠倒,你不感到惊讶吗?据我所知,你一直就不大喜欢埃贡·希勒。那阿尔丰索的迷恋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他耸耸肩膀。这孩子从什么地方染上这个爱好的,他连一点印象也没有。
“好吧。那咱们十二月去维也纳。”他说。“去看希勒的绘画,去听莫扎特的音乐。的确,我从来就没有喜欢过希勒的作品;但是,可能现在开始让我喜欢了。如果你喜欢,我也会喜欢的。我不知道阿尔丰索这股热情是从哪里产生的。你睡着了吗?我不会放开你的,跟你再说一句:晚安,亲爱的。”
她嘟嚷一声:“晚安。”她翻过身去,把脊背贴在丈夫的胸膛上。他早已经侧过身来,弯曲了双腿,让她好像坐在他膝盖上一样睡在怀里。分居前的十年里,二人一直是这样睡觉的。
从前天起,他和她又恢复了这个姿势。堂利戈贝托一只手越过卢克莱西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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