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钩赌坊》第29章


门里居然还有灯光漏出,他又在门外发了半天怔,暗暗的问自己:“我是不是早就想来找她了?否则我为什么会恰巧停在她门口?”
这问题连他自己也无法回答。
—个人内心深处,往往会有些秘密是自己都不知道的也许并不是真的不知道,只不过是不敢去把它发掘出来而“不管怎么样,我已来歹。”
他已在敲门。
门是虚掩着的,他轻轻一推,f'就开了,屋里点着灯,却看不见人。
人呢?
陆小凤心里忽然有了种不祥的预兆,立刻走进去,前面厅堂里没有人,后面的卧室里没有人,厨房里也没有人。
厨房后面的一道小门也是虚掩着的,被风吹得“哗啦哗啦”的直响。
冷红儿是不慰酮环着,又从这个小门溜了出去,等着看那只黑熊去了?
神秘的寒夜,神秘的冰河,忽然出现,又忽然消失的黑熊。
无边无际的黑暗中,仿佛到处都充满了这种不可预测的神秘和恐惧。
陆小凤踏着大步,迎风而行,今夜他还会遇见什么事?他虽然无法预测,可是做抽的要找到冷红儿,他绝不会让冷红儿消失在这神秘的黑暗中。
冷红儿在哪里?黑熊在哪里?
他完全不知道,远方还有几颗寒星,他就向星光走过星光闪烁,他忽然听见了‘声惨叫,呼声来自星光下,尖锐而惨厉,竟是女人的声音。
他立刻用最快的速度赶过去,星光照着冰河,闪亮如银的冰树上,赫然有一滩鲜红的血迹。血迹淋漓☆—点‘点,一条条从冰河上拖过去,沿着血迹再走二三十步,就看见冷红儿动也不动的踞曲在那里。
她身子已完全冰冷僵硬,脸k…片血肉模糊,还带着五条爪痕,这致命的伤口,竟是—只力大无穷的手爪打出来的。
她毕竟又看见了那只黑熊,对她说来,这一次黑熊象征的已不再是欲望,而是死亡。
奇怪的是,那饥饿的野兽为什么留下了她的尸身血肉,连碰都没有碰?
她身上并没有齿痕,显然并不是被黑熊拖过来的,而是自己爬过来的她为什么还要挣扎着,用尽最后一分力气来爬这段路?
她身子虽然蜷曲,一双手却笔直的伸出前面,手指已刺入坚冰里,仿佛在挖掘一一这冰河下难道也有什么秘密?
她想挖掘的究竟是什么?
最后的几颗寒星,忽然也消失了,大地冰河,都已被黑黯笼罩。
这正是一天中最黑暗的时候,可是陆小凤拾起头来时,眼睛里却在发着光,就仿佛光明已在望。
第八章 蝗螂捕蝉
一天中最黑暗的时候,也正是最接近光明的时候。
人生也一样。
只要你能把这段艰苦黑暗的时光挨过去,你的生命立刻就会充满了光明和希望。
第一线阳光冲破黑暗照下来的时候,正照在陆小凤身阳光温柔如情人的眼波,楚楚和陈静静的眼波,也同样温柔的停留在他身上,只不过她们眼睛里还多了点忧虑和迷惑,她们想不通陆小凤为什么一大早就把他们找到这里来。
阳光下的冰河,看来辉煌壮观,冷红儿的尸体己被搬走,连血迹都看不见了,但是她们都已看见,而且很难忘记。
陈静静一直靠在陆小凤身旁,脸色还是苍白的,直到这时才吐出口气,喃喃:“我早就听说过这里有熊,却想不到它们竟这么凶!”
陆小凤:“你得出她是死在熊爪下的?”
陈静静:“只有最凶狠的野兽,才会有这么大的力气,野兽中又只有熊才能像人一样站起来,用前掌扑人!”
陆小凤:“有理。”
陈静静默然:“若不是你恰巧赶到这里,现在她只怕已尸骨无存了,我们四个人里面,只有我跟她最谈得来,我D她声音硬咽,眼圈又红了,忽然靠在陆小凤肩头,轻轻'啜泣。
陆小凤情不自禁楼着了她的腰,一个男人和女人之间,将是有了某种特别亲密的关系,就像是灰尘到阳光下,再也瞒不过别人的眼睛。
楚楚瞪着他们,忽然冷笑:“我到这里来,并不是来看你们做戏的,再见!”
她说走就走,直等她走出很远,陆小凤才淡淡:“你想看什么?想不想看看那罗刹牌?”
这句话就像是条着活结的绳子,一下子就套住了楚楚的脚“罗刹牌?你已找到了罗刹牌?在哪里?”
陆小凤逼:“就在这里!”
这里就是他发现冷红儿的地方,也就是冷红儿用双手在坚冰上挖掘的地方。
冰结十丈,坚如钢铁,莫说她的手挖不下去,就连铁锹和铲也休想动得了分毫。
楚楚:“你是说就在这冰河下面?”
陆小凤:“而且就在这方圆一丈之内。”
楚楚:“你的眼睛能透视?能看到冰河里面去?”
这里离河岸很近,冰的颜色却好像比别处还要深暗些,凡人的肉眼,当然无法透视,但却可以看见一段枯树露在河面上,想必是开始封江的时候倒下来的,枯枝也不知被谁削平了,树杆却还有一小半露在河面外,就像是一段一条长长的板凳,坐在这段树杆上,恰巧正面对着积雪的远山和岸上一座庙宇。
陆小凤:“我虽然看不到里面去,但我却可以感觉到"”
楚楚冷笑:“这反正是死无对证的事,就算罗刹牌真的在下面,你也挖不出来!”
陆小凤笑了笑:“我很小的时候就听过两句很有用的话!”
楚楚冷冷:“只可惜无论多有用的话,也说不动这冰河解冻JD陆小凤不理她,接着:”第一句话是‘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第二句话是‘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你当然也应该懂得这两句话的意思。“
楚楚:“我偏不懂!”
陆小凤:“这意思就是说,只要有坚强的决心和有效的利器,天下绝没有做不到的事!”楚楚:“只可惜你的决心我看不见,你的利器我也没有看见!”
陆小凤又笑了笑:“你总会看得见的。”
楚楚就站在旁边看着。
谁也想不到陆小凤的利器竟只不过是十—来根竹竿和—个小瓶子。
楚楚笑了“这就是你的利器?”
陆小凤好像根本没听见她在说什么,脸上的表情忽然变得很严肃,小心翼翼的拔开瓶塞,把瓶子里装着的东西倒了—滴下去,淡黄色的液体滴在冰河上,立刻发出“睹”的一声响,一股青烟冒出来,坚如钢铁的坚冰,竟然滴穿了一个洞洞。
青烟还没有完全消散,他已将一根竹竿插了下去,只见他一只手拿着瓶子,一只手拿着竹竿,顷刻间已将这十来根竹竿全都插入这一丈方圆的冰河里,围成了一个圆圈。
竹竿里还有根两三尺长的引线,他燃起一根香,身形展动,又在顷刻间将这十来根引线一起点着,忽然喝:“退!
快往后退!“
三个人倒退出五丈,就听见“轰”的一声大震,千万点碎冰飞激而起,夹带着枯树的碎片,花雨般滚落河面,只听“综锋”之声不绝入耳,如琴弦轮拔,如珠落玉盘,就在这时,又有一样黑黝黝的东西被震得往冰河下飞了起来,随着碎木冰块一起落下“当”的一声,落在河面上,竟是个纯钢打成的圆筒。
撕开这圆筒的盖子,就有块晶莹的玉牌滑出来,果然正是罗刹牌。
楚楚已看得呆在那里,陈静静也不禁目瞪口呆,冰悄打在她们身上,她们也忘了疼痛。
陆小凤长长吐出口气,微笑:“这就是我的别温你看怎么样。”
楚楚勉强笑了笑:“这种奇奇怪怪的法子,恐怕也只有你想得出来。”
陆小凤:“若没有江南霹雷量的火药,法子再好也没有用。”
楚楚:“你怎么会有江南霹雷量的火药?”
陆小凤:“我是偷来的。”
楚楚:“从哪里偷来的?”
陆小凤:“从水缸里。”
楚楚:“谁的水缸?”
陆小凤:“李霞的。”
发现冷红儿的尸体后,他就已怀疑罗刹牌是藏在这里的,只不过还没有十分把握而已。
陆小凤又:“等我在李霞的水缸里找到这些东西后,我就知道我没有猜错了,因为她做事一向很谨慎,无论做什么事都一定会先准备好退路,假如她敢把罗刹牌藏在冰河里,就一定有法子拿出来。”
这种极烈性的溶剂和极强力的火药,既然可以开山,当然也可以开河。
陆小凤:“她既然准备了这种开河的利器,就当然一定已经把罗刹牌藏在冰河里,这道理简直就像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
其实这道理并不简单,他的结论是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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