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王花》第78章


套子鬼画符,不由得,也暗自佩服对方,板眼多,见识广,这么一来,早把存着硬抢硬夺的念头,消失净尽。
遂说道:“贵方二人,安然无恙,且请放心,如昱坚持先看人,待我禀明帮主,才好定夺。”
小丐侠哈哈一笑,作了个鬼脸,接道:“既然阁吓,顶不起风浪,那只好静以待命啦!可是别忘掉,待客迎宾之道,咱老人家,可受不得一点委曲。”
真是“哑子吃黄莲,心里有数”,瘟神道人,一代枭雄,竟让小叫化连嘲带讽,弄了个哭笑不得,但还要勉为其难的说道:“请多担待,小山虽不算富足,可是接待之物,倒也齐全,敬希稍待,停会再来讨教。”
柳青送走瘟神道人等,这才转对仍在愣神中的杨兆熊说道:“你小子,就是担不了气候,要知‘大丈夫报仇,十年不晚!’,父母血恨,固是不共戴天,可也不是瞪看两只乌鸡眼,所能解决的,若不亏了我这如花妙舌,乖乖,你那副狠辣辣样子,不被瘟神道人发觉,才是天晓得。”
杨兆熊叹了口气道:“青哥哥,你叫我怎么办,眼看仇人不能相报,目睹胞姐,又不能相忍,身为男子汉,岂不愧煞,羞煞。”
说着,眼泪也流了下来。
小丐侠生就一副侠肝义胆,热肠脾气,虽然嘴巴比谁都硬,可是心里却比谁都热,也不禁喟然感叹的说道:“小子,也不要难过,按照计划行施,还愁你那宝贝姐姐见不到吗?”
两小谈谈说说,不觉已是午时光景,吃过了午饭,瘟神道人派了喽哕相请,说是“火寅堂”中相见,俾作交换人质安排。
柳青等随着来人,转过两个山坳,到了“火寅堂”,只见那堂颇也气派,四周壕沟径丈,垒石为屏,房子极为高大,雕梁画柱,真也美仑美奂。
这时,瘟神道人率同诸坛香主,早已迎了出来,刹那转,入客厅,献茶已毕,柳青不等对方发言,又抢着说道:“小子们,谅已取得玄阴叟同意,咱们还是老词,外甥打灯笼——照‘旧’,先看看人,再谈其他。”
瘟神道人冷冷接道:“见人可以,但话可先讲在头里,如果人也看了,再耍花招,我这蝙蝠岭可不是那样容易来去的。”
说罢用手一拂,早有人等,把李秀鸾,和刘振鹏拖了出来。
小丐侠略一打,已知二人被对方点了睡穴,但穿着打扮,面上气色,倒也不像受过折磨样儿,心里石头也就放了下来。
瘟神道人干咳一声说道:“人儿即可交与领取,那犀蛟元丹,就请拿出早作了断。”
小丐侠哈哈一笑接道:“人来丹去,天经地义,你小子可先别忙,临来之时,老人家还约了两个朋友,邀定明晚去山口接人,所以了断之事,还需要稍待一天。”
瘟神道人瞬刻之间颜色数变,权衡轻重,仍是忍了口气,道:“既然如此,就请先回‘蓬莱别院’,最迟,明晚酉时以前,要得了断。”
小丐侠又抢着说道:“爷们!并非以君子之心,度小人之腹,万一离开火寅堂,小子们再对二人,作了手脚,岂不是挺好的买卖,又出了忿吗?所以咱两哥们,倒想住此委屈一夜。”
瘟神道人也不加思索,冷笑一声说道:“尊驾是贵客,有所请必有所应,那就由小女代为接待吧!”
岂道瘟神道人,就那样好讲话吗?孰不知,早已恨透了小丐侠,千般忍耐,万般委屈,他的打算只要元丹到手,不把柳青碎尸分骨那才怪呢?所以有求必应,又何尝不含些堵气成份呢?
瘟神道人交待一番,又把李秀鸾等,囚于密室,这才率同各香主,离开“火寅堂”。
有事即长,无事即短,弹指韶华,已是华灯初上光景。
小丐侠突对担任伺候的喽啰说道:“小子们,可叫你们什么仙子香主来,就说元丹之事,另有奉商之处。”
喽啰们互相推派一人,出了厅房,转入暗道而去,刹时光景,香风一阵,那散花仙子,已走了进来。
小丐侠心细眼尖,虽然惊鸿一现,已看清对方花容,隐含忧凄之色,不禁心中一动。
这时,散花仙子娇声说道:“元丹之事,有何见告,莫非中途变计,又想闹鬼不成?”
小丐侠微笑接道:“杨香主,中途倒未变计,确有个新的打算,商讨商讨。”
一语甫毕,散花仙子轻啐一口,娇嗔道:“人家姓萧,哪里姓杨,真是荒唐已极。”
小丐突然狂笑,冷冷接道:“姓萧也好,姓杨也好,无心之人,怎会注意这些,香主,如能摒退左右,荒唐之人,当有不荒唐之事奉告。”
散花仙子略一忖怔,随既斥退众人,正颜相向。
何以,散花仙子竟会如此任由小丐侠摆布呢?
要知,她幼年记忆虽失,而本性尚不迷,诚所谓:“出淤泥而不染,临声色而不惑。”要不然,怎能在此,凶险淫乱之地,洁身持守呢?
自从日前之战,要穴为于天龙所捺,而胜玉凤,剑逼颈下之时,此人——杨兆熊,竟冒险抢身呼救,一声:“她是姐姐”!言犹在耳,虽明知个中必有蹊跷,可是深夜辗转,百思不得一解。
而今,他又冒险前来,一对眸子,闪露着孺慕光辉,一张嫩脸,却挂着凄楚青情,这是为了我,可是我什么呢……
正因为如此,所以小丐侠之请,又何尝不是杨姑娘之所求呢!
这杨兆熊怎还能再忍得住,积年心酸,陡的抖翻,早已泗泪滂沱,抱着相识而又不能相认之姐姐,哭诉起来。
兆熊是呐呐的讲,姑娘是默默的听,可是讲了!听完!散花仙子,如何不信?又如何能信?
茫然了,懵然了,好半天,才喟然一叹说道: “事有巧合,也许令姐与我有甚相同之处,以致因讹成误,无论如何,总是一片善意,又加相护救命之恩,倘全因此事,甘冒奇险,我愿担当一切干系,放你等出囚。”
杨兆熊不胜唏嘘的接道:“姐姐!你是被仇人迷药所惑,不然小时之事,何以不能回忆?现恩师所赠‘大还丹’,请速吞下,也许能帮助灵明的恢复。”说着,由囊中取出两粒金色丸药,递了过去。
散花仙子略一踌躇,也就吞服口中,接着又说道:“丸丹已食,不知效果怎样,倘能恢复儿时记忆,亦算一大幸事,所云姐弟一节,父即仇人一事,请勿庸再提,免得伤了和气。”
说罢,轻盈一笑,又不忍的看了看又痴又呆的杨兆熊,又接道:“倘你等真的为元丹事而来,就请早些安憩,不然……”
一语未毕,忽感头旋目晕,身子有些异样,随匆急,作了结束道:“我们明天再见,如果有用我之处,到时自当帮忙。”
说着,俏影儿也就离开了这厅房。
刹那,负有接待之喽啰们,又走了进来,两小子相视一望,也不便多谈什么,随双双就寝,安憩起来。
这里,两小寻梦,那里,散花仙子处,却被翻红浪,辗转不安起来。
你道为何?
姑娘五岁,目睹灭门惨变,虽年属稚龄,可也明白事件,正当觳觫啼泣之时,那瘟神道人,满手血腥,又闯了进来。
此时房舍,烈焰冲天,火光四溅,已随贼人灭门毁迹之愿,正拟格此女童,以为斩草除根之际,怎知?此杀人魔王,竟尔触动善念?
原来,瘟神道人一看小妞,眉目如画,确是美若玉女一般,反倒不忍下手,转念之间,激起一个念头:“此女全家巳亡,收留身旁,既可为女,亦可作妾,掩尽天下耳目,何虑人和?”
就这样,散花仙子才虎口余生,保住小命,嗣后,瘟神道人隐逐深山,避敌练功,也把姑娘用秘制“迷云散”,使之失去已往记忆。
后来姑娘长大,因本性善良,确对此贼,事若生父,百般体贴,千样孝谨,反使老贼欲夺贞操邪念打断。
嗣后,玄阴叟功成出山,恢复邪教,乃邀之面,随予以“龙虎刑堂”堂主之职,也令姑娘作起“火寅坛”香主了。
往事如烟,恰如一场春梦,而姑娘,早已为“大还丹”药力推动,恢复灵明。这不堪想象的一页,使姑娘几近疯狂,泪也枯了,声也暗了,不知经过几久,心神渐能把持,乃自言自语道:“兆熊弟弟,你那苹果似的脸儿,还和小时一样,你那一言一笑,也如儿时,抱你光景相同,可是?姐姐反把你当成路人!”
“爹娘啊!血海深仇,反把敌人若父,叫我怎生自了呢?我要亲手戮贼,以慰您等,在天之灵。”
“萧媚娘?不!杨……对!杨淑华,我怎能助纣为虐,竟狠的下心,把人家密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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