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当相公》第15章


看来他今儿个来得真不是时候!总觉得现下的气氛有些诡异,亏他千里迢迢地赶到苏州,跑得这般辛苦,又没见着自个儿的心上人范洋……唉!
“我还以为你不打算再跟着咱们跑了,因为没了心思打探咱们的消息,才会将近一年音讯全无。”范江笑笑地说着。
此时朱夭若一如往常地定到她的身后。
“唉……”花问柳缓步走到她身旁,连连叹息。“你就不晓得我为了洋儿费了多大的心力。”
“是吗?”她可瞧不出来。
早在来苏州之前便没瞧见他的身影,亏他还说得天花乱坠。
“哎呀!你不晓得,自从我当了官,天天忙得晕头转向,数人差使着东南西北到处跑;而后又因为我大哥在杭州捅了搂子,延误了数日。待我好不容易得了空闲上门一瞧,才知道当铺居然搬迁了,光是要查得你们的下落就不知道花了多少时间。一知晓你们到了苏州,我便趁着去湖州出公差的机会,从湖州连夜跑来了。”他可是一刻都不敢休息呢。
他从京城走了一趟杭州,再赶回京城,又跑了一趟湖州,接着拐向苏州……路途虽然不算顶远,可就是心急如焚啊!
“这般辛苦?”她干笑以对。
呵!他对洋儿可真是一往情深啊,从京城追到苏州……他可是有官职在身呢,岂能自由来去?
当初洋儿便是算准这一点,为了脱离他的纠缠才答应搬来苏州的。
可惜的是,他依旧来了……真是有心。
“一点也不辛苦。”花问柳笑得桃花眼微玻В战恍┎诺溃骸澳歉觥宜担趺疵磺萍蠖兀俊?br /> 他连夜赶路、策马狂奔,都不知道已经多久没合眼了。
“她呀……”范江吊他胃口,潋滟的水眸转了一圈,硬是不告诉他答案。
“在哪儿?”天可怜见,他想他的心肝宝贝,想得心都疼了,快告诉他洋儿的下落吧!好让他一解相思之苦。
“在……”见花问柳漂亮的脸上写着满满的渴求,她不禁想笑。
唉唉,真不知道他为何恁地死心眼,偏是对洋儿情有独钟……不知道吃了多少回闭门羹,可他偏是不死心,一路追到这儿……唉唉!教她好感动,感动得好想要逗他。
“她在哪儿?你倒是说一声,别再逗我了。”花问柳急出一身汗,魅惑众生的俊脸上满是焦急的神色,尽管硬挤出一抹笑意,却也显得力不从心。
“这个嘛……”她嘿嘿地笑着。
瞧他急得满头大汗,少了几分刻意维持的斯文样,她不由得更想要逗他。
真不知道他到底是看上洋儿哪一点,竟甘心为她改了性子?
倘若有个男人也愿意这般待她,或许……
“江儿……”见范江老是不正经地左顾右盼,花问柳不禁没好气地抬起她的下巴,凝视她的眼,逼范江不得不直视着他。“明知道我心急,你就告诉我一声吧!别再逗我了。”
就当是他求她吧!
“瞧你急得像是什么似的。”啐了一声,见花问柳一脸正经,她才不情愿地说道:“好吧,我告诉你……咦?”
范江蹙起眉,瞪着介入她和花问柳之间的大手,她缓缓地抬眼,竟瞧见夭若冷着一张臭脸……这张脸已经够阴沉了,现下还显得这般凶恶,他到底想要怎么着?
吓她?还是吓花问柳?
“放开小姐。”朱夭若咬牙道。
“嗄?”花问柳不解地蹙紧浓眉。
现下到底是什么阵仗?夭若何时也变得这般有兴致,居然同他家小姐一起逗他?还是他们主仆二人决定要一块儿逗他?
别再逗他了!他很急的,一急过头,他就怕自个儿的坏性子又要发作了。
“放开小姐!”朱夭若哑声说道,横在两人之间的大手,堂而皇之地挥掉花问柳摆在范江下巴上的手。
就算对方是花爷,他也不容许他造次。
他知道花爷是当官的,对二小姐向来情有独钟,但……目标既是锁定二小姐,又何必来叨扰大小姐?
花问柳不解地眨了眨漂亮的桃花眼,他直睇着朱夭若森冷的嘴脸,以及玻鸬暮陧至耍±暇醯盟孟衲掣鋈恕?br /> 近一年没瞧见他,以往不觉得他酷似谁,然而现下怎会觉得他好像某个人?
“你在瞧什么?”见花问柳诡异地盯着夭若,范江不由得凑近他。
“我觉得他像一个人。”他很中肯地道。
“啐!你和他又不是头一回见面,以往都没听你说过,现下怎会突地这么说?”范江啐了他一口,抬眼睇着夭若,见他隐晦的黑眸对上自个儿的,两人不约而同地掉头闪避。
真、真是太放肆了!居然这般明目张瞻地看着她!他可真是有胆子,竟用这般放肆的目光瞧她,瞧得她粉脸发烫、心跳漏了几拍……他到底存着什么心思?
“对了!”花问柳蓦地击掌。
“嗄?”她被吓了一跳。
“他呀……”花问柳脸色大变地将范江拉到一旁,和她咬起耳朵来了。“像极了当今圣上啊!”
闻言,范江不由得放声大笑,压根儿不理会夭若疑惑的眼神。“他哪里像了?”当今圣上……真亏他说得出口,天晓得这话若是传入宫内,他会不会掉了脑袋?
“我是说真的,我方才不是说过我去了一趟湖州吗?就是因为近来传说湖州有位圣上流落民间的私生子;我听了密报便赶去湖州,却无功而返,想不到竟在这儿遇着了酷似圣上的人。”连他都吓着了。
范江带着难忍的笑意说道:“怎么以往就没听你说起这件事?”听听!说得多像是一回事?
怎么?她小小捉弄他一下,他便想要报复?
可……这件事对她而言可是不痛不痒啊,能不能想点新鲜的花招?
“那是因为我以往没见过圣上啊!”花问柳不禁发噱。“倘若只是长相相似,也不能说他真是圣上的私生子,不过他若真是皇子,身上定会保有皇家的圣物,我还是得查查。”
范江似笑非笑地睇着花问柳,心头却是不安的;他是在说笑,她压根儿不必在意,可不知怎地,她却在意起来了。
只因当年夭若要把自个儿典当给当铺时,曾说过他姓朱;姓朱未必代表他是皇族,但他身上有一条与身分不相配的金链子……
可恶!花问柳无端端地跑到苏州作啥?
第九章
他是皇子吗?
唉!一道闷雷打在心上,教她更难受了。
范江独自窝在当铺后院的亭子里,攒眉思付了老半天,难得地长吁短叹、哀声连连。
无端端地丢了这个问题给她,花问柳倒是快活去了,教她窝在这儿,不知该如何处理;她是不想处理,但似乎由不得她,只因兹事体大……啐!什么兹事体大来着?又不是说夭若定是圣上的私生子。
但花问柳又说,有些皇子颇为注意这桩事,宁可错杀不愿放过……啐!说得像极了一回事,他倒忘了这儿是苏州,不是京城,想杀就杀啊?没了王法不成?
好在他们是搬到了苏州,远离混杂的京师,要不还真不知道事情会怎么变化。
但话又说回来,如今要她怎么同夭若开口?
正尴尬着呢!别说她躲着他,他也躲得紧,倘若今儿个不是洋儿教花问柳给带去逛市集,涛儿外出行善去了,她不会在这儿,而他也不会在铺子里守着。
虽然想问话也不乏机会,可问题是……她难以正视他,要她怎么开口?
再者,这种没有根据的事,要她怎么开口问?又要他怎么答?
倘若他不是皇子,说不准彼此可以乘机化解尴尬,但……倘若他正巧是呢?
她最不愿意这样想啊……尽管她不认为他是,但心里偏是在意得紧,难以平静浮躁的心情,倘若不找他问清楚,她八成会教心头的疑问给逼死。
一旦他真是圣上倒霉的私生子,他的命运会如何呢?
会教人请回大内,从一个典当物成为她遥不可及的皇子?还是在回大内的路上教人给刺杀了?
思及此,她的心狠狠地疼了两下,总觉得这两种结果,都不是她所乐见的。
朱夭若待在她身旁已经五年了,虽说她老嫌弃他像个小老头子,但实际上,他确实是个好帮手,替她打理了所有她不想触及的琐碎小事,数她无后顾之忧地尽情玩乐……
倘若不是前些日子发生了一些莫名其妙的事,她确实是相当倚重他的,也莫怪廉家那两个笨蛋兄弟老说她偏心。
她是偏心又怎么着?谁教他一向贴心?
虽然他老是阴沉得碍眼、老是算计着他人,但他就是贴心啊!微不是道的小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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