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欢尚未成功》第68章

“她不是个坏孩子，也许真的只是太寂寞了，所以总是恣意的活着，却没想到会走到这一步……”床上的人身上仍还是缠着绷带，想着曾有一颗子弹深深地埋着，空空的视线就不能离开半分。
“你说你何必要这么傻，本不该是你要承担的罪过，为何你总要这样……”本来在墓地就憋了一肚子的辛酸，现在终于是忍不住了，眼泪滴答着掉了下来。
忽然有人敲了门，空空忙擦去了眼泪，转头便看见护士长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护士推着车。
“到了换药的时间吗？”她估摸着时间猜了个大概。
护士长点了点头，空空也自觉地让开了位置，看着两人熟练地换下了绷带，消了毒后，擦上了一层药水，又换了新的绷带缠上。
整个过程结束，空空也跟着两人出了门，护士长知道她有话要说，便停住了脚步。
“他今天情况怎么样？”空空每天都要问这同样的问题，想着对方能说出哪怕是一点点振奋人心的消息。
护士长脸上的表情一如往常的惋惜，“还是老样子，你也知道，变成植物人再恢复正常的几率毕竟是小的，要只能期待着奇迹了。”话罢，她拍了拍空空的肩膀，又去忙着其他的事。
空空透过窗户又看了里面一眼，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转身走下了楼。她也知道结果定会是这样，世界上存在不了这么多的奇迹，在她看见那一滩血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她扶着楼梯一层层地往下走着，在三楼停住了脚步。
推开了一扇熟悉的门，她走了进去。
里面躺着的人感到了门边传来的动静，撑开了沉重的眼皮，偏头他看见来人是空空，笑了笑又累得闭了好久的眼。
空空默默走到他身边，知道他想要坐起来，便替他调高了床，让他以一个舒服的姿势躺着。
“你去看过二弟了？”床上的人问着，语气难掩住虚弱。
空空点了点头，没有说在这之前她还去如是的墓地走了一趟。
“他还是没有什么起色？”他虽是这么问着，心里却也知道这样的希望毕竟不大。
空空想起了那日两人双双被送进医院的情景，血像是模糊住了双眼，眼前出现的总是一滩红色，云尚和和赵奶奶都赶了过来，两位本就是上了年纪的人，面容更显得憔悴，只怕将会白发人送黑发人，奶奶撑不住已是晕了过去。
“还好你活了下来，不然我真的没有什么信心再活下去了。”空空抓住云候的手还在微微颤抖着，没有重量地靠在他的胸前，只为汲取一些温暖，眼睛却看到了那份报纸，原来他们忘不了，其他人也忘不了那日的事。
云候的手抚上了空空的头，只是让她更靠近自己，真实的触感让空空想起了那天……，当三人还沉浸在喜悦当中时，方一凡突然出现，拿着枪对准了空空，她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枪声已经响起，两声枪响，两个人在自己的眼前倒了下去，两双握着自己的手都松开了，那身纯白的婚纱被染上了红色，是诡异的喜庆……
警察忙想抓住方一凡，却敌不过他的动作快，他仰天笑着，将枪口抵住了自己的太阳穴，毫不犹豫地开了一枪，过后，柳如是已经有些腐烂的尸体被发现在了他住的酒店，空空现在想起方一凡脸上的表情，应该是认为自己就快见到如是了吧……
枪声像还是在耳边回荡，空空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冷颤，云候也感到了。
“肚子里的孩子还好吗？”在他被抢救过来之后，空空竟然像是鼓励自己一般竟然告知她已经怀了身孕。
空空笑着，抓下云候的手亲了亲，“没事……”她从没有和他说过医生曾告诉她自己是胎位不正，孩子或是自己都会有些危险，她如今分享的只有喜悦，总有些苦难是要自己承担。
“候，我们收养一个孩子吧。”空空忽然说着，云候未语，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我总觉得帮过我们的人太多太多，我们却回报不了他们，收养一个孩子虽然算不上什么极大的善举，但总会让人心安一些，也许二弟也会因此醒了过来。”她做着这样的幻想，却未道出另一个打算，就算自己有了意外，总还是会有人来照顾他们。
“好……”云候一如往常地答应了空空的要求，没人再去说些什么，静谧绕了两人全身，总有一丝风吹起两人的气息缠绕，活着就足够了，不是吗……
第七十九章
等到云候的伤完全好后，他们两人一同去了空空上次经过的那个福利院，时隔了已有一个多月，一切都像那次来时一样，没有什么变化。
院长看到他们后便走了上来，仍是亲切地笑着，“这次是你和你的先生一块来了？”语气掩不住的熟络，让空空不免有些讶异。
“你还认得我？”
“来这里的人本来就不多，记着人的长相也不是难事。”院长笑着说着，“这位是您的先生吧？我还真怕自己猜错了。”
空空看了云候一眼，对着院长点了点头，“我们今天过来是想领养一个孩子。”她向四周看了一圈，却没有发现熟悉的身影。
“看得出来你是个善心之人。”院长欣慰地说着，便想领着空空朝管理小孩档案的地方走去，却被空空摆手拒绝了。
“不，我想找的是一个十多岁的女孩子，喜欢一个人呆着，看起来不合群，上次我来的时候看见过她，今天却像是没有出现。”空空又看了看四周，还是一无所获。
“你说的是梁离吧，她的确是一个特立独行的孩子，和这里的孩子都玩不起来。”她低头看了看表，“现在这个时间她应该在图书室看书吧。”她的声音很是笃定。
“你们难不成是想领养她？”院长止不住惊讶，毕竟来领养孩子的人想要的都是些年岁还小的孩子，更何况还是这样一个不太讨喜的孩子。
没想到空空果真是点了点头，“我上次来看到她便做了这个决定了。怎么，难道已经有人决定要领养她了？”这样想着，她已经有些遗憾。
院长忙摇了摇头，“那倒不是，可是你知道这个年纪的小孩总会有些叛逆，更何况是被人送到这里的，多少会有些难管教。”几句话说下来，梁离已经被描述成了一个问题少女。
“她是从小就在这里长大吗？”跟着院长一路走向图书室，空空开口问着，了解了才能知道有什么可以说，有什么不能说。
“不是，她是一年前才被送进来的孩子。”院长陷入了回忆之中，步子也不自觉地放慢了，“虽是知道的不多，我们也但是了解了一些情况，梁离她的家境也是不错，父母都是公务员，可是因为交友不慎，替别人担保借了一大笔的钱，那个人却带着钱逃了，后来那些追债的追到家里，她母亲吃不消那种压力，跟着别人跑了，父亲也不知道到哪里去了，他们家里人都不打算养她，最后还是送到这里来了。”
空空从院长那里听完了这个故事，却不由得有些恍惚，这让她想起了如是，家破人亡，到头来只剩一人，她的身子止不住地有些抖，云候的手压到了她的肩上，两人相视一笑，心中也定了下来。
三人沉默着走到了图书室外面，隔着窗户便看到了正在低头看书的梁离。图书室的人不多，许多小孩为了躲太阳也跑来里面坐着，看不到一会便会咬起耳朵，唯有她一人看得专心，连头都少抬。
她的身子单薄，套在一件宽大的衣服里更显得瘦小，她的面貌像是还没有长卡，还带着一些稚气，没有什么格外突出的地方，是平平的相貌，若真是挑一个让人有印象的地方，应该就是她的眼睛，后来云候曾对空空说到过，梁离的眼睛像她，也唯有这一点让他有时会认为梁离是他们的女儿。
“她几岁了？”空空有些好奇的问着。
“十四吧，送进来的时候刚上初一。”院长答道，推开了图书室的门，空空和云候跟着她走了进去。
他们走到梁离身边的时候，她抬头看了一眼，又低下了头，院长见状无奈地看了空空一眼，像是在说她就是这样。
“梁离，这位柳小姐和她先生是特地来看你的。”院长委婉地说着。
“我不认识他们。”梁离冷漠地开口，声音有着明显的疏离，把自己和对方隔了一段距离。
院长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有些尴尬地看着空空他们。空空微微蹲下了身子，靠着梁离更近了一些。
“能不能告诉我你在看什么书啊？”她笑着问道，心里多少也有些没底，怕自己一个人唱着独角戏。
梁离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