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非斗士曼德拉》第70章


战士、南非共产党以及其他民主团体致敬。他为自己是索韦托的一员而感到自豪,并对索韦托镇自己建立的民主结构表示由衷的高兴。他的发言着重在两个方面:黑人教育问题和暴力问题。他指出:
存在于南非的教育危机需要特别关注。黑人学校的教育危机是一个政治危机。它产生于这样一个事实:我们的人民没有投票权涸而无法使政府对他们的日常要求有所反应。种族隔离制的教育是低级的,是反对人性的罪恶。教育需要引起注意,引起我们所有人的泣意,包括学生、家长、教师、工人和我们社会其他所有组织的注意。
他对黑人城镇出现的频繁暴力事件亦感到担忧。这既包括一些不负责任的劫持人质、焚烧汽车和骚扰无辜百姓的行为,也包括保安部门无端对和平示威的群众实施的暴力。他强调了纪律在未来斗争中的作用,“纪律和忠诚使我们得到解放。我相信,你们能够以行动表明,随时准备为解决我们面临的问题作出贡献,并致力于建设理想的新社会。”他最后用沃尔特·西苏鲁的话结尾:“让我们表现得像有纪律的自由战士,像那些知道自己责任的人们。”会议在“非洲!回归!”的口号声中结束,10多万人的集会秩序井然,人们沉浸在对自己责任的理解和对未来的憧憬之中。
曼德拉敏捷的思维和外交家的风度在接受记者访问时尤为突出。2月15旧,在约翰内斯堡电视台的黄金节目时间,曼德拉接受了克莱伦斯·凯特和佩克瓦尼·马希尔瓦尼的采访。在采访中,曼德拉利用这一机会向所有的南非人民再一次阐明了非洲人国民大会的主要原则和立场。当凯特问及曼德拉的身份——是作为著名的刚被释放的非国大成员还是作为非国大的代表时,曼德拉十分严肃地说:“不,凯特先生。我是非洲人国民大会一个忠诚和有纪律的成员。当我在监狱里与政府讨论问题时,我稍许有一点点处理权。因为组织上也理解,我不可能在每一个问题出现时即与组织商量,因而他们给了我在监狱里代表组织的一种特殊委任权。但我现在已被释放,我必须向非国大报告。我必须作为非国大的一部分去行动,是非国大来决定我应该起什么作用。”
为了让全世界更了解非国大对南非政局的看法和它的主要政策观点,曼德拉决定接受法国《十字架报》记者的采访,全面阐述了非洲人国民大会的立场:
记者问:为何要坚持武装斗争?
曼德拉:只要种族隔离存在,只要我们仍在等待政府为创造真正的谈判气氛而作出姿态,我们就坚持我们的所有战略。应该由政府来实现局势正常化,我在会晤德克勒克之前交给政府的文件中已经提出这一点。政府没有采取我们作为条件提出的措施,也就是解除紧急状态、释放所有的政治犯。政府2月2日宣布的措施只不过是我们要求的一小部分。今天,人们要求我们中断或放弃武装斗争。我们认为目前不能这样做。现在既没有暗杀,也没有破坏,但非洲人国民大会的军事组织“民族之矛”依然存在。这是非国大目前不能放弃的一项战略。
记者问:非国大是否准备向白人作出德克勒克总统建议的保证?
曼德拉:3年来,我一直在同政府接触。我们逐步开始以同样的观点看问题。我们成功地缓和了妨碍两个居民社会合作的相互猜疑和恐惧气氛。我们已经为奠定未来谈判的基础走过了一段重要的路程。多数人掌权是唯一解决办法,但我们要让白人放心。非国大是从南非人、而不是从肤色的角度讲话。德克勒克还在想种族解决办法。
记者问:你想使白人放心。但是他们的生活方式是否将改变?
曼德拉:他们已经变了。过去,他们垄断海滩,今天他们同我们一起游泳。我们要求一人一票。这当然意味着改变目前白人垄断权力的现象。但我们想有礼貌地改变,因为我们知道白人是社会的重要部分。没有他们,没有他们的合作。我们在这个国家里将遇到严重问题。所以,我们向他们保证:我们要求的变革不会带来一种新统治,地位不会倒过来,他们的生活方式不会恶化。我们通过的文件和政策中没有任何种族主义。
记者问:非国大和政府的谈判进展如何?
曼德拉:政府显然还不准备以可接受的方式与黑人共同分享权力。政府说同我们分享权力,想的是三院制议会,我们不能接受。我们要真正的议会,所有的南非人将按人数比例参加议会。因此,黑人可能成为人数最多的团体,但是我们确立的目标是以我们《自由宪章》的原则建立的民主。执政的国民党还没有与这一文件和《哈拉雷声明》相似的纲领。建立民主议会的唯一方法是民主选举。我们要求在全国举行全体南非人参加的直接选举,选出一些人讨论制定新宪法。这是我们能够接受的唯一的民主方法。
记者问;曼德拉先生,你是否想过在5年内担任总统?
曼德拉:我没想过。那将是极大的荣誉。但我没有这种雄心。我目前唯一的雄心是在这个国家实现和平:我们能够和睦相处建设未来的南非。
然而,要做到这一点,曼德拉面临着严峻的挑战。最直接的挑战来自白人极右势力。这股势力又分为两支。一支以保守党为核心,公开在前台反对废除种族隔离制,反对种族和解。2月12日,保守党领袖特勒尼赫特与曼德拉分庭抗礼,亦在开普敦附近召开大会,谴责德克勒克政府的和解举动。与会者达3000多人,而在1989年9月竞选时,他在这里的听众不到1500人,这从某种意义上说明曼德拉获释导致一些白人向右转。这些保守党的支持者虽然没有公开鼓吹暴力,但却暗示,德克勒克的一系列举动是在招致暴力报复。他们中一些人甚至考虑以罢工来威胁政府让步。
这股右翼势力的另一支则是暴力的鼓吹者,尤以80年代出现的臭名昭著的“暗杀团”为最。这个团体是根据高层人物的指令组建的,专为“消灭政府的敌人”。成立10年来,它组织了至少80起政治谋杀案,在南非国内和海外制造了一起起耸人听闻的暗杀事件:同情非国大的白人学者威伯斯特为调查南非特种部队干预莫桑比克内政而遭刺杀,反种族隔离的积极分子、律师姆森格被人割断喉咙并挖去双眼,西南非洲人民组织的高级领导人、律师卢鲍斯基被职业枪手谋杀,南非共产党主席斯洛沃的妻子弗斯特被邮件炸弹炸死,等等。德克勒克执政后,这批丧心病狂的刽子手又在策划各种破坏改革计划的行动。在他们的暗杀名单上,除了黑人大主教图图、有色人反种族隔离领袖阿兰·博萨克之外,又添了德克勒克、外交部长博塔、法律和秩序部长伏洛克和国防部长马兰。他们原准备在1989年12月同时对这4位政府要员实行暗杀,但因凶手被捕而阴谋未遂。曼德拉获释后,他们又放出风,要同时刺杀德克勒克与曼德拉。同时,他们进一步制造混乱,挑拨黑人不同民族之间的不和。
曼德拉所面临的另一个重要挑战则是重整非洲人内部的团结。这也包括两个方面:协调各个不同派别的黑人民族解放组织之间的团结合作和化解黑人不同民族之间的冲突矛盾。非洲人国民大会的历史最长、力量最强,但也有其他与其观点不同的黑人组织,自50年代末分裂出去的泛非主义者大会即是其中之一。这一组织始终认为南非是非洲人的南非,白人必须滚回去。他们对非洲人国民大会与德克勒克总统谈判的政策很不以为然,强调不与白人政权妥协。曼德拉在监狱时即利用各派政治领导人来访时做过耐心细致的思想工作,出狱后又不断强调各派之间的团结,指出废除种族隔离制度有赖人民群众同心同德。
南非黑人中的一个重要问题是民族冲突,其中比较突出的是祖鲁人与科萨人的冲突,这在纳塔尔省的德班和彼得马里茨堡尤为突出。在1987年到1989年底,已有约2500名黑人丧生于派别冲突之中。当然这也有政治上的原因。2月25日,出狱才半个月的曼德拉来到黑人之间暴力冲突最厉害的德班。他呼吁黑人把互相残杀的刀枪扔到海里去,加强团结,实现和平。他动情地说:
“……然而目前,当我们一起站在一个新南非的入口处时,纳塔尔处在火焰之中。兄弟之间为复仇互相残杀。在这场争斗中,每一个家庭都失去了亲爱的人。在我被囚禁的最后几年里,我最大的心病、最深的痛苦是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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