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私档案》第9章


人在等我,一是个刚才说的台湾富家子,叫林学璋,典型的花花公子。这一两年,台湾来投资的大企业多起来,我兼了几家规模比较大的企业的常年法律顾问。他们请我,一是因为我已经是知名度较大的律师,另一原因恐怕因为我是个有些姿色的女人,而且还是独身女人。”她说到这里,眼中闪出一种幽怨的光束,然后自嘲似地苦笑。“与他们打交道最难的就是这点。他们对我不敢太放肆,但言谈话语中却经常流露出暗示,甚至挑逗,一不小心就会被他们占了口舌便宜。我精神上经常感到很累。有时我甚至不想做他们的生意。但他们的经济纠纷标的都很大,律师费在我整个收入中占的比重很大,没办法放弃。”
“这种事情,每个漂亮女人都会遇到,社会就是这样,很正常。相信你见惯不惊,会妥善处理。第二个人是什么人?”袁可问道,感到自己莫名其妙有些紧张,以为又是一个追求者,而且她已经动心,所以找他这个兄长商量,请他帮助拿主意。他记得四年前她花了六年才认清自己对郑路稼的感情是崇拜而不是爱情,他劝她下次动感情要慎重,她说遇到了适当对象,一定请他当参谋。
“一个热情年轻很漂亮但风尘味很浓的女孩子。”胡欣红拿起啤酒罐咕咕地喝了一大口,然后又用纸巾擦嘴。
第十七章 商量
“女孩子?”袁可皱了眉头。没有重大问题胡欣红是不会如此郑重其事跟他商量,在他的记忆里,只有过一次,就是她当律师承办的第一起案件,那起案件使她一鸣惊人,奠定了她在律师界的地位。这几年,她越干越顺手,越干经验越丰富,几乎没遇到令她难以决断主动跟他商量的案件。他们每次在酒吧不期而遇,她会把她受理过的案子和因此接触过的形形色色的人和故事讲给他听,也对一些把握不准的问题请教他听听他的意见,但这么郑重其事跟他商量,算起来是第二次。知道她谈的问题涉及一个风尘味很浓的漂亮女孩子,他脑里立即冒出一个问号:会不会涉及情感纠纷?她交往的男人中,有人是那个女孩子的男人或者与那女孩子有关系。他知道她的追求者很多,有的一表人材,有的有权有势,有的家有万贯,几乎都是自视很高的男人。
“她叫金晶。”胡欣红接着说。“她来找我咨询一件事。”
“找你咨询的?”袁可松了口气。
“有什么问题?”胡欣红感到他的语气有些奇怪,眨了眨眼,不解地问。
“我还以为是找你麻烦的。”
“我有什么麻烦好找?”胡欣红更加不解。
“她找你咨询什么问题?”袁可知道越解释越说不清,自己那种荒唐念头一定会让她笑掉大牙,急忙把话拉回主题。“她来为被检察机关免于起诉,被海关撤销职务的调查处长楚峰咨询。”
“海门,海门海关,调查处长楚峰。”袁可立即明白了她找他的原因。海门是他最为关心的地方。他家乡在海门,他妻子在海门市政府任职。更主要的是令他耿耿于怀渴望绳之以法的丁吾法在海门,而且,短短几年,丁吾法的企业王国在海门得到了超常规发展,丁吾法的知名度已遍及全国,丁吾法的关系网上至高官显贵下至三教九流地痞流氓,政府部门执法系统甚至军队,都有他的铁哥们。他的企业王国不仅是经济界的巨人,还涉足体育影视,如果不是国家对新闻媒介控制,他必定会涉足其中。即使这样,他仍然办起了企业内部报纸和期刊,赠阅对象遍及全国。丁吾法出现在京城,甚至比一路诸侯的省长书记还要风光,许多人以认识他为荣。
如果说四年前丁吾法是根深叶茂的大树,那么,他现在可以说是一遍森林。四年前动不了他,现在想动他更是难上加难。明知其有罪,却眼睁睁看着其发展壮大,继续为非作歹,对忠于法律的执法者是莫大的讽刺和强烈的刺激。
想起丁吾法,袁可就有种锥心的痛,特别现在,这种痛更加深刻。他的脸色又变得铁青,眼光灼亮。胡欣红把从金晶处听来的只言半语讲完,见陷入沉思的袁可脸色吓人,小心地说:“袁兄,要不要把我师兄叫来一起商量?”她知道把丁吾法绳之以法,是郑路稼和袁可的共同心愿,尽管她认清了自己对郑路稼的感情是崇拜而从感情泥淖中脱身,尽管郑路稼已无职无权,她对郑路稼的才华仍然十分钦佩。郑路稼和袁可都是出色的男人,没有谁比她更了解他们的性格人品和才干。郑路稼理论素养深厚,因此宏观决断能力比袁可强,袁可则是基层出身,自学成才,对案件有很高的悟性,是办案的高手专家。两人合作,优势互补。“已经快12时了,太晚了吧。”袁可看着手表说。“他是夜猫子,现在搞文字,更不会早睡。”“先打个电话试试。”电话一拨就通,刚响了一响,郑路稼就拿起了电话。“师兄,我是欣红。好久没来看你了。我同袁可在酒吧,有件事想请你一起商量。”“我马上来。”
郑路稼很爽快答应,想见到他们同他们聊聊是一个原因,更主要的是深知袁可有事同他商量,八成与丁吾法有关。“我开车来接你。”胡欣红说。“不用,一来一往浪费时间,我打个的,半个小时就到。”
第十八章 决战的序幕
在等郑路稼时,袁可打电话到海门市检察院的朋友,问了关于楚峰案子的情况。郑路稼准时赶到,莫晓燕把他引送到包间。
“师兄,你又老多了。”胡欣红有些伤感地说。“人都要老的,早几天老晚几天老,无所谓。看着你们事业有成,我真的很开心,特别是欣红,这一步走对了。”
“师兄,谢谢你的关心。”胡欣红很是感动,眼里噙着泪花。她知道郑路稼被撤职后,心情不好,多年忘我工作和官场应酬在身体内留下的隐患全暴露了出来,郑路稼因此戒了酒,但烟却戒不了,他也不想戒,终日孤身伏案,他得靠香烟提神。他想写几本理论书,把自己研究心得写出来,再写几本小说,写出自己对官场社会世态炎凉,对人性生命情爱仇恨的感受。二来关注着袁可与丁吾法的最终决斗,他还关注着胡欣红的事业和感情的最终定向,他希望她成功,希望她幸福,希望她找到一个可以终身相爱的好男人。
胡欣红介绍了她接待金晶的情况,说道:“我听到很多企业界的人说丁吾法在海门是靠走私暴富,那个海关调查处长放纵走私案很可能是个揭露丁吾法原形的契机,就把袁可约出来告诉他。”
“老郑,记得上次我们还谈过,丁吾法在海门搞走私,一本万利。海关是查处走私的主管部门,我们检察机关很难插手。但丁吾法大规模走私,没有海关参与或者说放纵是根本不可能的。当时你建议我从职务犯罪入手,再顺藤摸瓜,牵出丁吾法。我一直在留心寻找机会。都说海门走私严重,也风传海关参与,但我却发现一个百思不得其解的怪现象。海门海关因打击走私成绩显著,罚没收入在全国排列前几位,该关是先进海关,关长是全国优秀关长。关长叫严宏星,正厅级。在一个全省的会上我同他见过面,是个精明干练颇有才华的人,三十六七岁。给我印象最深的是他那出众的口才,很有感染力。”
“没有走私,那来打私!罚没收入高,恰恰说明走私严重。问题是他们打的私占了整个走私的几成?他们查处的对象是谁?”郑路稼说道。
“因此,楚峰放纵走私案,引起了我极大兴趣。”袁可点头道。“事情发生在去年年底,楚峰明知海门纺织厂以加工贸易为名走私却不立案查处,以渎职罪追究刑事责任应该没问题。我问了海关检察院的人,是市府主要领导干预才免于起诉的。主要理由是海门纺织厂连工资也发不出,怕年底过不了年的工人闹事才迫不得已想靠走私赚点钱,楚峰也因为考虑到社会稳定才没去查处。”
“不作为是个非常普遍的现象,罪与非罪的界线很难掌握,弹性很大,弹性越大越便于权力干预。因此毫不奇怪。”郑路稼说。
“怎么利用楚峰的事做文章,我还没想好。我想让欣红去一趟海门,先摸摸情况然后再说。如果没有可利用价值,打不准七寸,决不轻举妄动。现在丁吾法已成气候,越来越难动他了。唉,如果当年坚持对他立案,让案件拖住他拖垮他,可能会好办得多,最起码他发展不到今天这种规模。”袁可有几分感慨地说。
“我同意让欣红先去摸情况。你这样谨慎,说明你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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