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压到我尾巴了》第79章


“李爱卿,你是三朝元老,朕自然信你,先下去吧。”李伦毕竟是老臣,李源也一直忠心耿耿,傅季瑛皱眉,接着摆摆手,“白卿,既然是子虚乌有的事,就别说出来,平白让人笑话。”
傅季瑛本是给李伦台阶下,不料李伦却“腾”的起身,火冒三丈着厉声道:“白雪鹤,你向来不守本分,这番又出言挑拨,到底是什么居心?!”
“行了。”见他还要再骂,傅季瑛皱眉制止道:“时辰不早了,若无其他事,就此散朝罢。”
白雪鹤的话涉及裕王,本来算件大事,但傅季瑛显然不愿再议,大家也各自散了。
此刻已经正午,太阳直直高悬天际,白雪鹤走了几步就突然停下,眯眼回头,接着避进一侧阴影中。
四下有宫人路过,白雪鹤在门外立了一阵,眉目间试探着向前看,他的手有些哆嗦,关节被冻的有些发红。
“白大人,这外边儿挺冷的。”一个带刺的青年声音响起,“您怎么还不回去呢?”
“今日我惹恼了皇上。”白雪鹤笑的不以为然,“只怕他待会儿我传我去申饬。”
“那您真真可是多虑了。”卫岚不怎么诚心的毕恭毕敬回复,“太后突然病倒,皇上赶了过去,只怕今日是不会传您进去了。”
“嗯。”白雪鹤微微一愣,但很快恢复神情,雪白的手攥攥衣角,“那我先回去了。”
话毕,他很快向前走,许是冻的太久,脚尖微微有些僵硬,还没走出去三步,右手就被卫岚一把攥住。
“你知道太后为何会病倒吧?”卫岚没有前文,张口就是质问。
“太后病重,我怎么肯定知道?”白雪鹤眉眼带笑,又假装悲痛着挤眉弄眼。
“太后病重,是为了劝诫皇上不要动李伦,不然涉及李源,动摇边关。”卫岚一脸正色,死死攥住他手。
那只手冻的冰凉,毫无热气,卫岚本怒气冲冲,霎时间愣住,白雪鹤依然带笑,趁机将手夺回去。
“许宴死了,现在皇上十足信任你,没有多久也会是大学士吧。”卫岚抬头,凝视着他眼睛,倒是少有的严肃,“我知道你要立威,可李源驻守白鹿关已有五年,这种时候你要杀鸡儆猴,也不该选他!”
白雪鹤也跟着抬头,正对上卫岚眼瞳,那双眼睛温柔若水,没有任何情绪,眼角微微有些下垂,仿佛能溺死人。
“现在皇上信任你,你要是想离开,不如直接提。”卫岚语气诚挚,看着怎么都不像说笑,他依旧对着白雪鹤目光,片刻后竟然有些退避,似乎觉得自己的话有些可笑,可除了这些,他又着实说不出什么。
白雪鹤未开口,仍盯着他,只是比卫岚矮了小半个头,盯着盯着便觉得毫无气势,也自己泄了气,摆摆手,“噗嗤”笑出声。
“京城就是我的家。”接着,白雪鹤语气沉缓,却又坚定不可动摇,微笑道:“我,哪都不会去。”
忽然一行白鸽飞过,不知是哪个宫殿豢养,竟全然不怕冷,高高停在朱红琉璃瓦尖。
“卫大人。”白鸽振翅,呼啦啦一片声响,一位锦衣卫着着急急赶来,毫不避忌白雪鹤在场,直接慌张道:“大人,那个女的死了!”
“不过是恭王府跑出来的小妾,死了就死了吧。”卫岚飞速打断,不屑道:“告诉王爷,再买一个就是,咱们可不管他家务事。”
“是。”那锦衣卫很快答应,只神色略微有些古怪。
这么说着,几人已行至宫门附近,白福站在马车一侧,手中捏着马鞭张望。
“那白大人先回去吧。”卫岚仍旧半绷着面孔,似是努力发笑,“我那里还有些琐事。”
白雪鹤点头答应,扶着白福的手上了马车,二人方向相悖,渐渐走远。
马车声渐渐消失,卫岚方才转身,冲着长街叹了口气。
“大人。”方才那锦衣卫有些不解,“死的明明是刺杀皇上的刺客,您怎么说是什么,恭王府小妾……”
“方才白大人也在。”卫岚回头,冷冷恢复,“日后当他面,不要多言我们为皇上做的事,许宴死后,我总觉得,他有些古怪,很像……”
“卫大人多虑了吧……”那锦衣卫出言打断,满脸不可置信,“白大人能玩什么花样,你难道忘了,他可是……有息痛膏一日,他就只能傍着皇上!”
“若要玉石俱焚呢?”卫岚低眸,回头,忽然厉声质问。
第68章 元宵节 18
长街巷口,白福坐在车辕握着马鞭望向四周,白雪鹤笑着自车上下来,伸手拍拍白马鬃毛。
他挑着眉毛,神情似有几分讥诮与嘲弄,白福颇为不解着问:“老爷,你笑什么?”
“我笑卫大人方才开的玩笑,好没意思。”白雪鹤悠然一笑,白到透明的耳根泛出些淡淡的粉色红晕,接着抬眸望向前门,“苍华回来没有?”
白福摇摇头,同他一起走进屋内,为他除去外衣,又升起炭火。
“没有,不过今日来了封信,似乎想多留几日,毕竟燕王是名将,许多年轻人都想跟他做朋友。”白福解释几句,将信从衣襟里掏出来递过去,“我刚刚收到,没来得及给你。”
白雪鹤笑容依旧,却没有接过信,抬眼道:“这信,你替老爷看过了?”
“这怎么可能?”白福连忙摆手,倒没急眼,脸上表情憨厚,也不像撒谎,“老爷,我从来不乱动您东西,您是知道的。我猜他暂时不愿意回来,是因为这信是离月侍卫送来,他跟我闲扯时讲的。我……”
“行了行了。”白雪鹤拢着衣袖坐下,自己倒了杯茶水,接着将信拆开,信上内容倒是与白福说的大致相同。
“长城很好玩,燕王懂得超多,你来过没有,我很想你……”
苍华虽然每个字都认得,却不曾学过读书写作,写出来的话十分直白,让人看着想笑。
笑着笑着就有些滞涩,白雪鹤突然想到,如果什么都不曾发生过,而自己又与苍华相识,兴许也会在这样下朝后的天色昏暗中,读着他自边关寄来的信。
白福低头摆弄好炭火,回头正看到白雪鹤举着那封信发笑,他苍白无色的面颊中透出些淡淡红晕。
白福又低下头,主仆俩不约而同沉默,心中油然而生出种极怪的念头,都希望这个场景就此停驻,永远不要过去。
蜡烛燃尽,最后炸出些火光,白雪鹤适才放下信,抬头瞥见书架上的几本《左传》,他起身取下,封皮里倒不是圣贤书,而是他多年前珍藏的武侠话本。
密密麻麻的小字间,夹着一柄极薄的钥匙。
“离月侍卫应该还没有走。”白雪鹤取出钥匙,随手拿了张白纸封进信封,“你将这东西给他,就说是我回信,顺便请他过来。”
那厢月色已上柳梢,黎夜站在无人的燕王府门前,伸手接过信封。
“老爷请您过去。”白福毕恭毕敬指向马车,“我送您。”
“你家老爷为何将回信给我,又要再请我过去。”黎夜一笑,细长眼眸透着点狡黠,“他要让别人觉得,我这送信的已离开了京城。”
“啊?”白福愣愣,不懂他是何意。
“我自己会过去。”黎夜拍拍他肩,“只是不与你同路。”
卫岚到底是锦衣卫都指挥使,随机应变的能力绝不可小觑,可恭王已年逾七旬,老入膏肓,随时准备着去见他的亲娘,若说这样的人还惦记着什么小妾,这个借口实是不太高明。
虽说如此,也还算是他亲娘的精明。
室内温暖,白雪鹤只穿着家常中衣,长发披散,斜斜倚着窗棂坐下,随手捧着本杂记。
书中,刺客来去自如,可以相约在紫禁之巅比武较量。
烛火蓦地一黯,黎夜已出现在白雪鹤面前,他抬手施礼,浅浅笑道:“参见白大人。”
“这些年,我经手过不少案子。”白雪鹤将书随手扔下,用钥匙打开桌前暗格,自里面取出只小箱子,“这些人为了少受些苦,往往会孝敬我些,皇恩浩荡,这数目又不多,主子纵使知道,也不会太过苛责。”
他将小箱子打开,黎夜顺着烛光望去,不起眼的木头里别无他物,居然盛着满满一箱黄金,中间还压着厚厚一叠银票。
黎夜嘴角抽动,他一直听说过白雪鹤爱钱如命,却没想到他看着寒酸,却攒下这么多。
“我记得离月侍卫说过,您认识‘白灵芝’,据说是位有名的女杀手,一百两银动手一次。”白雪鹤盯着钱箱,始终没有抬头,似乎割肉有点心疼,声音里的笑有些勉强,“这些玩意儿,应该够她做单生意。”
“您这是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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