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王芳邻》第19章


“谁说我不是真的喜欢你?!就因为我忘了告诉你我是章嘉乔的儿子?”听到她一口咬定他不真心,他可不服气了。
“我是真的喜欢你,喜欢到不行,你没有道理怀疑我的真心!”他急吼吼地大喊。
“我们家世悬殊……”她始终对这一点耿耿于怀。
“嘿!那不是我的错吧?我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女人,但无法选择我的父母,你挑剔我的家世,那对我不公平!”他睁大眼,无辜到了极点。“我不能因为自己的爸妈太有钱,就和他们断绝关系,难道说,有钱也是一种罪过吗?”
他哀怨的神情和语气,让叶媃珊差点笑出来,急忙掩住嘴,假装严肃。
“可是我也不知道,你喜欢我哪一点?”她怀疑地问。
这是她一直想不透的,她并不特别美丽性感,也不特别聪明能干,有时还有些羞涩胆怯,最重要的是—她从来不是一个幸运的人!
打小抽奖没她的份,长大后发票没中过,开始工作后尾牙摸彩都是安慰奖,像他这种长相出色、家世优秀、别人挤破头都抢不到的超级大头奖,怎么可能落在她头上呢?
她当然不敢做这种白日梦,所以只能懦弱地逃避,在自己受到更大的伤害之前逃得远远的。
“我喜欢你哪一点?”章冀扬抓了抓头,有点为难地道:“喜欢就是喜欢啊,一时之间也很难说清楚……”
“那你最喜欢我哪一项优点?”他总不可能连她最大的优点都不知道吧?
“我最喜欢的?那当然就是你的手艺罗!我最爱吃你做的菜,你不知道自己已经深深抓住我的胃了吗?”说着,他的口水都快滴了下来。
“你因为我做的菜喜欢我?”她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他。
“嗯……应该算是吧!”当然她还有其他许多优点,不过当初最先吸引他的,是她煮的咖哩。
因为超对他味的咖哩,他才会不惜厚着脸皮上门讨饭吃,讨久了讨出感情,才慢慢喜欢上她。所以说,她的好厨艺是她最大的优点,而她煮的咖哩则是他们的媒人。呵呵呵!
哪晓得叶媃珊突然神色一变,抿着嘴不再说话,低头从包包里翻出随身的记事本,在纸上抄下一组电话号码,然后撕下来塞进他手里。
“这是什么?”章冀扬瞪着那组莫名其妙的电话号码。
“幼稚园负责煮菜欧巴桑的电话,她煮的菜比我好吃多了,你去追她吧!”
气嘟嘟地说完,叶媃珊再度催动油门,扬长而去,赏章冀扬一嘴烟。
“咳咳!媃珊——咳——”
她怎么生气了?
“我要去相亲!”
叶媃珊将电话夹在脖子上,忿忿然往嘴里塞了口咖哩饭,用力咀嚼。
“干嘛?你真要跟章冀扬‘切’喔?”
寒假已经开始了,徐映丽窝到老姐的咖啡店来,喝咖啡、吃饼干、看漫画,悠闲得不得了。
“当然要‘切’啊!你不知道他多可恶,他居然说他是因为我做的菜,才喜欢上我的。”向来温柔如小绵羊的媃珊,这回真的气炸了。
这句话多伤她的心呀,难道除了做菜,她就没有其他优点了吗?
“这也没什么不好啊,总比他是因为你的钱、你的家世或是你的美色才爱上你来得好吧!”徐映丽喝了口香浓的热可可,懒洋洋地说道。
“当然不好!这样好像他只想找个煮饭婆似的,那太不浪漫了。”叶媃珊气呼呼地扔下汤匙。
叶媃珊外表温柔、个性随和,但骨子里却也有着少女的浪漫幻想,而今那些美丽浪漫的幻想,全被章冀扬这个可恨的男人给毁了!
“所以你打算叫他滚边去,自个儿回新竹去相亲?”呵呵,章冀扬一定直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说错什么。
“没错!”叶媃珊小手槌上餐桌,汤匙咚地跳起来。“正好我妈一直打电话来催,我干脆答应回去相亲,反正我想……他也不会在意的!”
抓起汤匙胡乱搅着黏糊糊的咖哩饭,想到这是章冀扬最爱的茄子咖哩,叶媃珊心情更乱了。
“只要你不后悔就好。”她是没什么意见啦。
“好!那就这么说定,我去相亲嫁给别人,让他后悔一辈子。”坚决地说完,随即收线。
“呵,像孩子一样爱赌气。”徐映丽慢条斯里地收合上手机盖,收起手机。
“是媃珊打来的?她说什么?我好像听到你们说什么——相亲?”不知何时跑到她对面的男子,急切地追问。
原来章冀扬也到咖啡店来了,本来是来找徐映丽谈一谈消除心中的郁闷,但是听到她们提起相亲,他的心情更郁闷啦!
“就像你听到的,媃珊说她要回新竹去相亲,他妈妈替她介绍了不错的对象。”徐映丽有点幸灾乐祸地道,谁教他不长眼拒绝了她?
“那怎么可以?她怎么可以去相亲!”章冀扬震惊的表情活像听到老婆要改嫁一样。
“有什么不可以,你又不是她的谁。”徐映丽拿起漫画继续看。
“我是她的男朋友耶!”他大声宣示所有权。
“现在已经不是了。”徐映丽翻过隔页,噗地笑出声来。这本漫画好好笑!
“徐映丽!”章冀扬凑过去,猛然伸手按住她的漫画。
“……干嘛?”他脸上的表情还真吓人,徐映丽倏然背脊发寒。
“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阴沉消失,他脸上浮现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
哼哼,想背着他偷嫁人?门儿都没有!还是认命吧,要嫁—也只能嫁他。
气氛绝佳的餐厅里,长方形、铺着白色桌巾的餐桌前,排排坐着两方人马。
男方出席的代表有男主角本人,父亲、母亲与婶婆。而女方列席的只有女主角以及母亲两人而已。
很明显的,这是一场相亲宴。
“媃珊呀,这位就是周德语先生,你叫他德语就好了,后来我才知道他是你的小学同学,你还记得吗?”
周德语的婶婆——同时也是媒人,脖子上戴着闪闪发亮的金项链,香水浓重得害人鼻子过敏,她咧开同样闪闪发亮的大金牙,开始替双方介绍。
“是的,我当然还记得,以前他一直很优秀。”
穿着粉红洋装、耳垂上夹着母亲硬替她夹上的珍珠耳环,浑身别扭的叶媃珊努力挤出温文秀气的笑容,轻轻点头。
其实——都十几年前的事了,谁还会记得?
“那是当然的。我们德语不但长得帅,头脑聪明,而且能力好,他可是银行未来的重要储备干部呢!”周德语的母亲显然很为自己的儿子感到骄傲。
“呵呵,看得出来。”叶媃珊客气地附和。
在母亲的心目中,儿子永远是最好的,这点是无可厚非的,然而说周德语长得帅?那实在……
充其量,他只算长得“忠厚老实”而已。一副深度数的黑框眼镜,样式老旧的西装,发型更是古板得像一顶假发。叶媃珊心想,周德语的母亲可能没见过真正的俊男,改天她该让她瞧瞧章冀扬——
呀,她干嘛想起他?她正在相亲耶!
她生起自己的气,鼓起小嘴,端起茶喝了一大口。
“听说叶小姐是老师?”周德语的父亲用买猪肉的眼神打量她。
说到打量——叶媃珊一直觉得有人不知从哪个地方偷看她。是她神经过敏吗?
“是的,我是一名幼稚园老师。”她赶紧放下杯子,对周父微笑。
“什么!只是幼稚园老师?不是国中或高中的老师吗?幼稚园老师根本不算老师嘛!”周父一副“被骗了”的口吻。
他显然有职业歧视,认为国中或高中的老师才算“老师”。
职业被轻贱,叶媃珊心里不太高兴,但还是维持礼貌挂着微笑,但口气严肃地道:“幼稚园老师当然也是老师呀!我们也是正统师范学院毕业,只是念的是幼教系,正规的教育课程我们也都有念,谁能说我们不是老师呢?
再说,正因为教育很重要,所以才要下扎根,幼儿时期是一个人建立人格最重要的时期,幼稚园老师的良恶,关系着孩子的一生,所以幼稚园老师反而是最重要的!“
“呃……说得也是啦。”周父有点下不了台,呐呐地道。
“媃珊。”母亲在桌下踢她的脚,暗示她少说两句,陪着笑就好。
叶媃珊无奈地叹了口气,乖乖闭上嘴。没想到,一直沉默寡言的周德语却主动开口和她说话。
“叶小姐说得很好,我很赞同。”周德语咧开嘴,笑容也和他的人一样属于“憨厚老实”派,少了章冀扬那种阳光般炙热、迷人的魅力。
啊,她怎么又想起他引她连忙甩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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