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情玉髓》第10章


荷米丝的嘴巴还真是超级会念,就连向来自认脾气挺好的梅若颖都有点招架不住。
好端端的她来台湾做啥?打从她一来,遇到全是倒楣事,像现在睡没睡好,还得莫名其妙的跟著……鬼魂或者精灵……之类的玩意儿在这儿为了一个抽屉争论。
实在被荷米丝念烦了,不知打哪来的叛逆让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双手抓起留声机,“走开,我干脆把它砸烂好了,木头总会碎裂吧?反正摔烂它就可以拿到镯子了。”她一脸认真的说。
此举果真把荷米丝吓得花容失色,一张俏脸苍白凝重的宛如北极冰雪。
“不行——千万不能砸了我的留声机,那是我们家雷米尔的宝贝,也是我的宝贝,你如果砸烂它,我就掐死你!”她激动的威胁抗议,褐色的长发整个飘散在半空中。
“那怎么办?说不定这抽屉真的卡死了。”
看看天色,荷米丝益发急切,“诚心,用点诚心,你别光顾著跟我说话,用你的诚心去感应它,快,时间不多了——”她急得心脏病几乎要发作。
要不是因为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一方面能够让梅若颖藉由取得镯子而拥有神奇力量,另一方面还可以帮助梅若颖化险为夷,她才不需要著急呢,让梅若颖自己慢慢去摸索找寻,她反而落得轻松。
“好,你别叨念了,我尽量试试看就是。”梅若颖要她给点安宁。
拉开梳妆台前的椅子,她坐了下来,思索须臾,然后捧著留声机反覆找寻有没有秘密卡榫或者其他开关。
没有。留声机呈现完整的光滑面,就连一丝碰撞刮痕都没有……等一下,留声机的正前方有个极细微的洞口,零点一公分不到的大小,不晓得这会不会是一个缜密小锁?
她一边猜测,一边小心翼翼的轻轻摇晃留声机,证实抽屉里头真有个东西依著摆晃而来回移动。
“你在干么?摇骰子吗?快打开啊——”
没有搭理荷米丝的询问,梅若颖把留声机搁回梳妆台,随即从她昨晚换下的残破绉折的短洋装里,拿下一只别针。
“只好试试看喽!”亮出针,她把细针探入细孔,用轻得不能再轻巧的劲儿挑勾著孔中的繁密。
喀嚓——
梅若颖抬眼看了荷米丝一眼,两人眼中同时闪过一簇火苗般的喜悦,在荷米丝眼神的催促下,她赶紧用指甲勾出抽屉。
“找到没有?”荷米丝问。
抽屉里安静的躺著一只镯子,是玉髓。梅若颖拿了起来,摆在她和荷米丝面前分享观看。
混紫色,厚度饱满,约莫零点八公分的厚度,镯子表面有著紧复刻纹,她揣测这些纹路应该是象征著某个古文化的传统纹饰,除了花纹外,上头依稀还有几个古文字,这强烈挑趄她的兴趣。
“喏,还不快戴上。”心急的荷米丝赶紧催促她。
她怪异的瞥了荷米丝一眼,“但这不是我的啊!”
“它就是你的,快点——”
“不行,不是我的东西,我不要!”擅自把别人的东西占为己有,这跟小偷有啥两样,
“我的大小姐啊,快一点,错过时间就完了,而且我算是泄漏了天机,届时我可是会比你还凄惨的。”
“我不能。”梅若颖很坚持。
ㄏㄡ!没看过这么坚持有格的龟毛女人,眼见太阳就要升起,当第一道曙光绽放,完美的时间点就要逝去,荷米丝看不下去了,决定自己动手帮她戴上。
“你不戴我帮你戴——”她双手胸前交叉,双眸聚精会神的看著梅若颖手中的镯子,“摸嘎拉弟,轰椰波罗嘎饬耶……”
梅若颖眼睁睁的看著镯子自掌中飞了出去,赶紧大喊,“停下来!”
然而来不及了,突然间天色骤朗为白,万点光芒自四面八方成放射状散开,梅若颖的双眸被强光逼得睁不开,刹那间,手腕感觉被一股灼热的温度所包围,烫得她痛彻心扉。
“啊——”她承受不住,痛苦的哀嚎。
第一道曙光撒入房间,随即砰的一声巨响,强大的力量将她们弹射开来,梅若颖整个人毫无知觉的被抛向床褥,荷米丝则化做一缕烟。
房里俱静无声,方才的异象回归了平静……
急促的脚步声在走廊上响起,随即是敲门的叩叩声——
“梅若颖、梅若颖——”苏剑令口吻急切的拍打著门,“发生什么事了,你快开门,梅若颖——”
睡梦中突然听到痛苦的哀嚎声从客房的方向传来,他吓得从床上跳起,火速赶到客房,不知道她到底怎么了,为何突然惊恐痛苦的大叫,唤她也没来开门,他紧张的在门外踅来踅去。
叩叩叩……叩叩……
梅若颖被门外急切的叩门声吵得醒过来,恍份儿的睁开眼,花了些许时间才定住心神。
目光四周梭巡踅睐,屋里的一切就跟她昨晚所见一模一样,荷米丝的灵体消失不见,折腾过她的留声机仍是搁放在梳妆台上,彷佛下曾移动过般。
“我的手——”梅若颖第一件事便想到她方才灼烫如火烧的手腕,她伸出手不由自主的看向手腕,喃喃的低语,“是真的,一切都是真的……”混紫色的玉髓正紧紧的贴著她的手腕,没有多余的空隙。
门外的苏剑令拚命的唤著她,唤得她心虚又害怕,赶紧抓住玉髓,死命的想要将它拔下,好归还给苏剑令,但无论她怎么死劲的推拔,玉髓就像水蛭似的紧紧吸住她的肌肤。
“梅若颖,你快开门,要不,我可要擅自开门了喔!”苏剑令下最后通牒。
“糟了,他若真的进来,我下就成了人赃俱获的小偷?可我真的不想啊……”她真的没想过要窃取他的镯子,一切都是荷米丝,可是,就算她愿意坦白说,苏剑令会相信吗?
踌躇了半晌,她只得匆匆上前应门,正巧苏剑令也去取来备份钥匙开了锁,只见敛去招牌笑容的他,纠结著一张俊脸杵在她面前。
“你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大叫?”他双眉紧拢的看著她。
“我……”梅若颖心虚的低下头去,“我没事,只是……作了恶梦,作了恶梦,不要紧的。”她将戴著镯子的手腕背在身后,生怕会泄漏真相,背脊不断的沁著薄汗。
苏剑令瞅著她,觉得情况吊诡,“真的不要紧?”
“不要紧的。”她坚定的说。
“那就好,把我吓出一身冷汗。”他不动声色的打量她的怪异神色。
“对不起,害你担心了。”她紧张得不敢多看他一眼。
“要不要再睡一下?我看你精神似乎不大好。”
“嗯呃……好、好呀!”她心不在焉的胡乱应著,分心的想要把握时间好拿下手镯。
“那,我不打扰了。”
见苏剑令已经打算离去,松懈心防的她也紧跟著快速转身,双手使蛮的推拔著镯子,双脚则想要快步进房。
忽尔,苏剑令旋过身,一把探前抓住她的手腕,“你手怎么了?”
“吓,你——你,我——”她瞠目结舌的说不出话来。
完了,人赃俱获!梅若颖打从脚底漫起一股冰冷,瞬间占领她的身体,咚的就要跪下,偏偏他抓著她的手,阻止了她的跪势。
“苏先生,对不起,我不是小偷,我不是存心要拿你放在留声机里的镯子!”该怎么解释他才会相信呢?脑子一片空白,她感觉自己心脏的跳动因为紧张而急促起来,索性随口搪塞,“我只是好奇,没想到里头还有这个镯子,我只是想要试戴一下,可我现在拔不下来了,我没想要占为己有的。”
她胆战心惊的解释著,现在她就怕苏剑令一恼火,把她当成恩将仇报的小坏蛋,直接扭送警局,那她可真是跳入黄河也洗不清了。
梅若颖眉皱泪眼汪汪,心里的不安写满那张白皙的脸。
苏剑令不费吹灰之力的握住她的手腕,抿唇不语的低头细看,镯子紧扣著她的手腕,因为她的死命推拔,手腕整个泛红,其中还点缀著一些淤痕,青青紫紫又红红肿肿,这就是他对她手腕的第一个印象。
不能说破灭,但是说真的,还真狼狈。看到她紧张的模样,他忍不住想要逗弄她一下。
倏地拢起英挺的眉,他似是十分不悦,冷冷的说:“镯子这么小,我看是取不下来了,”他抬起头望进她的眼,“如果我说得剁掉你的手呢?”
“啊?剁掉……”本来就花容失色的脸,这下转成惨白。
看著她信以为真的傻呼呼样,苏剑令忍俊不住,“哈哈哈哈,看来你似乎很容易受到惊吓。”他又啄了她的额头一记,仿佛这么做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他在笑,他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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