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杀红十月号》第92章


上将同志,正如你在开始汇报时所述,他在离港出海后七天之内就可以到达美国海岸的。”
“我在上周已详细说明过,如果要这样做,那就意味着要以最高速度航行。而导弹潜艇指挥官是不愿意这样做的。”戈尔什科夫说。
“鉴于‘波利托夫斯基’号遭到的命运,”亚历克山德罗夫说,“这一点我可以理解。但是你将会看到一个祖国的叛徒象贼一样地跑掉。”
“跑进我们设置的陷阱中。”戈尔什科夫答道。
“可这个陷阱已失去了作用,”纳尔莫诺夫说。
“目前我并不想说这件事是真实的,甚至也不想说有发生这种事的可能。”格拉西莫夫说,语调客观而冷静。“然而,却有充分的间接证据证实这点,因此我必须建议国家安全委员会对这件事进行全面深入的调查。”
“我管辖范围内的安全问题是海军和军事情报总局的事,”戈尔什科夫说。
“可现在不再是了。”纳尔莫诺夫宣布了两小时前作出的决定。“克格勃将兵分两路调查这起丢人的事件。一个小组将调查我们在华盛顿的间谍人员提供的情报;另一组将按那封据说是拉米乌斯舰长写的信是真实的这一假设进行。如果说这是一个叛国阴谋,那也完全是可能的,因为拉米乌斯能够根据现行的规定和做法挑选他自己的军官。国家安全委员会将就继续这种做法是否可取的问题,目前舰长们对他们部下军官前途发展的控制程度以及党对舰队的控制等问题,向我们提出报告。我认为,我们一定要进行改革,首先要更加频繁地把军官从一艘舰艇调到另外一艘舰艇任职。如果军官们在一个地方呆得久了,他们显然会在忠诚问题上出现混乱情况。”
“你的建议会毁掉我的舰队的效率!”戈尔什科夫敲打着桌子。“那是一个错误。”
亚历克山德罗夫纠正说:“是人民的舰队,上将同志。是党的舰队。”戈尔什科夫明白这个主意是谁出的。纳尔莫诺夫仍然得到亚历克山德罗夫的支持,这就使总书记同志的地位牢靠安全;而这也意味着在座的其他一些人的地位并不牢靠安全。是哪些人呢?
帕多林听了克格勃的建议心里就反感。那些臭间谍对海军的情况能有多少了解?对党又有多少了解?他们是一伙不可靠的机会主义者。安德罗波夫已经证明了这一点,而政治局现在竟让这个乳臭未干的格拉西莫夫攻击这支保卫国家反对帝国主义的武装部队,这支部队曾把国家从安德罗波夫集团手中拯救出来,始终是忠实可靠地献身于党的。但是它一直是这么干的,不是吗?他想,正如赫鲁晓夫把朱可夫搞下去一样,在贝利亚被搞掉之后,是朱可夫促成赫鲁晓夫继位的。现在这些混蛋竟搬出克格勃来同军人作对,也不想一想,巩固他们地位的首先就是军人……
“至于你,帕多林同志,”亚历克山德罗夫继续说。
“是,院士同志。”帕多林现在显然找不到什么借口了。总政治部最后批准了对拉米乌斯的任命。如果拉米乌斯确实是个叛徒,那么帕多林就会受到判断严重失误的谴责。但是,如果拉米乌斯是个不知情的人质,那么帕多林和戈尔什科夫就是受骗而采取了轻率的行动。
纳尔莫诺夫接过亚历克山德罗夫的话茬。“将军同志,我们发现你的那些保卫‘红十月’号潜艇安全的秘密规定执行得很成功——除非,就是说,拉米乌斯舰长是清白无辜的,而且他亲自将艇毁掉,连同他手下的军官以及那些肯定是来窃取那艘潜艇的美国人一起同归于尽。不管是哪种情况,在克格勃检查从沉艇上得到的部件以前,看来这艘潜艇并未落入敌人手中。”
帕多林眨了几下眼睛。他的心跳加快了,感觉到左胸一阵剧痛。难道就这样轻轻地放过他了吗,那是为什么?他过了一会儿才明白,他毕竟是政治官员。如果党在设法重建对舰队的政治控制——不,是重申从来失掉的东西——那么政治局就不能罢免掉党在高级指挥部门的代表。这就会把他变成为这些人的附属品,尤其是亚历克山德罗夫的附属品。帕多林最后认为他可以同意这种想法。
而这可使戈尔什科夫处于极为不利的地位。虽然这要经过几个月的时间,但帕多林肯定,俄国舰队将会有一位新领导,这位新领导的个人权力不会大到可以在没有政治局拍板的情况下自己决策。戈尔什科夫名望太高了权力太大了,而党魁们不希望在高级指挥部内有一个拥有那么高个人威望的人存在。
我的脑袋总算保住了,帕多林心想,万万没料到自己会交上好运。
纳尔莫诺夫继续说:“格拉西莫夫同志将与你们的政治安全部门一起工作,负责检查你们的各个工作环节,并提出改进的建议。”
如此一来,他现在岂不成了克格勃在高级指挥部里的间谍了吗?也罢,反正他保住了脑袋,保住了职务,保住了别墅,也保住了两年以后的退休金,所花的代价很小。帕多林已经心满意足了。
第十六天 12月18日星期六
东海岸
美国“鸽子”号潜艇救难舰凌晨四时抵达查尔斯顿船坞。苏联水兵都被安置在水兵食堂内,他们都巳变得难以管束了。俄国军官们曾努力去限制他们的人员同援救了他们的美国人接触,实际上这根本办不到。简单地说吧,他们没有办法阻止人们上厕所。“鸽子”号为来客提供了良好的海军食品,最近的厕所在离舰尾几码处,在去厕所来回的路上,“红十月”号的人员碰到了英国水兵,其中有些人是装扮成士兵的会讲俄语的军官,还有些人是属于士兵级别的俄语专家,是在最后一批苏联人到达“鸽子”号时才空运过来的。他们原以为登上的是一艘敌对的舰艇,但是却遇见了友好的讲俄语的人,这对许多年轻新兵来说,产生了一种征服力量。他们的谈话都录进了暗藏的录音机里,等以后到华盛顿进行检查。彼得罗夫和那三个低级军官很晚才意识到这一点,当他们明白过来以后,就轮流陪同那些人去上厕所,活象承担保护责任的家长一样。但他们还是未能防止这件事情:一名身穿水手长服装的情报官员表示可提供避难,说任何想留在美国的人都会得到许可。十分钟以后,这个消息就在全体水兵中传开了。
美国水兵吃饭的时间到了,俄国军官几乎无法阻止大家相互间的接触;结果是,这些军官光顾忙着巡视各个餐桌,自己却吃得极少。使他们的美国同行感到吃惊的是,他们竟不得不一再拒绝应邀去“鸽子”号军官餐室就餐。
“鸽子”号小心翼翼地驶入船坞,没什么可着急的。当舷梯放妥以后,码头上的乐队奏起了一组苏联和美国乐曲,庆祝这次救援工作中的合作。苏联人原以为由于是在凌晨,他们会在静悄悄的气氛中抵达,可是他们错了。当第一个苏联军官在舷梯上刚下了一半时,就被50盏高强度的电视灯光照得眼花缭乱,电视记者们嚷着提问题。这些记者是从床上被唤起来去采访那艘救难舰的,好在圣诞节期间为晨间广播新闻网提供一条精采新闻。这些俄国人以前从来没有遇到过西方新闻记者这类人,因此,这种文化背景的差异引起了大混乱。记者们认出了那些军官,于是挡住了他们的去路,这使竭力控制事态的那些海军陆战队士兵大为惊恐。在一个记者面前,这些军官都装作一点也不懂英语,但却发现有一个钻劲十足的记者带来一位来自哥伦比亚市南卡罗来纳大学的俄语教授。彼得罗夫在六架摄影机面前结结巴巴地说了一些政治上无可指责的套话,但愿整个事件是一场恶梦。用了一个小时才把全部俄国水兵都安排到三辆专门租用的大客车上,然后开往机场。沿途,生满新闻人员的大小汽车与大客车并排疾驶,不断地打扰这些俄国人,闪光灯亮个不停,还叫嚷着各种谁也听不懂的问题。飞机场的景象没有多大差别。空军派来了一架VC—135运输机,但在这些俄国人登上飞机之前,又不得不在记者的海洋中拥挤着前进。伊万诺夫碰到了一位斯拉夫语专家,由于他带着可怕的乡音,俄语讲得一塌糊涂。登机又用了半小时。
12名空军军官安排大家坐好后,就分发香烟和小瓶酒。当这架要员运输机飞到2万英尺高度时,飞行令人十分愉快。一位军官通过机内电话装置向他们宣布以后的计划,要对大家进行体检。苏联第二天将要为他们派出一架飞机,但是大家都希望他们能多留一两天,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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