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通史(下册)》第182章


呓缡?9世纪的欧洲外交家划定的,现在却被各独立国家当作神圣的民族遗产来加以保护。在中东,除王朝间的世仇以及富国和穷国因石油产地使用费问题而发生的常年对立外,还存在着相应的宗教冲突,如穆斯林阿拉伯人和基督教阿拉伯人之间的冲突以及敌对的穆斯林教派之间的冲突。印度半岛已被分割成两个地区,但这两个地区极不稳固,印度的语言骚动和东、西巴基斯坦之间的紧张局势可表明这一点。同样,尽管欧洲在经济一体化方面取得了进步,但戴高乐的建立一个统一的欧洲的幻想在实际政治领域里仍是一个幻想。
除各地区中引起分裂的这些力量外,还存在着同样引起分裂的大国政策。这些政策的效力将在全球各地——在分裂的德国、在分裂的朝鲜和在分裂的越南——得到证明。由于在过去20年苏联和西方的竞争之外又增加了中苏竞争和中西竞争,大国的这种分裂作用在将来很可能得到进一步加强。
那么,对最近的将未来说,更有可能出现的不是一个由自治的区域集团组成的世界,而是一个由若干传统的大国势力范围组成的世界。沃尔特·李普曼几年前写道:
对势力范围的承认可以真正代替全球主义。它可以代替公开宣扬世界革命的共产党的全球主义。它可以代替允诺在各地进行反共战争的反共产党的全球主义。
对势力范围的承认已是苏联和西方在欧洲缓和相互间关系的主要基础。最终,它将为红色中国和美国提供和平共处的方案。
随着2O世纪70年代的到来,这一预见似乎被事态的发展证实了。苏美限制战略武器谈判在赫尔辛基举行;中美在华沙重新开始了正式的外交接触;苏中也在北京举行了谈判。如果这些试探性的接触能取得成果并导致李普曼所预料的缓和,那么,大国将可以自由地着手处理它们所面临的基本问题——诸如日益加剧的种族冲突、全球环境污染和富国与穷国之间不断扩大的差距之类的问题。这种建设性的全球合作是否能实现是人类今天所面临的基本问题。虽然现在的某些趋势是令人鼓舞的,但是,美国人仍在干涉越南,苏联人的确侵略了捷克斯洛伐克,中东的战斗仍在继续。1969年9月,联合国秘书长吴丹在向联合国大会所作的年度报告中对当前的形势显然是很悲观的:“在过去的12个月中,国际形势仍在恶化。……我几乎说不出整个世界在实现《联合国宪章》所规定的目标方面取得了什么进步。……而且,我强烈地感到时间愈来愈不够用。”
第二十九章 西方的衰落与成功
苏联和美国的参战决定了第二次世界大战的胜负。在这场大战中,传统的欧洲体系的崩溃已成为不可改变的事实。通常所称的“具有重大历史意义的欧洲”现已死去,而且无复活希望。
哈乔·霍尔本,1951年
西方世界如今是人类命运的主宰者。似乎十分有悖常理但又千真万确的是,对西方实际统治的反抗已大大有助于完成西方文化对世界的征服。为了确保自己的生存,世界其余地区不得不模仿西方。正是西方的方式,信仰和目标已为人们所接受,并被用来同西方的控制作斗争。
F,L.K.胡斯, 1953年
在某种意义上说,20世纪历史的进程意味着西方的衰落。伦敦、巴黎和柏林不再左右世界的新闻。它们也不再控制世界上的帝国。它们的陆军、海军和联盟体系已不再统治全球。例如,1860年,西欧的工业产量占世界工业总产量的72%;到1931年时,这一百分数下降到42%;第二次世界大战前夕下降到30%到1960年时下降到25% 。不言而喻,欧洲19世纪的全球霸权已经结束,而且永远地结束了:欧洲已不可能恢复它的殖民帝国,也不可能重新建立以前的军事和政治优势。另一方面,虽然第二次世界大战刚结束时欧洲看来根可能会从首要地位下降到从属地位,但后来发生的情况并非如此。相反,尽管欧洲的军事、经济和政治势力相对地衰落了,但它的文化却正以前所未有之势横扫整个世界。
欧洲除了在进入一个衰落的时期外,还在进入一个成功的时期:它的思想、技术和制度正比以往任何时候更迅速地传遍全球。从根本上说,这意味着欧洲三大革命——工业、科学和政治革命——的传播,这些革命早些时候曾赋予它向全世界扩张并征服巨大的殖民帝国的力量、动力和知识(见第十章、第十一章和第十二章)。但是,欧洲划时代的成功却产生了适得其反的结果:因为诸殖民帝国正是以它们的存在促进了三大革命的传播。诸从属民族深受这些革命的影响,他们的反应是有选择地采纳这些革命中的某些特别吸引人的东西,以便更有效地抵抗入侵的西方。
工业革命在19世纪从英国传播到了欧洲和美国。在20世纪前半个世纪中又传到了日本和英国自治领。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这种传播迅速加快。当各个新国家赢得独立时,它的首要任务便是促进经济的发展。在全世界,各国正在制定和执行各种经济计划,并取得了不同程度的成功。最典型的是加纳的七年计划(1963… 1970年),这一计划旨在每年增加国民收入5。5%,七年中共增加42%。加纳总统克瓦米·恩克鲁玛在说明这一计划的基本原理和目标时所说的话清楚地反映了欧洲经济革命所产生的影响:
七年发展计划为加纳整个国家未来的进步与发展提供了蓝图。这是一个社会经济发展计划,它建立在利用科学技术来彻底改革我们的工农业这一基础上。我们的目的是在加纳建立一个强大、进步的社会在这里,贫穷和文盲不再存在,疾病得到控制;在这里,来们的教育机构为加纳所有的孩子提供发展他们的潜力的最好机会。恩克鲁玛的继承者们宣称,他们的目标一如既往,但他们的新政策也许更能确保这些目标的实现。
科学也从欧洲迅速地传播开来,而且实际上已成为所有民族都渴望获得的一门知识。科学的客观方法论已使科学为非西方民族所接受,虽然这些民族可能对欧洲的艺术、宗教或哲学并不感兴趣。人们之所以热切地追求科学,还因为它是技术进步和经济全面发展的基础。因此,欧洲已失去了它对科学的垄断;60年代中期,美国和苏联所做的科研工作比西欧任何国家都多。到1970年时,美国在科学方面已获得81个诺贝尔奖,而它最主要的对手英国和德国分别只获得7个和6个。科学革命也开始波及非西方国家,不过,在非西方国家,由于科学和工业之间的相互关系,障碍一直很大。虽然纯科学的研究确可以不依赖工业,但科学发明的推广需要有相当大的工业基础。即使一位科学家掌握了分裂原子的理论并发展了分裂原子的技术方法,但只有拥有大量的财务资源和工业资源的社会才能从事原子能的生产。因此,只有在先进的工业国家里才有可能从事先进的科研工作。
亚非许多新国家陷入了这一恶性循环之中,因此,实际上,较穷和最不发达的新国家甚至连最小的科学进步都不可能取得。不过,另有一些新国家已拥有必不可少的人力物力资源,并充分利用了这些资源。印度和中国这两个大国的情况尤其如此,到1964年,它们已在科学方面分别获得1个和2个诺贝尔奖。印度一开始就拥有最强大的科研基地,因为英国人先前已在那里建立了一些技术学院,而且更重要的是,工业巨头贾姆希德吉·塔塔于1905年创办了印度科学院。它的活动范围在印度独立后得到了扩大,因此,印度的科学已开始在各个领域作出重大贡献。中国的情况也是如此,中国政府同大多数共产党政权一样,将国民收入的极大一部分用于科学研究。
对科学的进步来说,同正式的计划和学院一样重要的是科学知识和技术在非西方地区人民大众中的逐渐传播。在马来亚,边远落后地区的巫医治病时除使用传统的咒语外,还开始依靠现代医学。在接受了政府机构关于抗疟药、维生素药丸、消毒剂和卫生基本知识的指导后,他们戴着表明他们享有作为“医生助理”的新地位的毕业证章回到了自己的村庄。现在,他们正在有效地利用自己的新知识和急救药箱,尽管他们在治病时仍同时使用古老的咒语而使科学蒙上神秘的色彩。
同样,在中国,科学技术知识传播协会到1964年时已有会员30万名,他们是教授、工程师和技术人员;这个协会还出版了几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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