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击金门》第5章


育和严格训练,会讲英语会跳舞,英俊潇洒,风度翩翩的小伙子们一出现在公众场合,总会引起轰动的效应。加上他们常常深入“匪区”、“敌后”执行特殊神秘使命,与“共匪”殊死搏斗的非凡经历,更使他们的“英雄形象”套上光圈,成为社会各界尤其是纯真少女们所崇拜钟情的男子汉偶像。用阿飞哥们的大幅照片做杂志封面,在台湾与影星、歌星、体育明星一样叫座、好销。空军“雷虎”特技飞行队的精湛表演,在台湾也早已成为百看不厌的保留节目,每回都会引发万人空巷一睹为快的欢腾。
应该承认,1958年,飞喷气式飞机总平均每人774小时、其中60%完成了夜间复杂气象训练,并具有在昼间组织中等机群活动能力的数百名国民党空军飞行员,若论文化技术,个人与整体水准,确高胜大陆一筹。
一方早有准备,一方茫然不知,打击便具有了使敌措手不及的突然性。
“看见了,两架!”11时11分,高长吉在右上方5000米处首先发现敌机,兴奋报告。
“是四架,不是两架!”林虎在地面及时提醒空中注意,“你们周围没有其他情况,大胆攻击!”
战斗过程大致如此:
高长吉、张以林首先咬住敌僚机组(3、4号机),敌长机组(1、2号机)立即右转,意欲迂回包抄。张以林处于敌机内侧,发射炮弹进行拦阻,迫敌1号机停止右转而改为左转,敌2号机随其后,正好给高长吉提供了良好的射击角度,他收缩瞄准光环,待里面投影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揿按炮键,一个点射,敌2号机翻身落马。
同时,在高长吉上方的张以林,也蹬舵、推头,咬住了敌1号机刘景泉。刘急剧下滑摆脱。张以林从高度2000追到200米,距刘景泉150米处开炮,目见将敌机左机翼斩掉一块。负伤敌机勉强飞到马公附近,因再无法操纵,刘景泉跳伞弃机。我情报部门获悉:刘右腿中弹,左手受伤,头擦伤,腰扭伤,但仍清醒。被台湾渔船大元二号救起,再由运输机直送台南医院抢救。刘恨恨说:这次被打主要是发现敌机慢了。他们速度太快。
另一方面,赵德安也抓住了敌3号机,连续开炮三次,敌机背部中弹,现出朵朵火花。负伤F—84无力还手,摇摇晃晃向东南方飘去。
七、平时多流汗
1958年夏,死赖在台湾海峡上空不肯离去的乌云,像一块能把整个太平洋都吸收进去怎么拧也挤不干的大海绵,那雨忽大忽小说来就来真把人下得五脏六腑都要发霉长毛;又像一床不知有多宽多重多厚的大棉被,三伏天里把偌大一个世界捂盖得严严实实,憋闷潮湿不亚于眼下时髦的“桑拿浴”。
偶尔,太阳贼似地扒开云隙探头探脑露个脸,便又缩到见不得人的地方去,阳光,简直成了千金难求的奢侈品。夜半,有时又突然会刮起一阵强劲的海风,让浑身透湿的人们两手抱紧了双肩牙齿不停地打战,身上那一片片麻麻点点的东西不知是白天热出的痱子还是这会儿冷出的鸡皮疙瘩。
恶劣的天候,给部队备战带来了难以想象的困难和艰辛。
曾任九十三师炮团二营教导员的郭子兴老人说:那时他们的阵地设在大嶝岛最前沿。夜间上岛。一条舢舨一门炮,很不容易。上了岛更不容易。85炮本是小炮,不重,柏油大马路上,五个人可以拉着跑,现在不行了,乡间小路全翻成了泥浆。一脚下去,陷到小腿肚,炮轮子陷进去就再也转不动。卸掉轮子反而好拉。稍平一点地方,一个排可以拉动。上坡,得一个连。陡处,一个营加上民兵好几百人,才拉得动。从渡口到前沿,七八里远,就那么一寸一寸往前拖往前挪。拳头粗的绳子,炮三连拉断了十七根。全营十二门小炮,拉了三个晚上才到位。炮轮上了架,人也散了架,随便什么地方,躺倒就叫不醒。迷糊几个小时,干部脚踢巴掌打一个一个拽起来,不能睡,事情火急得接茬干!搞伪装,挖堑境,修炮位,搬炮弹!整整一个月,棉布军衣没干的时候,全都糟成了烂布条。没有替换,提倡穿麻袋,上边剪个洞,头套进去,再两边掏个洞,胳膊伸出来,腰里扎根绳子,下边刚好盖到大腿膝盖,集合站队,活脱一个非洲原始人部落。
连绵雨给部队带来的最大困难还是疥疮。郭子兴的营,有70%—80%的官兵烂脚。南方红土壤碱性又大,每天泡在泥里怎能不烂。轻者脱皮、流血,重者化脓、掉趾甲盖、露骨头碴,没有特效药,用淡盐水泡泡脚,清水洗净,抹红药水、紫药水,发点白布包起来,然后继续在烂泥地里跑路。
卫生条件差拉痢的也特别多,高峰时有的连队超过半数。二十八军炮兵原副军长刘华老人还记得,病号一下子猛增,太多了,黄连素根本供不上,几个军领导急得眼冒火,多亏八十二师三六二团一个卫生员,他在山坡上发现了土黄连,采摘回来熬汤,治痢疾,一喝就灵百发百中,于是,迅速在部队推广,才抗住了痢疾的蔓延。
十数万部队突然间集结厦门一线,各种供应成了大问题。最令各级头痛的是官兵体力、精力付出耗费巨大,却吃不饱吃不好。地方政府已竭尽全力,先把大猪抬来慰问,最后连四五十斤的小猪也送了来,无奈部队太多,杯水车薪,于事无补。部队每天吃压缩饼干,菜只有一种,海蛎子罐头,又咸又腥,北方兵尤其吃不惯,许多人一闻味就会呕吐。
炮三十九团原八连指导员赵树和老人说,那会儿,断顿一天、两天都是常事,开始一星期,罐头饼干也没有发下来,眼瞅部队饿得实在挺不住了,赵树和像个没头苍蝇似地乱撞。闯进附近一个步兵连部进门就下命令:你们的饭通通给我,我打借条,改日还。还好,碰到了一个识大体顾大局的步兵连长,说:行,饭刚得,炮兵老大哥先抬去吃吧,我们再做。饭拉回来,天色已暗,地处前沿,不许掌灯,就那么黑灯瞎火地往嘴里扒拉。听着那阵阵酣畅的“巴叽”声,作为指导员的赵树和心头涌上稍许的宽慰。
赵树和的炮八连,七十几号人,临到炮战前夕,只剩不到二十个“全劳力”,其余五十几个非病即伤,好多战士虚弱得风一吹走路都打晃,但无一人下火线,全在工事坚持干。每逢吹哨休息,赵树和就同几个连干部到处去察看,瞅见哪个睡着了,赶紧去扒拉,再困也得把他弄醒,怕战士们带着汗睡着凉感冒。现在回忆,备战阶段那一个月实在太苦,苦不堪言。真打起来就好了。全国支援各种供应、吃喝也跟上来了,反而不太苦。
苦,某种意义也是自找的。施工强度大,是因为所有部队在质量和标准问题上均严肃认真精益求精,不敢有半点的马虎和取巧。郭子兴说:思想动员我就讲两句话: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道理没必要多说,战士们哪个不懂?
负责全线阵地设置和施工的是福州军区两位副司令:张翼翔和皮定均。
老头们的印象里,张翼翔这个人没什么架子,平常待人热情、随便、嘻嘻哈哈。但有一条,下边工作,不管大小事,很少有让他一次性就看上眼的,而且他说你应该怎样你就得怎样,表现得十分固执。批过的事,几天后他肯定会回来检查你改正没有。改了,笑得像大肚弥勒。没改,发起火来也是六亲不认的金刚。
皮定均特点个性恰好相反,整天表情严峻,见人绷着脸感觉不太好接近。工作要求极严厉,发生在下面的问题好拿主官开刀,不管你是哪一级的头头脑脑,照批不误,往往让人下不来台。但了解他的人都晓得,此君外刚内柔,不会记小帐的,在诸如干部提升等等关键事情上从不整人。
福州军区情报部原部长王建行讲述了皮定均的几个小故事:
某日,皮定均上街检查军容风纪,抓到一穿破裤子的士兵带回,一个电话把士兵的师长召了来,丢过去一个针线包,命令该师长亲自穿针引线给士兵缝补裤子再走。师长怒气冲天回营即下达一道训令:今后谁再把脸给我丢到大街上,我罚他光腚蹲一星期禁闭室!街面上遂再看不到穿破衣烂衫的士兵。
一士兵因完全不该发生的意外事故死亡。事故团将预防措施若干条呈上。皮大笔一挥加一条:士兵下葬,团长抬棺!于是,追悼会结束,团长在前,团干们在两侧,缓缓将棺材抬到了墓地。哀悼可谓隆重,教训亦可谓镂骨。
情报部一参谋随手把烟头从窗户丢出。恰被皮定均看到。?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