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深处》第9章


玫搅四歉觥氨冉酵肆讲健钡墓馊俪坪拧=弊瓷闲醋牛河⑷顼偻ё匀胙б岳绰杂薪健?br /> 他太好动,他和他爸爸小时候一样有好动症。他迅速听明白了老师讲的课,然后就前后左右地骚扰同学。无论我怎样做工作,他都不可能再次“略有进步”了。
据英达说他自己直到小学的最后一个学期还没有入队,是全班仅剩的一名“落后分子”,班主任的“眼中钉”。所以与他爸爸相比,巴图还是“有很大进步”的。在他一年级结业那天,我去学校接他回来放暑假。他见到我就捂着胸口跑过来,我看见他胸前别着“预备队员”的布牌儿。一年级的最后一天,老师将这个看上去充满希望的称号授予了全班仅剩的3个“白丁”。当然,我知道巴图也曾做了大量的工作。他在同学中拉选票,并对几个关系较好的同学“行了贿”。
一路上他都在抚摸着它。他那么兴奋地向我描述着经过:3个“白丁”站在讲台前,由3个正式的、优秀的“预备队员”走上前来给他们佩戴这个“标志”。而给巴图佩戴标志的同学按巴图的话说“实在是太笨了”,他老也打不开那个别针。巴图着急地小声说:“我帮你打。”打开后巴图交给他,而他又在巴图的胸前扎了半天戴不上去。巴图再次急不可耐地小声说:“我帮你戴!”就这样,他自己授予了自己这个称号。他成了“预备队员”,于是有资格在二年级参加评选少先队员了。
我曾经询问他在班里是否有好朋友,我告诉他每个人都应该有朋友,并且应该对朋友慷慨大方。他认真地点了点头,“当然有了,妈妈,我有两个朋友!”
“真好!两个也不算少呢!他们是谁?”我为儿子自己的“社交”感到高兴。
“一个是我们班第二闹的,一个是第三闹的。”他说。我知道所谓“第几闹”一定是那个年代的老师不顾孩子们的感受而给他们排的座次。
“第一闹是谁?是你?”我担心地问。
“对呀!”他说,“当然是我!”气死我了!气得我半天说不出话。他就是坐不住。我知道这个毛病不可能一下子改掉,这需要很长的时间,需要一生的努力。如果一个人不能专心地做一件事,他将一事无成。但我不能着急,不能简单粗暴地批判他,那样做除了伤害他,丝毫于事无补。他需要的是具体的、耐心的帮助,需要找一些他有兴趣的事情来培养他的耐性。孩子多么需要母亲的呵护和关怀,并且在今天回想起来,我多么庆幸他有那么开朗的性格,说起自己是“全班第一闹”的时候,态度是那么简单和无所谓。
巴图很怕我。我对他说过的最严厉的话是:“妈妈非常不高兴。”他每次听到这话会立刻安静下来。我不会在人前责备他,因为孩子的自尊和自信如果得不到很好的保护,很容易就会转变成自卑和自弃。每当我发现他在公共场合或客人面前表现得不太好,或有些“自我中心”,我会趴在他的耳边轻轻告诉他:“巴图,你这样不好。”他立刻会改变做法。当着别人的面我毫不吝惜对他的夸奖,告诉大家我的儿子很聪明,很优秀。有一次他到医院去看望爷爷,我对好几个护士讲他是多么懂事,他很注意地听着,然后悄悄走过来,咬着我的耳朵小声儿说:“妈妈,我知道你多么爱我,因为你总是对人夸奖我。”
第三部分
巴图的自画像
我怎么能不夸奖他呢?他真的是个很可爱很懂事的孩子,虽然他太好动,在班上“第一闹”,学习马虎,成绩不怎么太好,但在学年结束时的计分册上,他的品行一栏工整地、令人欣慰地写着:全优。
最寂寞时我们相依为命
巴图小时候刚刚会讲话,我们怕他丢了或出什么意外,让他熟背家里的地址、电话和亲人的名字。有一次他跟姥姥坐公共汽车,上车后一个中年妇女给他让座,并逗他:“你叫什么呀?”
“我叫英巴图,今年3岁。我妈妈叫宋丹丹,爸爸叫英达,爷爷叫英若诚。我们家住北京市东城区富建胡同3号,我们家的电话是5131531!”他认真地、一股脑儿地把“家底儿”和盘托出,在场的人无不哈哈大笑。
是的,他曾经有一个美满的家庭,这个家庭中的每一个成员都是出色的。而在他还不到7岁的时候,一夜之间就什么都破碎了。
离婚后我飞往美国旧金山度假。在美国期间我发现并忏悔我犯下了一生最大的错误。我心如刀绞地思念我的儿子,无法控制自己的懊悔。我原本以为一切是可以补救的,但英达的迅速再婚打破了我所有的幻想。
3月20日是巴图的生日,我从美国寄给他两张照片和一个漂亮的生日卡:
我最心爱的儿子,我的宝贝:
妈妈简直没法儿说多么想念你。美国的天气特别好,蓝极了,云彩特别白。但是妈妈无心在这里呆,因为妈妈只想尽快回去,马上见你、抱住你。回去以后妈妈会带你过周末,睡一个被窝儿,给你讲故事。
我的宝贝,你7岁了,真是大小伙子了。妈妈希望你永远做一个善良的、诚实的人。
宝贝,妈妈会在3月底以前回去,妈妈会给你带礼物。
永远爱你的 妈妈
1997。3。10。
我对不起孩子。我只想到自己。我义无反顾地离了婚,把孩子留在那个家就走了。万万没想到,从那一天开始,我的心就被吊在了半空中,无法踏实下来做任何事情,就像一个断了线的风筝,不知会飞向何处。
上帝是那么公平:你迈出一步,就只有向前走了。
回国后,在约定好的一天里我见到了巴图。我对他说:“你已经大到了可以了解我要跟你分享的事了,你准备好来听了吗?”
“当然啦。”他回答。
然后我告诉他我正准备把他要回来,我告诉他妈妈现在没有家,不能给他很舒适的生活,但妈妈永远也不想再离开他了。
他是那么明亮、那么从容,完全出乎我的预料。他听完后马上问我:“妈妈,爸爸已经结婚了,你什么时候结婚?”
“我不知道,儿子。”我说,“妈妈如果找到一个爱妈妈的男人,会让你来为妈妈作决定,你觉得好,妈妈就嫁给他,你觉得不行,妈妈就”我伸出一条腿,做了一个“踢”的动作。
他大笑起来,那么开心。他觉得自己有了很大的权力,他感受到了他对妈妈是多么重要。
“对呀,”他说,“要是爸爸只爱妈妈,而爸爸不爱我,妈妈就也不幸福。”
“不!”我看着他,“爸爸永远都爱你,只是由于某些原因爸爸和妈妈不能一起生活了,而爸爸和妈妈都永远爱你!”我坚定地说。
“不是!”他有些急了,“我说的不是自己的爸爸,我说的是将来的爸爸,那个和妈妈在一起的爸爸。”那一刻我的膝盖软了,我没想到他能说出这样的话。我抱住儿子,在那看似最寂寞的时候我们抱在了一起。
“你会比别的孩子都幸福,我保证。”我对他轻声说,“你看,别的同学只有一个家,而你有两个家,两个家里的人都是你的亲人,你比别人幸福!”我只想告诉他也告诉自己:太阳还会发光,我们的一切都会好起来。
那年6月30日,我要回了儿子的“监护权”,吊在半空中的心落回了原处。
他上的是寄宿学校,星期五中午,我去接他。一进大门,传达室的老大爷就对我说:“您来啦?您儿子这礼拜从头到尾都在对别人讲:”星期五我妈妈来接我,我归我妈妈了!‘“所有的老师见了我也转达着同样的话。
为了辅导巴图的功课,他爸爸也把几何拣了起来我的心“扑嗵嗵”跳着,张着双臂等待着他向我跑过来。
把儿子接到身边以后,我从来不会在他面前讲他父亲半点“不好”,我不能让他在心里困惑父亲的为人。如果说从前父亲在他心目中是榜样,是权威,是偶像,那么我需要让他一直相信这一点。
我从来认为父母离婚给未成年的孩子带来的,除了“害怕”就没有别的了。他不可能懂,也没能力表达。我从来不以为孩子越怨恨父亲,便越是会爱我。
孩子的爱不是一盆水,倒给了爸爸,妈妈便没有了。它更像一口井,如果你在他幼小的时候教会他如何去爱,在他漫长一生中是受用不尽的,他会爱朋友,爱师长,爱生活,更爱父母。而一个心里被灌输了“恨”的孩子,属于他的那口井就干涸了,他不爱父亲,同样不会爱母亲,他很自私,只爱自己。
我很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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