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的女儿》第23章


“他横扫瑞伯斯的两千军力却没有公开的交锋,真是非常俐落。”
“我想他们较喜欢国王的兄弟而不喜欢皇后的兄弟,如果同时面对他们的话。”
“是的。当然一个打仗的人也比写书的人有较多的胜算吧。”
“瑞伯斯写书?”
“他写了在英格兰印行的第一本书。他非常有文化。”
“呃,看来他受的教育并没有教他别跟一个十八岁就当旅长,二十五岁之前就当上将军的的人一较长短。那是令我惊讶的事情之一,你知道。”
“理查带兵的能力?”
“不,是他的年轻。我以前总把他想成满腹牢骚的中年人。当他死于包斯渥时才三十二岁。”
“告诉我:当理查在史东尼史塔福接管孩子之后,他有把劳德洛那批人全部除掉吗?我是说,这个男孩与所有伴他成长的人都分开了吗?”
“喔,没有。他的老师艾卡克是跟他一起到伦敦的人之一。”
“所以根本没有伍德维尔这边的人即将被一一除掉的恐慌啰,那些可能会教男孩反对他的人。”
“看起来没有。只有四个人被逮捕。”
“的确,一个非常干净俐落、与众不同的行动。我恭喜理查。布兰塔吉聂特。”
“我要开始喜欢这家伙了。那么,我现在要去看克罗斯比之屋。我一想到可以实际看到他住过的地方就心头小鹿乱撞。明天我会有康名斯的那份文件,你就会知道他对英国一四八三年发生的事是怎么说的,还有罗勃。史提灵顿,巴斯主教,在那一年的六月告诉国会什么事情。”
第十章
史提灵顿在一四八三年夏天告诉国会的,葛兰特得知,是他早在爱德华娶伊利莎白。伍德维尔之前,就为爱德华四世和伊莲娜。巴特勒,舒斯伯利伯爵的女儿主过婚。
“他为什么过了那么久才说?”当他在消化这些新闻的时候问道。
“爱德华命令他保守秘密,自然是这样。”
“爱德华看来有秘密结婚的嗜好。”葛兰特讽刺地说。
“唔,那一定对他造成困扰,你知道,当他要做一个完美无瑕的人时。除了婚姻他没别的弱点。他是如此惯于在女人身上用他的那一套──他的容貌和他的皇冠──以致于他无法忍受感情的挫折。”
“是的,那是伍德维尔的婚姻模式。有着镀金般头发的无懈可击的美,还有秘密婚礼。所以爱德华的前一个婚姻也是如此,如果史提灵顿的故事是真的话。它是真的吗?”
“唔,在爱德华时代,看来,他先后被封掌玺官和大法官,还曾经出任布坦尼大使。所以爱德华不是欠他人情就是喜欢他。就他来说,应该没有理由编造一些对爱德华不利的事情。假设他是会捏造事实的那种人。”
“不,我想他不是。”
“不论如何,这件事情有被送到国会,所以我们不需只听史提灵顿怎么说。”
“国会!”
“当然,每件事都是公开在台面上的。九日的时候在西敏寺,勋爵们开了一个很长的会议。史提灵顿带来了证据和证人,还有一篇报告是准备在二十五日国会召开时提出的。十日时理查寄了一封信到约克市请求军队的保护。”
“哈!终于有麻烦了。”
“是的,在十一日时他寄了一封类似的信给他的表哥纳维尔勋爵。所以他真的有危险。”
“一定是真的。一个能轻易解决北汉普顿那种突如其来的棘手状况的人,是不会就这样丢掉脑袋的。”
“二十日那天他与一小批随从去伦敦塔──你知不知道这塔是皇室在伦敦的居所,根本就不是监牢?”
“是的,我知道。它之所以具有监牢的意义是因为现在被送上塔只有一个意思。当然也因为,它是皇室在伦敦的城堡,是当时唯一可软禁冒犯者的坚强堡垒,直到我们建立了国王陛下的监狱。理查去伦敦塔干什么?”
“他去打断一群阴谋叛乱者的聚会,逮捕海斯汀勋爵,史坦利勋爵,还有约翰。莫顿,伊利主教。”
“我就知道我们迟早会遇到约翰。莫顿!”
“有一份公告钜细靡还写着谋杀理查的阴谋,但显然现在已无存盘。只有一个谋反者被砍头,够奇怪的是,那被杀的一个似乎还是爱德华和理查的老朋友──海斯汀勋爵。”
“是的,根据圣人摩尔的说法他是匆匆逃到乡下,然后在随手找到的一段树干上被砍了头。”
“一点都不匆忙,”卡拉定嫌恶地说。“他一周后才被砍头。这里有一封当时的信件上面有日期。此外,理查不可能全然为了报复而这么做,因为他把海斯汀被充公的财产给了他的寡妇,并恢复他孩子的财产继承权──这是他们原本已自动丧失的。”
“的确,海斯汀一定是犯了无法赦免的死罪,”葛兰特说,他正在翻着摩尔的那本理查三世。“甚至连圣人摩尔都说:”毫无疑问的,这位护国公非常爱他,并且非常不愿失去他。“史坦利和约翰。莫顿怎么了?”
“史坦利被赦免了──你在呻吟什么?”
“可怜的理查。他死定了。”
“死定了?为什么赦免史坦利他就死定了?”
“因为是史坦利突然倒戈才使理查败了包斯渥一役。”
“那还用说。”
“真怪异,如果理查把史坦利送上断头台,就像他心爱的海斯汀一样,他就可能赢得包斯渥之战,就不会有什么都铎王朝,都铎传统中的驼背怪物也就不会出现了。就他以前的记录来看,他有可能会拥有历史上最辉煌的王朝。莫顿怎么了?”
“没怎样啊。”
“另一个错误。”
“或者说至少没什么明显的动作。白金汉公爵负责软禁他。真正上断头台的是理查在北汉普顿逮捕的叛乱首领:瑞伯斯一伙。珍。秀尔被判游街示众。”
“珍。秀尔?她跟这个案子有什么关系?我以为她是爱德华的情妇。”
“她是啊。但看来海斯汀好象从爱德华那儿接收了她。不然就是我看看──朵塞特接收的。她在谋反的海斯汀和伍德维尔两边游走。现在保留下来的一封理查的信有提到她,提到珍。秀尔。”
“她怎样?”
“他的副检察长想娶她,我是指在他当国王的时候。”
“他同意吗?”
“他同意。这是封很可爱的信。忧虑多过愤怒──有点淘气的味道。”
“主啊,看这些凡人多么愚蠢!”
“完全正确。”
“也没报复啰,看来。”
“没有,完全相反。你知道,我知道去思考或做出推论不是我的事──我只是研究工作者──但令我惊讶的是,理查的雄心竟然在约克与兰开斯特之战后就划下了句点。”
“你为什么会那样想?”
“唔,我看过他的加冕典礼宾客名单。顺便一提,这是有史以来出席率最高的加冕典礼。你不得不感到惊讶,几乎没人缺席。不论是兰开斯特还是约克那一边的。”
“包括那个专门见风转舵的史坦利啰,我想。”
“我想应该是吧。我不知道,我对他们还没熟到可以一一记清楚。”
“也许你是对的,他真的想消除约克与兰开斯特之间的夙怨。也许他对史坦利的宽大就是基于这一点。”
“那么,史坦利是兰开斯特那一边的人吗?”
“不,但是他娶了一个不正统的兰开斯特。他的妻子是玛格丽特。毕弗特,毕弗特家人是兰开斯特家人的另一边,就是所谓的──非婚生的那一边。不过她的私生子或婚生子都没让她操心。”
“谁是她儿子?”
“亨利七世。”
卡拉定吹了个又长又低沉的口哨。
“你实际上的意思是史坦利女士是亨利的母亲。”
“她是的。和她的前夫爱德蒙。都铎所生。”
“但是──但是史坦利女士在理查的加冕典礼上享有崇高的地位。她为皇后执裙襬。我之所以注意到这一点是因为我觉得很古怪。我是指执裙襬。我们国家不兴这一套。这是一种荣耀,我认为。”
“这是皇恩浩荡的荣耀啊。可怜的理查,可怜的理查。结果一点用也没有。”
“什么东西没用?”
“宽宏大量。”他躺着想事情,卡拉定则快速地翻着他的笔记。“所以国会接受了史提灵顿提供的证据。”
“他们做的还不只这些。他们制定了一个法案,让理查名正言顺地登上王位。这法案叫王权法案。”
“对一个服侍神的圣者来说,史提灵顿的形象似乎并不怎么符合。不过我认为他如果早点说出事实可能会毁了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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