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的女儿》第32章


“你是要告诉我他击败了亨利?”
“不,喔,不是。没人可以击败亨利。亨利给了他一个罪名把他关起来,然后就忘了释放他。他再也没回过家。那是谁?迪河沙洲上的玛丽?”
“你今天早上非常愉快,简直可以称得上是极度兴奋。”
“别用那种怀疑的口气。谜底还未揭开。你看到我这么兴奋是由于一种智力的燃烧,精神上的愉悦,完全的灵光乍现。”
“怎么着?坐下给我老实说。什么事那么好?我想一定有什么好事?”
“”好“这个字都不足以形容。是美极了,完美的不得了。”
“你喝酒了。”
“今早如果我要喝的话一定喝不下。满足感已把我塞得饱饱的都快淹到喉咙了。”
“我想你已经找到我们要找的不正常现象。”
“是的,我找到了,但比我们想得晚。我是指在时间上。继续。头几个月,每个人还是做着你预期他们会做的事。亨利接管──对男孩只字未提──处理善后,娶了男孩们的姐姐。他顺服的跟随者组成的国会平反了他的死罪──对男孩只字未提──通过判理查死刑的法案,并干净例落地把王朝缔始的日期提前一天,让那些效忠理查的人都犯了叛乱罪。那使得一大堆充公的土地都归他所有。顺便一提,克罗兰的修士就是听信谣言,被亨利入人于罪的精明伎俩所蒙骗。”喔,上帝,“他说,”我们的国王还有什么保障,今后战争一日一打败,对他们忠诚的人将会失去生命,财富和继承权。“”
“他完全没考虑到他的人民。”
“是的。他也许想到英国人迟早都会知道真相。也许他本来就是个外国人。不论如何,在亨利的管辖下,每件事情都一如你所想象的一样。他在一四八五年八月继承王位,隔年一月迎娶伊利莎白。伊利莎白在温彻斯特生下第一个孩子,她的母亲陪伴在旁并出席了婴儿的受洗仪式。当时是一四八六年九月。然后她回到伦敦──我是指朵薇格皇后──在秋天的时候。然后在二月──在她还拥有一切的情况下──她被关到修道院里无言的度过余生。”
“伊利莎白。伍德维尔?”葛兰特极度惊讶地说。他完全没有料到。
“是的,伊利莎白。伍德维尔,两个男孩的母亲。”
“你怎么知道她不是自愿去的呢?”葛兰特想了一会儿之后问道。“对那些厌倦了宫廷生活的高贵淑女来说,归隐在修道院里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在那儿的生活并不艰苦,你知道。事实上,在我印象中有钱女人在那儿过得可舒服了。”
“亨利剥夺了她所拥有的一切,下令她得住在伯蒙西的修道院。顺便一提,这还在当时造成轰动。看来,当时大家是”议论纷纷“。”
“我不惊讶。多么不寻常呀。他有说原因吗?”
“有。”
“他说他为什么要毁了她?”
“为了理查好。”
“你说真的吗?”
“当然。”
“那是官方用语吗?”
“不。那是亨利的御用史学家说的。”
“维吉尔?”
“是的。这个议会下达的叫她闭嘴的命令,据说是”基于各种不同的考量“。”
“你是在引用原文吗?”葛兰特怀疑地问。
“我是在引用。它就是这么说:”基于各种不同的考量“。”
过了一会儿葛兰特说:“他没有找借口的天分,不是吗?如果我是他我可以想到六个比较好的理由。”
“不是他嫌麻烦,就是他以为别人很好骗。提醒你,她对理查的好一直都没有令他感到困扰,直到他继承理查王位的十八个月后。在那之前一切都如丝般平顺。他甚至还给她礼物、领地还有其它有的没的,在他继承理查的王位之后。”
“他的真正理由是什么?你有任何建议吗?”
“我另有一个东西或许可以给你一些灵感。它给了我一个特大号的灵感。”
“说啊。”
“那年六月──”
“哪一年?”
“伊利莎白结婚的第一年。一四八六。这年的一月她结婚,九月在温彻斯特有了亚瑟王子,并和她母亲出席舞会。”
“对啊,是的。”
“那年六月,詹姆士。泰瑞爵士获得特赦,在六月十六日。”
“但那不代表什么,你知道。那是很普通的事。在改朝换代的时候,这只表示别人没法再挖以前的事来中伤你。”
“是的,我知道。第一次的特赦并不令人惊讶。”
“第一次特赦?还有第二次特赦吗?”
“是的,那是利益交换。一个月后,詹姆士爵士获得了第二次的特赦。恰恰好是在一四八六年七月十六日。”
“的确,”葛兰特说,心里忖度着。“这真的是非比寻常。”
“不管怎么说都相当不寻常。我问了一个大英博物馆里在我旁边工作的老家伙──他研究历史而且惠我良多,我不介意告诉你──他说他从没见过这样的例子。我给他看有关这两次的记录──在亨利七世回忆录中他出神地看着它们好象凝视着恋人。”
葛兰特边思考着说:“六月十六日,泰瑞获特赦。七月十六日他又获得第二次的特赦。十一月左右男孩的母亲返回城里。二月她被终身监禁。”
“有可联想的吗?”
“非常。”
“你认为是他干的?泰瑞。”
“可能。非常值得怀疑,不是吗?我们要找谁的生活突然脱了常轨,那不就是泰瑞吗?他就在那儿,他的生活模式出现了一个最不合理的漏洞。关于男孩失踪的谣言是什么时候开始传的?我是指,大家开始公开谈论。”
“亨利王朝初期,应该是。”
“没错,正好对上。这绝对可以解释从事件一开始就困扰我们的问题。”
“你的意思是?”
“这可以解释为什么男孩失踪后没有引起骚动。它总之是一个谜,对那些认为是理查干的人也一样。事实上,当你想到这件事的时候理查还真难以撇清呢。理查时代有一个大而有力,同时非常活跃的反对党,他给他们自由,让他们遍布全国各地做他们想做的事。如果男孩失踪,他得应付整个伍德维尔——兰开斯特的家族成员。不过亨利是不会遇到这样的干预和不妥的好奇的。因为他把反对他的人都关进监狱了。唯一的顾虑就是他的岳母,不过当她成为不断刺探的讨厌鬼时,她也被层层的木条给封死在地牢了。”
“是的,你不认为她可能做了些甚么?当她发现没人告诉她儿子的下落时。”
“她也可能从不知道他们失踪了。他也许只是说:”我认为你不应该见他们。我认为你对他们有不好的影响;你从圣殿出来后就让你的女儿参加那个人的舞会!“”
“是的,就是那样,当然。他根本不用等到她有任何罪名。整件事只要他一个动作。”你是个坏女人,坏母亲;我要把你送进修道院拯救你的灵魂,让你的孩子免受你的污染。“”
“是的,他让英国其它人忧、心自己的安危,而成为有始以来最安全的杀人犯。在他乐于任意为人标上”叛乱“罪名之后,没人敢伸出脖子去问男孩是否安然无恙。每个人必定如履薄冰。没人知道亨利下一个会想到谁以往犯了什么错,然后就把他送上断头台,霸占他的财产。在那段期间,不是与自己切身利益相关的事最好别太好奇。纵使要满足这样的一个好奇心非常容易。”
“你是说对男孩是否住在塔里的好奇心。”
“好奇男孩是否一如亨利那边的人声称的住在塔里。亨利不像理查,不让反对他的人和他一起生活,相安无事。亨利不允许约克兰开斯特这样的联盟。在塔里的必定都是亨利的人。”
“是的,当然。你知道亨利是第一个拥有保镖的英王吗?不知道他有没有告诉他太太她弟弟们的事。”
“的确,我也很想知道。他甚至可能告诉她实情。”
“亨利!不可能!葛兰特先生,叫亨利二加二等于四这样的直来直往会令他非常痛苦。告诉你,他是只螃蟹,他从不直截了当。”
“如果他是个虐待狂就没问题,你知道。事实上她什么办法也没有,即使她想做些什么。她也许并不想做些什么。她刚生下一个英国王位继承人并且准备再生一个。她也许并不想做十字军;特别是一个自掘坟墓的十字军。”
“亨利,他不是虐待狂,”小卡拉定沮丧地说,沮丧是因为他认为亨利的特质要比虐待狂更糟。“在某方面来说恰好相反,他一点也不喜欢谋杀。他必须去粉饰它以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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