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女卷》第60章


立,加意笼络曾国藩,加官晋爵,命曾国藩节制苏、皖、赣、浙四省,东南精华地区都在曾国藩的号令之下。这时曾国藩的妻子欧阳夫人带着曾纪芬由湘乡老家赶到安庆与曾国藩聚会,彭玉麟特地准备了一艘十分考究的巨船,用素绢装饰船舱四壁,亲自绘上梅花,前去迎接,时人号称:“长江第一船”。被曾国藩知道了,对彭玉麟大加责备,下令毁掉那只船。再有,太平军失败后,曾国藩任两江总督,督署就在南京,他的一家人纷纷东下来看望他。按理曾国藩作为两江总督治理着江南富庶的地方,家人们吃点、喝点、玩点、乐点,原本算不了一回事。他却始终服膺十六字箴言:家俭则兴,人勤则健,能勤能俭,永不贫贱!
曾国藩把全家人召集起来,将他为家人制订的“功课单”当众宣读,每人发给一份。下面将他写给女眷的一份抄录如下,以供参考。
早饭后:做小菜、点心、酒、酱之属(食事)。己午刻:纺花或绩麻(衣事),中饭后:做鍼黹、刺绣之类(细工)。西刻:过二更后,做男鞋、女鞋、或缝衣(粗工)。吾家男子,于看、读、写、作四字,缺一不可;妇女子衣、食、粗、细四字,缺一不可。吾已教训数年,总未做出一定规矩,自后每日立定功课,吾亲自验工。食事每日验一次;衣事三日验一次,纺者验线子,绩者验鹅蛋(即纱绽);细工五月验一次;每月须做成男鞋一双,女鞋不验。右验功课单,谕儿媳、侄妇、满女知之。甥妇到日,亦照此遵行。
这一份“功课单”,除人手一份外,还贴在内堂。
曾国藩一生还过得+分谨慎。同治三年六月十六日,曾国荃带湘军主力轰开南京太平门,以八百里快传向曾国藩报捷。太平天国失败,清政府对曾国藩不升反降,只给他一个两江总督做,许多老百姓,特别是湖南人都为曾国藩不值,曾国藩却反以他的九弟曾国荃打开南京纵兵抢掠为由,请求清廷罢去曾国荃的巡抚之职,让曾国荃称病回乡。曾国藩深恐一家功名过甚,清廷猜忌,富贵不保,晚节有亏,于是处处表示谦退。还是在戎马倥惚的岁月,他的大女儿出嫁,曾国藩百忙中抽出时间给女儿写信,千叮咛、万嘱咐,叫女儿嫁到丈夫家后,千万不能摆出大家小姐的威风来,他讲夫妻间要恩爱,家庭要和睦,如果你端出一副大家小姐的架子,还谈什么夫妻恩爱,家庭和睦,还谈什么幸福。
曾纪芬是曾国藩的么女,按照湖南话,大家都叫她“满小姐”。生于清咸丰二年春天,这时曾国藩是礼部侍郎,地位虽然清贵,生活却过得十分清苦。有限的傣银,除了养活一大家子人口外(曾国藩的原配欧阳夫人,育有三男六女),还得不时寄些银钱回乡,或捎些东西回家孝敬父母。住在北京贾家胡同的曾纪芬穿的都是姐姐们留下来的衣服,曾国藩对她从不给予特别的宠爱,从小就培养她艰苦朴素的品性。
曾纪芬的婚事,由于曾国藩的染病,由于曾国藩的去世,一直拖到光绪元年九月进行,这年曾纪芬已经二十四岁,丈夫是湖南衡山的聂家,带去的嫁妆中就有曾国藩发给她的“功课单”。shubao2。comKFP论门第,聂家老太爷不过是个知县,与曾国藩一等侯爵、总督、门生部属故旧半天下相比,自然有天壤之别。聂家对这来头奇大的媳妇,自然是小心侍候,不敢怠慢。曾纪芬秉承父亲的勤俭美德,丝毫不敢展示大家干金小姐的娇纵习惯,相夫教子,侍奉翁姑,和睦亲邻,作得中规中矩。
曾纪芬的丈夫聂仲方是一个有才能的人,再加上曾国藩的影响,追随过曾国荃,左宗棠和李翰章(李鸿章的弟弟),一直埋头苦干,勇于任事,经过多方保荐,先从江苏省苏松太道的小官做起,一步一个脚印,再升浙江按察使,再迁江苏布政使,再迁护理江苏巡抚,再迁安徽巡抚、浙江巡抚。由于江浙一带比较富裕,便有人在朝中告状,说聂仲方贪污受贿。曾纪芬立即用父亲的事情劝说丈夫,聂仲方辞官回乡,谨慎的为人之道学到了手。
曾纪芬一直记着父亲曾国藩对她讲的话:“予自三十岁以来,即以做官发财为可耻,以官囊积金遗子孙为可羞。盖子孙若贤,则不靠父辈,亦能自觅衣食;子孙若不贤,则多积一钱,必将多造一孽,后来淫佚作恶,大玷家声。故立定此志,决不肯以做官发财,决不肯以银钱予后人。”“吾辈欲为先人留遗泽,为后人惜余福,除勤俭二字,别无他法。”曾纪芬自奉俭约,即使后来年纪大了,每届大寿,子女想送些珍贵的礼物来,都一定会被她阻止。曾纪芬对子女的教育从不放松。即使对已经成年的子女,仍随时耳提面命,管束查察从不疏忽。她说:“教导儿女要在不求小就而求大成,当从大处着想,不可娇爱过甚。尤在父母志趣高明,切实提携,使子女力争上进,才能使子女他日成为社会上大有作为的人。”她的儿子聂云台长大成人,不再步入政界,而是经营工商业,开办银行,经营航运,开发矿产,从事纺织,凭着那经营之才,成为上海炙手可热的大财团。
进入民国以后,聂家移居上海,在威赛路筑园建屋,聂仲方已经去世,曾纪芬也已六十岁,自号“崇德老人”。她把曾国藩的那套修身养性功夫发挥得淋漓尽致,起居定时,饮食以三餐为主,以素食为主,不饱不饿。饭后走一千步,每天睡前用温水洗脚,即使是数九寒冬,也把双脚露出被外,不大喜大悲,一直到九十一岁死时还耳聪目明,神智清楚。
曾纪芬一直到临死时,每年必恭书曾国藩的“伎求诗”数遍,从一笔一画中,仔细涵濡父亲的德行恩泽,也反映出她为什么叫“崇德老人”的原因。曾纪芬的书法得自父亲的真传,颇见功底,当年北京、上海一带,像样的家庭都挂有她的墨宝。她的书法笔正谨严,骨肉停匀,反映出她居心仁厚,是世上少见的有福之人。
刘喜奎风流韵事满天飞
刘喜奎是民国初年京津地区的风流人物,报刊杂志对她争相报道:有人形容刘喜奎美艳:“远山之眉瓠犀齿,春云为发秋波瞳;娇羞灵艳妙难数,牡丹能行风能语。”
有人对刘喜奎殷勤寄语:“喜奎喜奎卿勿出,肌肤雪白畏风日;喜奎喜奎勿轻藏,一日不见思断肠。”
有人更发下宏愿:“歌喉夏玉声绕梁,舞回娇汗莲花香;几生修到青骋马,日日驾车驮喜娘。”
《亚细亚报》的名记者,刘少少,在报上替刘喜奎大吹特吹,最肉麻的两句诗是:“愿化蝴蝶绕裙边,一嗅余香死亦甘。”
刘喜奎是民国初年的平剧坤伶。她原藉江南,祖父还是个翰林,后因牵连获罪而家道中落,隐居天津杨柳青乡间灌园读书,清末,兵连祸结,刘家境况更加艰难,小小年纪的刘喜奎跟着父母到天津谋生,经人介绍,拜师学习“天津梆子”,大多是小品式的柔性内容,有别于皮黄戏的庙堂情节。中国自古以来,贵胄层偏爱豪华的歌舞场面,百姓则热衷于插科打诨的逗趣说唱戏曲。由于慈禧中年以后纵情于声色之娱,一寸之间梨园弟子大行其道。能在御前献演,博得老佛爷欢心,动辄名利双收,于是名伶辈出,点缀出纸醉金迷的繁华现象。清政府灭亡后,政局虽然扰攘不安,戏剧界却一枝独秀,日日红火。但舞台上的生、净、旦、未、丑概由男子扮演,女演员难登大雅之堂。当时的四大名旦:梅兰芳、程砚秋、尚小云、苟慧生都是地地道道的须眉大丈夫。
时间久了,一般人似乎看烦了,听腻了皮黄大戏的杀伐场面,反而对地方戏曲的靡靡之音趋之若骛,于是平剧界迅速吸收了许多地方戏曲的唱腔及情节,也开始引进坤伶,北京城里遂成立了“崇雅女科班”刘喜奎又成它的学生。原本就有相当造诣的刘喜奎,经过崇雅女科班稍加调教及包装,首先在“中和园”挂牌演出。想不到一炮打红,几乎压倒梅兰芳和程砚秋,更直逼尚小云和荀慧生。一般观众看见舞台上的刘喜奎绰约多姿,媚丽娇俏,眼睛为之一亮,继而如痴如醉,陶醉在她一颦一笑,一抬手一投足之中,没有多久变成了“梨园第一红”的著名坤怜,连伶界大王谭盔境都说:“男有梅兰芳,女有刘喜奎,吾其休矣!”c=ewww。shubao2。comIt?
刘喜奎的身材小巧玲拢,眉目如画,气质尤其高雅清丽,打扮起来特别漂亮,与她配戏的尽都是精挑细逃的美人胚子,她未出场时,满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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