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女卷》第62章


那天,两人在花园中一直坐到深夜,张竹君如饥似渴地听卢少歧讲述一些新名词,双方都明白对方的心中藏着自己,后来朋友们慢慢地来了,一群年轻人聚在一起,又说又笑,又跳又唱。张竹君紧紧挨着卢少歧坐着,她那富有弹性的胸脯隐隐约约地挨着卢少歧的肩膀。卢少歧感到侷促不安,他觉得张竹君的声音又嘹亮、又圆润。
就在两人的感情日益接近的时候,斜刺里又闯进来一位不速之客,马君武对张竹君的才干及魄力,佩服得五体投地,更对她的明艳豁达与善解人意,醉心到发狂的地步。在百般暗示都得不到明确回答的情况下,使用法文写了一封求婚信,词藻典雅,情词纯挚。使张竹君看了不禁感动不已,她少女的胸怀起了微微的涟崎。因有卢少歧在先,又不忍伤马君武的心,事情就拖了下来,结果三人都十分痛苦,终于张竹君给马君武回了一封信,信的大意是:希望马君武先生多为国家社会尽些力量,一旦结婚以后,不但为家务所累,也将受儿女牵缠,所以婚姻问题,暂时不要作考虑!
马君武经此打击,黯然离开广州而远走南洋,后来追随孙中山到了日本,可马君武总记着张竹君的好处,不能忘情,在《民报》上写了一篇《女士张竹君传》称她是中国的女豪杰,对她颂扬备至。还在诗中说她:“女权波浪盖天涌,独立神州树一军。”《民报》在海外发行甚广,使得张竹君的大名不胫而走,就连南洋华侨领袖陈嘉庚的女儿,后来做了汪精卫妻子的陈壁君都对张竹君神往不已,她从南洋摈榔屿北上日本留学,道经香港,极想一赡张竹君的风采。
张竹君给马君武的信似乎还留有一席余地,马君武对张竹君念念不忘,卢少歧深深地陷入痛苦之中,他决定成人之美,一个人悄悄地出国深造。
旧友星散,张竹君的婚事也就耽搁下来,除了两所医院之外。张竹君为了医教合作,更创办了一所育贤女学。原本办得有声有色,不料却因体罚两名学生,引起了轩然大波,有人推波助澜,闹得满城风雨,张竹君心灰意冷,于是只身飘然远走上海。
在上海,张竹君凭着她渊博的医学知识,及高贵的社交风范,犹大富商哈同的夫人罗迎陵成了她的干娘;上海第一富绅李平书成了她的干爹。几年下来,张竹君又在上海开了几家医院,风头之劲,比在广州时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期间,张竹君的好朋友徐佩萱去了一趟南洋,加入了“同盟会”,回到广州后,开了一家守真褶婊画店,作为同盟会的联络站,改名徐宗汉,积极从事革命工作。三二九黄花岗起义,徐佩萱冒险犯难送枪送炮,起义失败后,掩护黄兴改装逃到香港,经过一场生死患难,徐佩萱与黄兴结为夫妇,过了几个月苦闷而澹泊的生活,到了这年的农历八月十九日,即公历一九一一年的十月十日,武昌起义爆发,黄兴立即携徐佩萱北上赴难,但由于清朝缇骑四出,关卡检查严密,无法到达武汉。
夫妇两人千方百计总算绕道来到了上海,徐佩萱找到了张竹君。凭着两个人的交情,更激于爱国感情,张竹君一口答应把他夫妇二人送到武汉。几经商榷,迅速组成了“红十字会救伤队”,一行二十余人,由张竹君领队,黄兴和徐佩萱混迹其中,登上英商怡和公司的江轮溯江而上,果然躲过沿途的检查,黄兴在公历十月二十八日抵达汉口。这时武汉的局势一片混乱,北洋精锐部队大举南下,黄兴立即担任了战时总司令,指挥若定,打退了北洋军队对武昌的进攻,使岌岌可危的形势稳定下来,各省纷纷独立,清政府垮台。
张竹君率领的“红十字会救伤队”在武汉地区、枪林弹雨中工作了一个月零三天,食不知味,目不交睫。回到上海的时候,各界举行了欢迎英雄凯旋式的盛大欢迎会。这时中华民国已经成立,张竹君早年的好友,都在民国政府担任要职,胡汉民荣任大总统府秘书长,马君武出任实业部次长,黄兴任陆军总长……。张竹君却专心致志地在上海新加坡路规模宏大的南市医院当她的院长,很少在公共场合出现,她陆续收养了二十几名孤儿,视同己出,把一片爱心倾注在他们的身上。不关心世事的变化,一直到马君武去看她,她才知道政局又起了变化。
马君武特地去看张竹君时,张竹君打开门,看着站在门外的马君武,像新嫁娘一样有些腼腆调促。马君武想说点什么,但是喉管埂塞,马君武弯下腰,满怀敬意地吻了一下张竹君秋叶般微微颤抖的手。张竹君示意让马君武到她的房子里来,马君武坐下后仔细地端详着张竹君,张竹君将一杯君山银针茶端给马君武,马君武注意到张竹君的手还是那么精致,光滑的指甲泛着光泽。马君武呷了一口茶,让茶的余香在口内回味了一下,慢慢地告诉张竹君,他已经成家了,他来看望张竹君,是和她告别的。马君武说,南北议和成功,袁世凯就任了临时大总统,他辞去了实业部次长的职务,决定出国去。他认为南京国民政府向袁世凯妥协是不对的,会失去许多的东西,尽管离去是痛苦的,他已经没有什么义务留在这里。张竹君淡淡地听着,在那平静的表情下感到非常地痛心,等马君武讲完后,她平静地祝马君武一切如意,望着他说道:“当年我们一群人在广州的时候,大家都互相勉励着要永远有勇气,要做一个有用的人。”
马君武要走时,张竹君对他说:“我不送你了。”马君武说:“还是不送的好。”
张竹君终身未嫁,她致力于女权运动,清末明初,男尊女卑的风气仍然十分普遍,只要行有余力,男人们娶过三妻四妾,所在多有,由于张竹君看不惯这种男女不平等的社会现象,由于张竹君在社会上的影响,许多妻妾成群的男人都怕她,张竹君大名顶顶,据说连路遇强盗时,她报出张竹君的名号,歹徒都竟然敛容正色,鞠躬而退。
潘玉良从小妾到名画家
在巴黎一座安眠着许多杰出艺术家的墓地,一块宏伟的黑色大理石墓碑上,镶嵌着一位长眠者的白色大理石浮雕像。雕像的下方,悬挂着几十枚造型各异而又美观的奖章:右边是一行用中国镌刻的碑文:世界艺术家潘玉良之墓(18 ~1977)。
潘玉良,原名张玉良,这一位“美”的富有者,她的人生道路是多么艰难而又曲折,孤儿一雏妓一小妾一艺术的追求者一中国最高学府的教授一世界艺坛的著名艺术家!这就是她漫漫一生的经历。
张玉良出生在古城扬州一个贫民家里。一岁时丧父,两岁时姐姐死了。到了8岁时唯一与之相依为命的母亲也不幸离开了入世,失却了生存支柱,孤苦伶仃,她被舅舅收养。
在舅舅家眨眼过了六年,女孩子到了14岁是最招人注目的时候,俗称剖瓜时节。她因做事勤劳,因而发育成熟较早,兼之,一副鸭蛋型脸庞,五官匀称,高高的鼻梁,水汪汪的眼睛。两条象描绘过的柳叶眉毛,两颊一对甜甜的小酒窝儿,且身段儿苗条,显得亭亭玉立,天生的丽质天资,真是个天生的小美人儿。她舅舅看着这些,不由忘却了同胞姐姐的手足之情,财迷心窍,在她十四岁那年的初夏,他偷偷哄着将她卖给了芜湖县城的怡春院,当了雏妓。
17岁那年,她因姿容清秀,气质脱俗,渐已芳名远播,成了芜湖地界令人瞩目的一株名花。这年,正巧海关监督潘赞化来芜湖上任,当地政府及工商各界同仁举行盛宴,为新任监督接风洗尘,商会会长将张玉良献上弦歌助兴,张玉良轻拨琵琶,慢启朱唇,珠圆玉润,一曲《卜算子》古调在厅内婉转回荡:不是爱风尘,似被前缘误。
花落花开自有时,总赖东君主。
去也终须去,住也如何住?
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去。
曲子重复了两次,凄怨悠远,渴望幸福和自由的旋律,在厅内久久萦回。新任监督潘赞化深受感动,良久之后,问张玉良:“这是谁的词?”张玉良一声长叹:“一个和我同样命运的人。”
潘赞化又问:“我问的她是谁?”
张玉良象是回答又象自语道:“南宋天台营妓严蕊!”
潘赞化凝神地瞅了她一眼,像认真端详她似的说:“嗯!你倒是懂点学问。”
张玉良腼腆不安地答道:“大人,我没念过书。”
潘赞化意味深长地“啊”了一声,一缕惋俯怜爱之情油然而生。说:“可惜呀,可惜!”商会会长目睹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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