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狼》第122章


斯戈达蹿到街上,那人握着卡拉什尼科夫紧追在后,疯狂地扫射着。
车窗哗地被打碎了,汽车歪着车身在雪地上滑行着,然后它车头突然朝右一转,甩摆着车尾冲到街中央。
当它甩着车身时,一扇车后门被着这股强大的旋转力一下子冲开,跟着一个人影急飞出来落到雪地上,在街道上一路滚着。
路金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切,那个拿着卡拉什尼科夫的人仍对着斯戈达追射着,而然后,路金突然瞧见车里是史朗斯基在猛打着方向盘。
那个拿着卡拉什尼科夫的人一口气打光了子弹,他从衣袋里掏出另一个子弹匣,急速地装入枪内并打开保险。
路金弯臂拔出了他的手枪,那个人猛转过身来,当他看见身穿制服的路金时,脸上顿现出恐慌的表情。
他刚想要抬起卡拉什尼科夫,路金连发了两枪,准准地击在了他的胸膛上和脖子上,那人仰身倒翻在雪地上。
路金忙奔到街上,刚刚看见斯戈达的尾灯在雪地上正迅速地远去。
“不……!”他绝望地大吼道。
身后传来一记呻吟声,路金疾转过身,他看见那个从车里飞出的人倒在雪地里。他胸前受了伤,他的脸痛苦地扭曲着。然后他看见他的双手被反绑着。
“耶稣……;救救我……”
这个人说的是英语。
有那么片刻,路金怔怔地站在那里完全不知如何是好,然后突然间他听到叫喊声并看见有一串人影沿街奔过来,他们手中拿着电筒,朝着他这边快步跑过来。
鲁穆尔卡在前面领头,他的手枪已拔出来。“不许动!站在原处不许动!”
见鬼,帕沙哪去了?
路金急乱地转过身来,看见那辆斯戈达的尾灯已经消失了。他跪下身子,一把拎起那受伤的人的衣领,将他朝宝马车拖去。
十秒钟后路金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一排子弹射了过来,打飞起他前面的雪块。
他回头快速望了一眼。鲁穆尔卡和他的人已追到不到五十米远的距离。
“站住!你听见没有?站住!”
路金仍倾身拼力往前拖着,这人的份量就象一块重铅似的。当他来到车道上,他猛力打开宝马前座乘客门,将那人拎起塞到里面,然后快速钻进驾驶位上,转动车钥匙,引擎吼叫起来。
当他高速倒车到街上,两个人已经奔上来了,朝着轿车开枪。
路金听到子弹打在车身和玻璃上的声音,后窗的玻璃哗地一下被打碎了。
当他随声朝后望时,利贝尔忽然清醒过来,路金听见一记呻吟声,跟着是一个含糊粘滞的声音问道,“我在哪……?”
“头低下!”
他也没等看清利贝尔是否照着话做,便拼急地挂上档,头紧低着,跟着猛踩一下油门,轿车吼叫着朝前冲去。
当他疾速地沿街驶远时,子弹叮叮当当地在汽车底盘下爆飞着。
路金从后视镜里睹到的最后一幕是气急败坏的鲁穆尔卡在他后面的街中央狂奔猛追着,胡乱地开着枪,他的脸被狂怒扭曲得更加狰狞可怖了。
第五十六章
路金驾着车疾驶,脸上冷汗直冒。
他关闭着前灯以便他追上斯戈达时不被察觉,但这条公路没有路灯,他发觉很难保持宝马车能沿路笔直行驶。
时不时地他开得太偏了使得前轮擦到路边的砌石,他又得再忙不迭地急打方向盘转回来。
他刚才做的这一切简直是丧失了理智,但他只知道不管怎样,他非要追上史朗斯基不可。他现在看到的前方只是一片漆黑的夜色和空寂的街道。
那辆斯戈达可能领先了只有一分钟光景,而这辆宝马速度更快,所以它不会超前得很远。而且,路金看到那洁白的雪地上只有一辆车的轮胎印,可以肯定这只能是那辆斯戈达。
他开到一个分岔路口。他看见车胎印通向左边的一条路便跟了上去,在黑夜中他将车速加大到他敢驾驶的最高限。
帕沙怎么样了?路金心想一旦交火很激烈了,他就应设法跑回到那别墅去。
除非鲁穆尔卡已经杀死了他?一转到这个念头,路金的心地便沉到一片绝望之中。但很快他又恢复镇定,他了解帕沙。这人是桀骜不驯,但他那蒙古人的血液里也不乏狡敏的本性。路金猜想——也希望——这家伙已经设法使自己脱身了。
法国人现在在后座已经完全清醒了,那药效已经过去了。那阵枪击很明显把他彻底吓醒了。当利贝尔最后看见前座那个受伤的人时,他看起来突然大吃一惊,脸上现出疑惑的神情并脱口叫道。
“杰克……”
路金不知道这词是什么意思,这到底是英语呢还是法语。坐在他旁边的那人近乎已失去了意识。他的头无力地耷拉在胸前,喉咙里一阵“咕噜”响,紧跟着咳出一大口鲜血出来。
法国人颤巍着身子倾向前来用手搭着他的脉搏,一边不解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看在上帝的份上,你没见他快要死了吗?”
利贝尔那关切的语气和举动显示他认识这个人。车子又颠了一下,轮子擦到了路边的砌石,路金忙打转方向盘将车回到埋在雪地里的车道。前座上的那个人跟着痛苦地呻吟着,他的头被甩摆到了右侧。
路金急切地问道:“你认识他?”
“是的。”
“他是谁?”路金发问道。
利贝尔看着他,心下犹豫着。“你是谁?我怎么会在这里?”
“少校路金,克格勃的。我把你从卢比扬卡放了出来。”
法国人的脸上完全是被弄糊涂的表情,他陷于沉默中。路金猜想他受吗啡的影响仍然还有点迷糊而还没认出他原来在宾馆里见到过。而且那法国人看起来苦头吃得不小。路金还没来得及再说话,他突然注意到前面一百米远的地方有一对红色的轿车尾灯,他的心怦怦急跳起来。他现在快要开到莫斯科河了,前面就是一座大桥横跨着,通向诺夫德维奇。当那辆轿车拐上大桥,那尾灯照直往前移时,路金意识到这辆车是开向那旧的修道院。
这只能是史朗斯基。
从小别墅过来这一路上,路金只看到一辆车的轮胎印。史朗斯基很明显是走投无路了,没有其他任何地方可去了。这个废弃的修道院还能临时提供一下避身之处。
路金减速下来,将头探出车窗张望着。他刚好看见路的左边那开始延伸的修道院墙。当他看见那车慢了下来然后转左开入那修道院的进口时,他只感到他的心跳又加速起来了。
他在后面保持着一段安全距离并仍关着前灯,他猜想那车里的人不会注意到他。但即便是隔有一段距离,他还是依稀辨觉到那是一辆浅色的斯戈达。
当他朝那个弯入口开去时,路金开始加速,开亮了前灯,径直开过那里。他侧首看了一下,只见斯戈达停在修道院入口处的外面,在五十米远的地方。他睹见那玻璃碎掉的后窗,终于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再开了一百米,他熄掉了前灯,将宝马车掉头,朝向那修道院,然后拉上刹车并关掉引擎。当他静坐在那里时,他只能依稀看见一条人影晃动,进入那拱形的入口。过了一会儿,那人影又回来了,钻回到驾驶座,斯戈达开进那拱道便消失了。
路金静等着,然后又发动了汽车,朝修道院开近。在离入口处五十米远的地方他就关掉了引擎,让宝马静滑着刚刚好停在拱道外面。他看见里面的大门开着。
前座上的那人又呻吟起来。
那法国人说道:“他要死了。看在上帝的份上想想办法,快点!”
“听我说,利贝尔,仔细地听好了。我保证你不会受到伤害。如果你照我说的做,你就可以自由了。你想不想得到自由?”
利贝尔难以置信地盯着他。“有没有人能好好地告诉我这到底在搞什么名堂?我被人劫持,在一个臭哄哄的地牢里过了两天,我的睾丸被一个神经错乱的恶狂夹得半碎,他说我再也见不着天日了。而现在你又在问我想不想得到自由,这一定是出了什么可怕的岔子。”
路金将手铐钥匙递了过去。“拿着,给你自己松铐。”
这一动作看起来是大出法国人的意外,他疾忙松开手铐,路金问道:“你的朋友是谁?”
利贝尔犹豫了一下,然后答道:“一个美国人。他叫杰克麦西。你要想知道更多的,可以去问你的同志鲁穆尔卡上校。”
“等会再解释吧。再说鲁穆尔卡也不是我的朋友。要是我不把你从地牢里带出来,他会对你下手更狠,这点我可以向你保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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