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教父》第118章


洪二被人抬了回家,原属洪二这边的人大部分就没有再回堂里。
鲍郁雷于是就成了义兴堂堂主,但好景不长,一个礼拜后的晚上,他在属本堂保护的青楼“燕尔居”嫖完女人出来,身后跟着两名保镖,走到周家巷的拐角处,突然从背后被人打来一枪,当场毙命。而他的两个保镖本来只是堂中的小喽罗,一听枪响,不但没有回头追刺客,反而吓得怪叫着狂奔躲藏。
义兴堂立即陷入更大的混乱,堂里的人大都认为这事是洪二指使自己的手下做的,以报比武受辱之仇;并大都认为刺客就是夏元,因为夏元枪法准,历来跟洪二关系好,于是有人提出要找夏元霉气。夏元听到风声,知道有口莫辩,去堂里辩白只会被以前的所谓兄弟打个半死,想了两天别无退路,幸好又无家室之累,便跑去林氏宗祠找周韦青,说义兴堂已四分五裂,名存实亡,他要求“过底”广龙堂,其实是想从而得到庇护。
金城欢迎他的加入,待他填好表格,打上指模,办好一切入堂手续后的第二天,金城命令他当“领队”,带富国威、莫七、陈旺、周韦青、申文贡等堂中首领、骨干及近百名喽罗去“接收”原义兴堂的地盘——就像“接收”猛虎堂的那样。
夏元得令,怔了一怔,想不到自己立即就成了义兴堂的叛徒、内奸。但现在既已过底广龙堂,当然只有服从堂主的命令。抱拳应了一声:“遵命!”就像十多天前他对着章阁锋时那样。
“接收”工作进行得相当顺利,几乎没有遭遇到什么抵抗。鲍郁雷已死,洪二卧床不起,原义兴堂里的人是谁也不服谁,“群龙无首”,再加经过一番自相残杀,已无法也无能组织起有效的反抗;有三几个看到广龙堂的人来霸占他们的地盘,原来还想“抗争”一下的,看到对方如此人多势众,“众志成城”,也不敢动了。众人只能在夏元背后痛骂他“反骨仔”。
不过这“反骨仔”很快就成了他们的头目。
金城见大局底定,随即下令夏元去“策反”原来义兴堂的人马“归顺”广龙堂。
由于广龙堂“生意”好,“财源”充足,身为堂主的金城又懂得如何用钱收买人心,“恩威并举”,因而堂中兄弟的“收入”确实比原来义兴堂的人要好。这对黑帮人物来说,是一个最大的诱惑。夏元受命后,先私下暗访原来关系好的兄弟,说金城如何如何了得,足智多谋,体恤下属,大仁大义;广龙堂如何如何威风八面,入堂后又有多少多少好处,良禽应择木而栖云云,把他们说动了心——加入黑帮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平时能够在街坊横行,多捞点好处么!随后就一个个做了“良禽”。这十个八个喽罗加入广龙堂后,又去对跟自己打过一架,原属鲍郁雷这边的人说。这伙人不少原来还口硬两句,不愿改换门庭,后来见其他人也暗中加入了,便也改变主意,“择木而栖”。结果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原属义兴堂的人马便大部分都加入了广龙堂。金城坐在林氏宗祠和小洋楼里“运筹帷幄”,就这样确立和稳固了自己在城北一带黑帮中的“霸主”地位,随后任命莫七主管这城北地头的事务。
直到很久以后,江湖上的人才慢慢得知,当年杀鲍郁雷的就是莫七。
自从章阁锋死后,金城就命令周韦青严密注视义兴堂的动态。
金城早已打探清楚,鲍郁雷跟洪二二人之间历来有心病,只是碍于有堂主章阁锋在才没有发展成公开的争斗;现在章一死,二人必谁也不让谁(这就是江湖道上的所谓“面子”,所谓“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炉香”),必会抢夺堂主之位。这天周韦青急冲冲回堂里向金城报告:鲍、洪二人比武争夺义兴堂堂主之位,最后鲍把洪打至重伤不起;两帮人在堂中还打了一架,互有负伤,虽未至成仇,但已反目。
金城一听,兴奋得一拍八仙桌,叫一声:“好!”他知道机会终于来了,当晚就把莫七召上小洋楼,密授机宜。
以后几天,莫七便化装成了一个来省城当挑工的四乡农民——他本来就是农民出身——穿上黑衫黑裤蓝布鞋,贴了胡子,戴上草帽,拿上扁担大麻绳,在义兴堂一带徘徊,跟踪鲍郁雷。他发现鲍每隔一天便在晚饭后去“燕尔居”,九点多十点钟才出来——大概是怕老婆,得回家睡觉。这时候街上已没有多少行人,尤其在周家巷的拐角处。于是那天晚上就躲在不远处的一条小巷里等候,瞧准时机给了鲍郁雷一枪。
现在城北义兴堂的地盘已尽收广龙堂手中,金城决定做收尾的一道工作:真正地把“义兴堂”的牌子换成“广龙堂”,并把章家“请”出省城,以杜绝章阁锋旧人东山再起之心——把事情做到干净彻底!
第四十一章 杀机四伏
这天是大礼拜,夏元把章龙请到真如酒楼(现在实际上已是金城自己的产业)的幽远厅饮早茶。坐下一会,章龙就看到金城带着六名保镖大步走进厅来,吓得一怔——金城跟他父亲章阁锋的仇怨他是知道的。
但金城非常亲切,一见章龙便脸现微笑,拱手施礼道:“章龙贤侄,幸会幸会。早晨,早晨!”
章龙立即起身回礼:“金堂主早晨!小侄不知堂主大驾光临,恕罪恕罪!”作了一揖。
金城看见他这文质彬彬的模样,心中觉得好笑,嘴上却道:“贤侄不必多礼,也别叫我什么堂主,就叫城叔吧。”
“是,城叔。”
金城落座,伙记立即进来加开了七位茶。众人喝了一杯,金城对几名保镖摆摆手,保镖便纷纷离座,到门外、厅外警戒。金城、章龙、夏元三人留在厅里,又闲聊了几句。
然后金城向章龙表达自己对锋哥的“不幸仙逝”深感悲痛之情,听得章龙大受感动:江湖上人传金城大仁大义,此言看来不虚,果然是胸襟广阔;当年先父设谋,趁大灾之时派人偷袭焚毁了他的金雄堂,他竟不记仇,真是难得,不觉对金城便有点肃然起敬。
金城话题一转,问章龙现在家里的情况。章龙神色黯然,似是痛不欲言。金城也不逼他,安慰了两句,向夏元打个眼色。夏元便对章龙道:“大少,小人最近听江湖上的传闻,说有好些人要对大少全家不利。”
章龙一听,吓得目瞪口呆:“谁?我平时又没有得罪人。”
“唉!”夏元长叹一声,“大少,不是你得罪人,是先令尊在世时得罪了人。你想想,先令尊当了两年义兴堂的军师,八年义兴堂的堂主,在江湖上打打杀杀了十多年,你争我夺,又刀又枪,这其间得罪了多少人?伤害了多少人?不说别的,就说我们金堂主,八年前被先令尊派人偷袭,一把火烧了金雄堂,几乎丧命……”夏元把金城吩咐他说的话说得非常完美。
章龙一听,不觉冷汗直冒,霍地站起身,对着金城深深一揖:“小侄恳请城叔原谅当年先父的过错!”
金城哈哈一笑:“没事!没事!八年前的陈年旧帐,还提他干什么!人说父债子还,我金城的看法是一人做事一人当,有份做的就要有份承担责任,没有做的不能怪罪。你当年还只是个小孩嘛!跟你无关,坐坐!我不会为难你!况且先令尊已经去世,这笔帐结了!”
章龙唯唯喏喏地坐下,嘴中不断地说着:“多谢城叔宽宏大量!多谢城叔宽宏大量!”
“但别人可没有这样的宽宏大量啊!”夏元接上道,“十年八年来,大少,先令尊这类事做过不止一两次,还不说别的江湖恩怨。先令尊统领着义兴堂时,别人不敢报复,但现在先令尊不在了,这些人认为应该父债子还,不但你和你弟弟还,而且更要你全家一齐还。大少,你也知道原来义兴堂的人现在是谁都帮不了你,而你自己又不是舞刀弄枪的人。
这样大少全家的处境就实在是太危险了!“
“难难难道,他他他们会杀杀杀我全全全家?”章龙平时口齿伶俐,现在说话可口吃得厉害。双眼呆睁着,是吓慌了。“
“十年八年来,先令尊大概也在暗里杀过别人的全家。
唉,这可能是报应吧。“金城说得很实在,很认真。”正所谓‘见色而起淫心,报在妻女;匿怨而用暗箭,祸延子孙。’“章龙呆了一回,突然悲叫一声:”城叔!“扑通,便跪在地下,对着金城叩起头来,”求城叔救小侄一命!救救我们章家!求城叔救我们章家一命!城叔你一句话,别人就不敢动了!“
金城见这小青年如此惊恐,心中也不觉起了隐侧之心:“这小子平时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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