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质男人》第19章


把错清算推卸一番后,对现在这第二眼他又要怎么解释呢?可复杂了,不是三言两语就可将他纷乱的心情一网打尽。
齐放十年前在美国的艺术学院念产品设计时,已是搞现代创意的怪诞高手,现代创意很多时候讲的是见山是山,见山又不是山的狗屎理念,照他自己的说法是,他专门以华丽不实的包装与似是而非的意识型态来欺骗自以为是又看得懂普普艺术之流的顾客的感情,所谓干一行怨一行,等他搞懂自己创了半天却内容空洞的商业作品后,他已成了没定性,不相信广告、质疑权威又鄙视忠实品牌制度的云豹型难缠消费者了,这种漫不经心,不用固定品牌的理念连带套用在过往的女人身上。
所以,若说这个躺在他床上迟迟不肯醒来的精灵有风华绝代到令人茶饭不思是绝对夸张不实的,毕竟和她上次通话不欢而“挂”至今十多天了,他烟照抽得凶,酒照灌得猛,女人照常挽在手臂间从拥挤的舞会场所往陌生的床上带,三次里有两次他的女伴是跃跃欲试,而他却醉到偃旗息鼓的地步,另外一次虽是勃起醒着,也是吐到无能力不了事,好心点的女人肯施给他一条被子让他窝在沙发里呼呼大睡到天亮,恼羞成怒的那一个,则是当场把他当野狗似地赶出门,连一辆计程车都不帮他招呼,除了她那一头栗色科卡狗毛的头发外,他唯一有印象的是她的名字,唯一,象极了眼前这个蜷窝在他被子里面的女人。
行了,总之一句,他呆在床侧犹豫了这么久,找了一堆不成理由的理由拖延行动,还是不能说服自己放弃这个女子。
他吁了口气,掀被往床里钻,躺平后,整个身体突然发痛似地急欲偎着她,急切地想感受她曼妙的曲线与埋在她体内的律动,并描绘着自己从未曾在她体内奔驰释放的假想感觉,那一夜美好的种种跳进他的脑海,回忆真切鲜活得就象发生在昨夜,而非隔了久久的三个月。
这三个月来,他过得颓废荒唐,荒谬地是,并没有任何女人与他共享夜生活,不是他染上“认床”的坏习惯,也不是他突然“无能起来”,而是他就是不想要别的女人,也许是尺寸不合让他嫌,起不了那种燕归巢的温馨感觉,齐放刻薄地想着。
他静躺着,不愿吵醒她,但唇却不听使唤地欺近她的唇角,极其轻盈地吻着她,以鼻息逗弄她的面颊,冀望她能在瞬间醒过来。
家是感受到他心里面的召唤,她哼出了声,伸手往空中一拨,似要扫掉脸上的干扰,却在不知觉中替他制造一个机会。他伸指沿着她醉红的唇缘轻探慢捻,制造动乱,再以自己的唇来回厮磨,撩拨情火,也不知是哪根筋不对劲,也许是全部的筋都不对劲,他竟分外享受静静吻她的感觉,即使这一刻不玩攻城掠地的情欲把戏,也无所谓了。
想着,他撤开了身子与她保持距离,享受与她无言相处的时刻,不过十秒,她自动地往他这头挪过来一点,虽然“那一点”用尺丈量不出来,他知道她的确靠向自己,他不想退,也没地方退,因为他人已在床的边缘,再退就得往地板坠。
他保持原姿,略抬眼探视她,接触到她星眸半阖的慵懒表情,就知道她没清醒过来,她呓语了一句梦话,听来不太真切,他只能自行解释她要他爱她,就象那一夜一般,不需要更多的邀请,他象情场上义无反顾的烈士,纵身跃入欲海,五体投地照办了。
解去她的棉质睡衣后,他嗅闻她的体香,将她半裸里的凝脂玉肤尽纳入眼底,他的身体表面隐隐地泛着被原始欲火蒸烧出来的汗水,汗水下的他象一把未炼成钢的生铁莽撞地横切进她柔软地身子,不顾一切地俯身温润她,勾引她甜美多情的潮水,如蛇信般灵活地舌尖不停地绕着各处的激点,想将欲火点燃。
他能感觉她的情欲已被他撩拨醒了,不由分说地将她的身子再搂近些,他伸舌慢舔她殷红肿胀的唇瓣,抚弄她,挑起她翩翩飞舞的情欲,慢慢地一厘一厘地循着她的腰腹下探她的幽谷,方知谷底温情处处,暖暖地包围着他,他象在山林间迷途的猎人,失去追踪的意图,只能靠着本能急寻出路,而出路的那一端有着他梦寐以求却注定与他势不两立的山林守护神,等着痛惩他放肆不轨的侵犯行为。
齐放能感觉到她前胸微微仰起,知道时候到了,便挺身往她埋了进去,本以为她会以莫大的欢愉接受他,没想到她却临头僵直掉了。
发生了啥事?
他只知道她在达不到高潮的时候发僵,只代表一件事,她醒了!
他万难地煞住车,睁开眼睛找着她,见到紧紧抓着床单的指爪,圆瞪着无助的大眼和愀然毫无血色的脸蛋后,他了解,她不是被吵醒的,根本是被吓醒的。
她压根不知道他是谁,只道自己在黑漆深闻的夜里被一个不知名的陌生男玷污了,直到他抬头露脸,说:“是我。”她才大松口气,还了魂。
惊魂甫定后,又等了足足一分钟,她的肾上腺指数恢复正常才脱口问:“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因为我高兴。”他的态度生硬不悦,因为他正拱着身子努力不往她体内冲,但是现在撤退准要在她眼前失态,于是勉强地答,“这是我的床,不睡这里,睡哪里?”
“可是……”她抬头困扰地看了一下四周,想思考,但目光一落在他跟自己连接的一处时,愣住了,那个表情里掺着被耍、被骗、埋怨与不信任。
他尽力稳住莽撞的气息,咬牙说:“你别动。”最好连呼吸都停止!但这太强人所难了,于是他改口说:“给我三十秒。”
“那你速战速决吧!”她寒着语气,双眼怨怼的看着他。
见到她当他是强暴犯的模样,他不用三十秒,只十秒就象泄气的轮胎,气得硬不起来了。他自她身上抽离,翻滚身去,风度俱佳地拉了被单包住自己,然后冷言冷语地解释,“你当我这么低等,得趁女人睡觉时用硬的。”
“事实胜于雄辩。”那绫坐起身来,眼见自己裸露的衣襟,脱口骂道:“不,该说狡辩才是……”
她也不管自己要指控他什么,当下代头整理衣裤,再迅捷地跟他抢来一截被单往身上掩,不幸力道太重,扯过头,反而让他刚遮蔽不到五秒的宽胸和结实小腹外露出来,那绫见状整个人呆掉了,象突然遇到高温的温度计,红潮直接上耳根,至于那一堆被她揪在胸口心上的被子,则是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现在,她人裹得跟颗白版闷粽子一般,他则透凉清艳得象一块引人遐思的娘惹糕,奇怪的是,光着大片身子昂扬矗立的人不知脸红,她这个包得紧紧的人倒害臊起来,还不止害臊而已,她简直是通体发烧,被他扣过门的部位起了异样的变化。
古人所谓的饱暖思淫欲,大概就是在挞伐她这种轻浮易受诱惑的女孩子。
那绫恼羞成怒,没多考虑就冲动地指责他,“你的确是犯了偷袭的嫌疑。”
“我不否认自己偷袭,但也中人不过偷袭你的嘴,我当初吻过你后没打算再继续,是你自己靠过来鼓励我,你能怪我不安分吗?”
那绫一时不能接受她的推诿,气急败坏地辩说:“你胡说,我才没那么……”
她象记起什么似地,脸颊突然地烧红了起来,仿佛没脸见人似地,她猛地拱膝一头往里栽,嘟哝道:“对不起,我以为……自己……在作梦……”
齐放瞪视着她的背部,久久伸出一手抚着她的臂膀,“该道歉的人是我,我知道你没醒,所以我刚才的指控很不负责,因为我的确是占了你的便宜,我保证下次不会这样偷袭你。”
那绫闻言不自觉地将头抬起,防卫地看着他修长的手指,问“下次,你说下次是什么意思?还有,光道歉不够,你还没解释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脑筋打结,猜不到吗?”
“你不好意思说,要我猜是吗?”
他冷眼看着她葱秀的手指搁在唇中央,慢吞吞地说:“小姐,认识我的人,都知道我不是那种‘有话却不好意思说’的人,我再一次告诉你,这是我的床,我话已说得很明白了,你再不接受事实,请你先去浴室里拿盐粒把耳朵掏洗一下,回头再来听我解释。”
那绫猛地往床里缩了一下,防备地看着少了一寸被单遮掩的他,说:“你不叫RAY?”
“那是我的英文名字,除了移民局的官员外,连我自己都不常用,至于其他中外籍友人都叫我齐放。”
“齐放?住这里?”那绫慎重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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