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世木已成舟》第39章


阆嘈盼摇!?br /> “我明白。”琥珀点头,问,“她是那种很柔弱的女孩子吗?”
“恰恰相反,她性格很硬朗的,非常理性倔强的样子,但是琥珀,你说有几个女人在感情面前能够掷地作金石声?我不敢轻易冒险。”
以前两个人总是心照不宣地避免提起她,一旦破了例,把话说开了,倒也不再拘束什么了。琥珀从此也会问阿燃:“你女朋友,是个什么样的人?”
阿燃说:“她看起来固执而暴烈的人,其实还是个小孩,没有长大过。在社会上居然没被踩死实在因为运气太好,总有人乐意罩着她。”
琥珀笑:“那总归是她的魅力所在。”
阿燃也笑:“她倒是从来不问我,你是什么样的人。她志不在我,情愿和一群哥们搞行为艺术,我衷心地佩服她竟然照活不误。”
“她很爱你吗?”
阿燃说:“不,她对我没有要求。想来她是不那么爱我的。只要我在,就够了。”
而琥珀和辛夷聊天时,辛夷则说:“比起生活,心不是顶重要的东西,比如我男朋友吧,他有很多优点,单纯,心肠好,我喜欢他,并且知道他爱我,日子这样过,已经大好。”她拍拍琥珀的肩,突然冒出一句:“不要紧,在这个城市就是这样,等你27岁以后,自然会有诚恳老实的男人来认领你。”
“如果有一天你的男朋友爱上了别人,要离开你,你会放他走吗?”问这话时,琥珀仍然不知道好友九凤,就是阿燃的女朋友辛夷。
辛夷说:“不会。我不能再失手。因此才这样强悍地坚持。这一次,绝不放手。”
琥珀调侃她:“和心爱的男人同床异梦有什么意义呢。”
辛夷笑道:“和不爱的男人同床异梦更无意义。”她知道陈燃对自己始终有责任在肩。纵然她并不希望他仅仅是因为如此才不舍弃她。
第二十二章
丁振中已经瘦成一把骨,头发也掉得稀稀落落,皮肤都打了褶,灰蒙蒙的。漓江每天回医院,看了他都很想大哭一场。
丁是清楚自己的病情的,轻轻地、艰难地说:“可惜我得了病,不在位了,本来想让你好好学点东西,再托点关系,把你安排到一个好单位呢。”
漓江听了难过,看着床边的盐水瓶,滴答滴答,像泪,也像丁渐渐消逝的生命。可他什么也不能做,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觉得健康的自己简直是个罪人。
太平再来“魔”时,漓江的心情依然很不好。她关切地问了几句关于丁的病情,漓江觉得感激,破例跟她说了好多话,虽然主题只是丁。
太平问:“他是你亲伯伯吗?”
“不,不是的。我们认识才三年多的时间。”漓江说,“可我觉得好象一出生那会儿就认识他。很亲切。”
“你对他很有孝心。你看,连他的家人都放弃他了。”
“他对我更好。从认识的时候,就给我生活费,之后又给我报了夜校,叫我好生念书,多学点东西,前几天还说如果没生病的话,会想办法给我安排工作呢。还救过我的命,他对我真好。我这条命,都是他给的。”
太平听着,心里一动:“是啊。你在酒吧做,有一天没一天的,吃青春饭而已,找个好单位,还是要稳妥一些。”她问,“你觉得什么单位最好了?”
漓江笑了笑:“有钱的单位最好了。”他说这句话时,不过是个玩笑。太平却当了真:“最有钱的单位……嗯,当然是……银行啦!”她说着,兀自地拍手,“行!就这么说定了!”
再见到漓江时,太平就说:“你这几天匀点时间看看财会方面的书吧,过几天有个考试。”
漓江不解:“什么考试?”
“就是让你进银行工作的考试啊。别紧张,也就是走走形式,不过你还是得准备准备,到时候随便问你什么,你都张口结舌,我脸上不大好看。”
漓江楞在那儿了。他没想到太平会这么帮他,当下心里很感激。他并不知道,这对太平来说,几句话的事情。她先是给爸爸说,想帮忙给一个关系很好的女孩的男朋友解决工作问题,又给妈妈的手下讲了几句,然后什么都不用操心了。她平时几乎不求人,一开口,自然有人当成圣旨马不停蹄地去办。
不过是爸爸给银行捐了些钱,妈妈办公室的人再给行长讲了几句而已。那时还是1993年,银行远不如现在这样难进,再说太平家里在A城一手遮天,这事也就差不多敲定了。
丁病得越来越重,经常咳得直不起腰来,吐一口痰,里面渗满血丝。又时时呼痛,满身大汗,痛得厉害时,抓破了床单,或者是抓得卫生墙的油漆皮纷纷掉。漓江飞快去找医生,给他注射吗啡,一天比一天剂量大。
渐渐连吗啡都没有效果了,那一刻,漓江简直想操刀杀了他,不忍再见他受煎熬。
丁每个稍微清醒的片刻,都会抓住漓江的手:“孩子,以后我不在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漓江心如刀绞。
许颜来医院看过丁两次,脸上的气色不大好,她是担心漓江,特地来看看。临走时,她对漓江叮嘱殷殷:“你要好好的呢。你要好好的。”
漓江心里歉疚:“小孩,这些日子,因为伯伯的病,疏忽你了。”
许颜笑了笑:“我能理解的。”她坐了一会儿,就回去了。漓江望着她单薄瘦弱的背影,知道她还是个懂事的孩子,怕漓江拿不出钱给丁治病,又在克扣自己的毒品了。
他把自己卖了十万,这时才知道,十万也不够用。为了竭力挽留丁的生命,什么药物都用最贵的,十万块也用得七七八八了。
漓江在三天之后考入银行,丁给他报了夜校知识用上了派场,说是走走形式,那试卷倒不简单,好在他的答卷叫人彻底放了心。那天晚上,他请了一桌饭,答谢银行里各个领导同事,并决定过几天单独请太平吃饭。
他又何尝不知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的道理?太平这样帮他,当然是有目的的。可他需要钱,需要工作。他在心里盘算好,除了肉体上的关系,太平想要的,他能做到的,一定会努力去办。
漓江向来个光明磊落的人,恩怨分明,对丁振中是这样,对太平,也将同样如此。
可如果太平非要他所不能给的不可,那就只好舍弃这份人人称羡的工作了。宁为玉碎,绝不妥协。他不能背叛许颜。他觉得已经对不起她了,不能再错一次。
当天晚上,漓江回到医院,对丁讲起,托朋友帮助,得以在银行工作,过几天就去报到的好消息,丁也很高兴。他的脸上甚至有一点红润了。漓江以为他就要好起来了,惊喜万状地跑到医院的食堂里买了两份十元钱的丰盛盒饭,他甚至想买酒,还有一包烟。
他回到病房时,看见丁在挣扎着往外挪动。赶忙跑过去搀扶着他,丁却轻轻地将他推开,漓江以为他要上厕所,想背他去,他仍不肯。
丁靠在门框上,望着走廊站了几分钟,说:“我家里的人怎么都没来?”他这话说得平缓至极,一点儿也不像平日那么虚弱。
漓江看着他,狂喜难禁,然后心里一沉,另一种可能,他连想都不敢想。
来日大难,口干舌燥,今日相乐,皆当喜欢。
他扶着丁走到床边坐下,丁的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他说:“爸,我可以叫你爸爸吗?”
丁的眼睛里迅速滑落一滴泪水,顺着他枯瘦的面颊往下掉到漓江的手心里。他抱紧丁,给他擦着眼泪。
丁突然问:“漓江,你这一生最爱的人是谁?”
漓江答:“妈妈,许颜,你。”想一想,“我自己。”
丁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说:“漓江,我的时间快到了呢。”
漓江一震。
丁握住他的手,艰难地说:“我累了。”吐了很多血沫,安静地闭上眼睛。一大颗眼泪堕下。
漓江紧紧抱住他,直到他的身体渐渐变凉。夜那样地静,那样地静,那样地凉。
他一生中最爱的人,妈妈,丁伯伯,都不在了。除了自己,他只有许颜了。他还有什么呢,他只有她了。
他还没有到报答丁的恩情的时候呢,丁还没有看到漓江出息的那一天呢,他怎么就去了呢。
漓江飞快地冲去门去,买了一双新鞋,黑色绒布面子,厚厚的毡子底儿,他想,天上一定很冷,希望丁穿上会觉得暖和些。他听见外面的风很大很大,吹得房檐上的板子呜呜地嘶鸣。他给丁戴上帽子,换上干净整洁的衣裳,用手抚摸丁的脸和额头上的疤。
他轻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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