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撤退逃难记》第14章


挥衅挡叫校压帜敲炊嗟目粘涤导吩诼繁撸圃诖?br /> 得知这一情况,我们家又面临一次艰难的选择:即对舅公的行李,究竟作何安排处理?是留在车上,听凭舅公租用的汽车司机把它拉走,由他处理,亦或把它卸下,由我们来想办法抢救随行。采取后者,则比前次涉水过河更为复杂和艰难,因为从这里到贵阳,有着比独山到这里的两倍以上的路程,这谈何容易。
最后父亲还是出于原来的几点考虑,采取了后者。但这正是又一次重大的决策失误,给我们家带来了难言的无情处境。
父亲和两个押运兵,先将六只公文箱卸下,交给工厂办事处,算是完成了这次押运任务和使命(公文箱在第一次桥断后,由两个押运兵搬运过河)。然后将我们自己的三件以及为舅公抢救过来的十二件行李,一并卸下,工厂征用车的行动,也就到此结束,其它人员与行李已与我们无关,就留在车上,任凭汽车开走,去自寻出路逃命。
我们将卸下来的行李物品,寄放在办事处的一间小屋内。下面要解决的首要问题,是赶快填饱肚子。从独山到都匀的十天,是我们逃难出来最饥饿的十天。十天中,我们只吃了四顿干饭,四顿稀饭,外加一次七人共分三个烧饼的“午餐”。其中有近四天粒米未进,可以想象我们饥饿到了何等程度。
我们从办事处领来了米,煮好了饭,虽然没有菜,我们吃着白饭,也觉津津有味,这一餐,我一人就吃了六碗,说来谁也不会相信,一个十一岁的小孩,会有那么大的饭量。一满锅饭,全家人把它吃个干净。
晚上,逃到都匀的各家各户,都在清理东西,打点行装,准备明日一早就上路步行,逃难去贵阳。我们这个拖儿带女的七口之家,现在也无别的生路,也毫不例外的只有参加到明日步行逃难大队伍中去。于是当晚,我家也进行了大的清理。本来单是我们自家的东西,那就非常轻装易行,可是现在我们却背上了舅公的行李这个沉重包袱。当然我们不可能将抢救的十二件全部带走。父亲打算明日雇一挑夫,这样,顶多也就能带3…4件,所以必须有选择的带些贵重的值钱的物品。于是父母亲将舅公的所有行包都打开,重新替他们放置安排,将值钱的好的衣物装满了四口皮箱,另外我们每个人的身上也尽量多穿些,能替舅公多救些东西,也是我们的一片心,而对于我们来说,也暖和了身体。
整整忙了大半个夜晚才清理完毕。从数量上说,我们只为舅公抢救了三分之一的东西,而从价值上讲,则超过了一半还要挂零。
次日一大早,我们又做了一大锅饭,饱饱的吃了一顿,准备上路,但要雇长途挑夫,可不是容易办到的事情,直到中午十二点,才请到了一个,与他谈完条件:
他帮我们挑东西到贵阳。到达贵阳后,我们帮他介绍工作,父亲心想,舅公是个大老板,人家帮他挑着东西,长途跋涉,解决个把当差的工友不是问题。此外挑夫在路上的吃喝由我们包干。
就这样,我们一行上路了,挑夫一头挑两口箱子,另一头一口皮箱,再加我那骨瘦如柴的四妹,母亲背着最小的六弟,手里再提点小东西,父亲的背上,则绑着一口箱子背着,一手牵着五弟,十一岁的我,一手提一口小提箱,一手拎一个饭盒子,背上还背了十来斤大米,七岁的三妹,就只好让她独自行走。
我们跟着工厂的大队人马出发了,但我们家才走出一里多地,时间却花出了近一个小时,而且三岁的五弟,已摔了三次跤,弄得满脸是血,浑身是泥,真是可怜至极,常言道:
“远路无轻担。”
这个时候,我们对此才深有体会,我们感到身上肩负的东西,似千斤重担,又花了一个多小时,坚持走了一里多地,实在走不动了。这样,当然就跟不上厂里的大队伍了,孤零零的剩我们一家掉在了后面。
母亲看到如此情景,便发话了。
“我们还是回去吧!像我们这样走,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到达贵阳,而今我们掉了队,赶不上工厂大队人马,单我们这几个人,走在这荒郊野岭,可能被抢、被杀都说不定,现在还是干脆回去,听天由命。”
到此时,我们才真正认识到,对于我们这个家庭,没有交通工具真是寸步难行,要想徒步逃出去,那是绝对地不可能。于是我们也都同意母亲的意见,决定返回工厂办事处。又经两个小时的奋斗,已近黄昏,才又把全家拖回。我们给了挑夫一千元钱,算是对他这一个下午辛劳的酬谢。
回到办事处,人已差不多走空,四周空荡荡的,地面杂物一片狼藉,院内显得那么凄凉寂静。我们又把东西卸下,做饭、休息,晚上又在办事处过了一夜。这一夜,我当然仍是彻夜难眠。
现在,我们一家就相当于在这里等死,我们没有能力逃跑,想到我们这善良的一群,不久将会遭到日本鬼子的任意宰割,他们可能会将我的小弟弟挑在枪尖子上,可能会对我的母亲施暴,那时我一定上去跟他们拼命。同时我恨,我恨我们的国民政府无能,他们只顾装满腰包,哪管广大的民众,他们不战即退,把大半个中国拱手奉献给了敌人,想着、想着,我的眼泪成雨点般落下。
徒步返回的第二天早晨,父亲吃罢饭就出去了。快近中午时分,父亲喜气洋洋的回来,进门就说:
“我们有救了”
然后讲述了这天上午他所经历的情形。
“今天上午,我约了几个难友去河边探路。发现有一段河床很浅,水只有膝盖深,且河底是鹅卵石,很硬,汽车可以从河中间过去,问题是两边河岸太陡,这边冲下去有危险,那边又可能爬不上去,于是我们动员了一百多人,轮流挖填,使河岸坡小多了,现在已有好几辆汽车开过去了。”
稍停片刻,父亲接着说:
“现在工厂办事处还有些人没有走,周司机也在,现存的汽车也有,我们可以开一辆留下的汽车去贵阳,你们说这怎么能叫人不高兴。”
我们听了,都喜得跳起来,情不自禁的欢呼。
“我们有救了!”
“我们有救了!”
于是我们分头做饭,收拾行李,抢着吃了中饭,将行李一件件搬上了一辆无蓬卡车,还将原来扔下没人要的一些破烂,如两个弹药箱等也装上了车。下午一时许,汽车离开了办事处,此刻我们的心情是何等激动,原本我们正准备在办事处等死的,如今,我们却能坐上汽车逃离这死亡之地。汽车到了河边停了下来,此时河边已停了不少车辆,都是等着过河的,估计需要一个多时辰才能轮到我们。我趁此闲暇,下车了解一下周边的情形。
到都匀虽然已经三天,但那时生死未卜,根本没那门心事去观察欣赏,如今求生有望,心情也就大不一样,且有机会允许我走走,我来到河岸边,向上游望去,只见离此约100米之处,那七孔大石桥横跨两岸,七个被炸残缺了的半圆形桥孔,似六个巨人,伸着断臂站在那里,它们力图手牵手紧紧相扣,但因断臂又够不上。向河两端遥望,群山阻挡,不知河水从哪里来,又如何冲破这山峦屏障通向哪方。河对岸也有大片大片楼房建筑,说明这条河,将城区分成了两半,往日由哪七孔大石桥将他们紧密相连,如今则被分隔两方。河水清澈见底,水中鹅卵石都历历可数,河中水流湍急,人们的脚涉入水中,会激起不少涌浪。
远处的房屋,隐约可见一些残垣断壁,这说明敌机也来轰炸过这里。
再从眼前向河对岸眺望,似有一条水下公路,铺设在河底,汽车与人群汇合的洪流,从此通向彼方,其气势是那样宏伟、壮观。
快轮到我们的汽车过河了,让所有的人都下来,因为岸坡虽然经过挖填修理,现在还有些陡,约成45度斜坡,汽车冲下去仍有一定危险。我家弟妹年龄太小,不能涉水,只好让他们冒险留在车上。我和父母亲以及其他难友同事们,都下车跟在车后涉水过河,水虽浅,但水流急,且相当的冷,冻得你几乎失去知觉,若不小心倒在水里,那更使你奇冷无比,还可能被急流冲走。我和父亲、母亲互相搀扶着,行至河中心母亲突然一脚踩空,差一点滑倒水里,幸好我和父亲把母亲架在中间,才使母亲免受全身浸湿挨冻之苦。我们艰难的过了河,又见我们的汽车陷入了沙滩之中,怎么也走不动,于是大家又齐心协力奋力推车,当汽车被推出以后,还没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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