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个比利》第63章


“比利,有一天你会成为好父亲的。”
他摇摇头,“那是不可能的事。”
玛琳觉得比利变了。他像变个人似的,态度强硬而且想甩掉她。他处处躲着她,这对玛琳是一种伤害,因为他在监狱时,她从未与其他男人约会过,她全部心思都放在他身上。
出狱后的一周,他在下班时来接她,他似乎恢复了往日的模样,轻声说话而且彬彬有礼──就是她喜欢的──她很高兴。他们驾车前往科梨溪,这又是一次愉快的兜风,然后回到春日街,桃乐丝和戴摩出去了,他们进入他的房间。自从他回来后,这是他们两人第一次真正单独相处,没有任何争执;也是第一次可以紧紧拥抱在一起的机会。由于太久没拥抱过了,她反而感到有些害怕。
他一定感觉到她的惊吓,他松手。
“怎么了,比利?”
“我才要问你怎么了?”
“我好害怕,”她说:“就是这样。”
“怕什么?”
“已经有两年我们没能在一起了。”
他下床,穿上衣服,“好吧!”他抱怨道:“我已经没兴趣了。”
分手突然降临。
一天下午,比利出现在店中,这让玛琳错愕不已,他要她一同开车去雅典市,在那儿共度一个夜晚,然后第二天早上到学校接凯西,再开车回兰开斯特。
玛琳回答她不想去。
“我会打电话给你,”他说:“看你改变了主意没有。”
但是,他并没打电话来,几天后,她知道是汤贝芙陪他去雅典市的。
怒气下,她打电话给他,说不想再这样下去了。“或许我们该忘掉一切,全都过去了。”
他同意她的说法,“或许事情有了变化,我担心你会受到伤害,我不希望你再受伤害。”
她知道现在已无挽回的余地了。但是,两年的等待最后竟成一场空,这让她十分难受。
“好,”她说,“那就结束吧!”
戴摩担心的是比利的谎话,这孩子会在做出一些愚蠢疯狂的事之后说谎,以逃避惩罚。医生曾告诉他,不能再让比利说谎。
戴摩对桃乐丝说:“他不是笨孩子,他太聪明了,但聪明反被聪明误。”
桃乐丝的回答只有一个,“这不是比利,是另一个比利。”
对戴摩而言,比利除了绘画之外,没有其他天份或能力,他从不肯接受别人的劝告或指示,戴摩说道:“比利宁可听陌生人说的话,也不愿接受熟人的劝告。”
每次戴摩问比利是谁给他消息或建议时,比利的回答永远是“是我认识的人告诉我的!”他从未提起对方的名字或解释“认识的人”是谁或在哪儿见过。
比利的这种态度让戴摩非常不满,他甚至连简单的问题也不愿回答,只是静静走出房间或转过头去。戴摩对比利的恐惧感也越来越觉得厌烦。举例来说,他知道比利对枪有恐惧感──虽然孩子对枪都不甚了解,但对戴摩而言,比利根本是无知到了极点。
只有一件事是戴摩无法理解的,在身材上,他比起比利魁梧多了,有时候他们比赛腕力,戴摩认为一定轻而易举就可赢他,但有天晚上,戴摩与比利再次比腕力时,出乎意料地输了。
“再比一次,”戴摩坚持,“但这一次改用右手!”
比利没说一句话,又赢了他,然后站起来离开。
“像你这么强壮的人应该去外面工作,”戴摩说:“你什么时候才会找到一份工作?”
比利看看他,露出非常迷惑的表情告诉戴摩,他已经出去找过工作了。
“你是个骗子,”戴摩大叫:“如果你真想找份工作的话,你会找到的。”
争吵持续时。最后,比利拿起衣服和一大堆私人物品,气呼呼的冲出屋子。
(2)
汤贝芙现在让被赶出拖车小屋的史迪住在自己的小屋里。当她听说比利在家里的争吵后,她要比利搬过来住。于是,比利在保释官的许可之下,搬进汤贝芙家。
汤贝芙与两位男士住在一起很高兴。几乎没人相信他们之间没有任何性关系,而只是三个好朋友。不论去哪儿,做任何事都在一起,她从未如此快乐过。
比利与蜜雪儿、布莱恩相处得很好,他带他们去游泳、买冰淇淋或是到动物园游玩。他关心两个小孩的程度就好象是亲生的一样。每次汤贝芙下班回来后,她会惊讶屋内整理得非常干净,但碗盘除外,比利从不清洗碗盘的。
有时,比利的言行非常女性化,汤贝芙和史迪怀疑他是不是同性恋。通常,比利会与汤贝芙一同睡一张床,但从未动过她。有一天,她问起这个问题,比利说自己阳萎。
她并不在意这件事,她非常关心他,她喜欢他们一同做事。比方说外出郊游、露营、花五十元在地摊上小吃;或是夜深人静时,在科梨溪畔的森林间穿梭,比利持手电筒扮演007电影中的詹姆斯庞德,试着找出大麻毒品。他用英国口音说话,给每一棵植物一个拉丁名字,大家都觉得十分有趣。他们在一起做的全是疯狂事,但汤贝芙觉得处在两个大男人中间非常快活。
有一天,汤贝芙发现比利已把他那辆绿色的褔斯汽车漆成黑色,还加上疯狂的银色彩条。
“在这个世界上,这是独一无二的褔斯汽车!”他说。
“比利,为什么要漆成黑色?”汤贝芙和史迪同时问道。
“治安单位一直在监视我,这么一来,他们的工作便要轻松多了。”
他没告诉他们真正原因。有一次,亚伦身体不适,忘了车子停在哪儿,而这辆黑银相间的颜色可以轻易让他找到自己的车。
但几天后,比利见到史迪兄弟皮尔的厢型车时,他用褔斯车和他交换;然后,又用这辆厢型车与史迪的朋友交换一辆不会动的机车。经过史迪妙手回春之后,机车可以动了。
有时,史迪发现比利是个疯狂的机车骑士,但有时他又害怕得不敢骑机车。一天下午,他们在乡间奔驰,经过一片陡峭的岩坡地,史迪小心地沿着路缘前进,不久听见上方有很大的引擎声,他抬头看见比利正在悬崖顶端。
“你是怎么上去的?”史迪大声喊着。
“骑上来的呀!”比利回答。
“不可能!”史迪大吼回去。
几秒后,他见到比利的转变。比利试着从悬崖下来,但他的行为却好象完全不知道如何骑机车似的,好几次车子朝一个方向驶去而他人却往另一个方向去。最后,在下面的史迪将机车停好,爬上陡峭的山壁,帮比利把机车给弄下来。
“我不敢相信是你骑上去的,”史迪说,回头看看后方的路,“但又没有其他路径。”
比利的表情看起来似乎并不知道史迪说什么。
还有一次,史迪单独与比利在一起,他们走进树林里,爬了两小时的山路之后,面前仍然是尖拔的山坡,史迪知道自己比较健壮,但这样的路程对他而言已经是很吃力了。
“比利,我们到达不了那里了,休息一下就回头吧!”
他精疲力竭地靠在树干上,然后看见比利突然充满不可置信的力气,用很快的速度跑到山坡顶上,他不想输给比利,于是也一步一步地爬上去。到达坡顶时,他看见比利站在那儿,俯瞰山下风景,伸长手臂摇晃,张口说出一大堆史迪也无法了解的语言。
史迪站到比利身旁。此时,比利转过身来看着他,却好象不认识他一样,然后朝山下的池塘方向一溜烟跑掉了。
“比利,天哪!”史迪大叫:“你哪来的体力啊?”
但比利边往前跑边用外国话咆哮。他穿著衣服跳入池塘游泳,很快就游到池塘对岸。
好不容易史迪赶上了比利,比利却早已坐在池塘岸边的大石头上,用力甩头,好象要将水珠全给甩干似的。
他抬头看着史迪,用抱怨的口气说:“你为什么把我推进水里?”
史迪盯着他看,不愿与他起争执。
当他们回到机车旁时,比利骑车时笨手笨脚的模样就好象初学者一般,史迪提醒自己得留意这个人,因为他一定是个疯子。
“你知道将来我要做什么吗?”他们边走边谈,“我要把一块画布挂在两棵榆树之间,画布拉得很高,汽车可以从下面通过,我要画一幅有灌木和树林的山峰,山峰下有一条隧道。”
“比利,你的念头很古怪。”
“我知道,”比利说:“但我还是要去做。”
汤贝芙发现她的存款一天天减少了,钱多半花在购买食物、汽机车的修理上(比利买了一辆二手喜美车)。因此,她暗示比利与史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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