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系演义》第347章


巴B烁呒督纬担闹懿悸司赖母诒膊恢勒饫镒∩狭耸裁慈宋铮蛭睦现魅顺录锰南质闭诤D系旱辈患鄣暮D闲姓す伲缫衙挥姓庵制屏枞说呐赏妨恕?br /> 一辆黑色卡迪勒克牌高级轿车很气派地驶了过来,到达门口,即被警卫的军官拦住,但当他们发现车内端坐着的不是别人,而是代总统李宗仁时,即致礼放行。李代总统的汽车径直驶到那座大洋房前,才徐徐停下。身着长衫的蒋介石,光着个秃头,早已在阶上迎候了。代总统李宗仁身着中山装,足登黑色皮鞋,那斑白稀疏的头发往后梳得整齐庄重,国字脸上虽然气色有些苍白,但两眼炯炯有神,连那南方人略显蒜瓣似的鼻翼和厚厚的嘴唇,也带有几分威仪。他下车后,嘴唇两边微微拉起两道凛不可犯的棱线,用锐利的目光扫了扫站在阶上的蒋介石,他没有急于走上阶去和蒋寒暄的意思。蒋介石面色晦暗,两边颧骨突出,两眼下陷,唇上有一抹威严的短须,使人望而生畏。
“德邻弟,请!”蒋介石脸上带着亲切的微笑,降阶相迎。
“请!”李宗仁做了个让蒋介石引路的手势,迈开双脚,步上洋房的石阶。他皮鞋踏得地面嚓嚓作响,更使他增添了几分威风,在前面走着的蒋介石,仿佛成了一位通传的门房先生之类的人物。进了洋房,便是个大厅,地上铺着猩红的澳大利亚地毯。这个地方,李宗仁不知曾来过多少次,每次一进入这大厅,便见身着香云纱衫的陈济棠,手上捧着那把银亮的水烟盒,在这里迎接他。如今老蒋喧宾夺主,成了这所洋房的主人,李宗仁遂联想到来广州之后,从推选行政院长人选失败,到两广联盟的破产,使他感到,不但这所洋房被蒋介石占据着,便是偌大的广州市,也仍然被蒋介石占据着,李宗仁和陈济棠一样,都过着仰人鼻息的日子。蒋介石仍在前边引着路,他把李宗仁一直引到二楼的一间大客厅内坐下,一名侍者毕恭毕敬地给李宗仁奉上一杯茶,给蒋介石面前放上杯白开水,然后小心翼翼地退出,不声不响地带上了客厅的门。李宗仁正襟危坐,不失国家元首之威仪,他两眼盯着坐在对面的蒋介石,嘴唇紧闭,下巴上的肌肉有些微微颤动。他和蒋介石之间只隔着一张长条茶几,那茶几中间嵌着墨绿色的大理石,四周饰以雕花的紫檀木,几上只摆着一杯清茶和一杯白开水。中国的两位最高统治者,他们一个在台前,一个在台后,现在正面对面地坐着。
“今天,我是以国家元首的地位来对你谈话!”
沉默了一阵,李宗仁终于开腔了,他要打破一种从心理到现实的既平衡又不平衡的状态,他要捍卫自己作为国家元首的尊严,坐在他对面的蒋介石,现在只能以一名在野的平民资格来听国家元首的训辞。
“德邻弟,有什么话你尽管说吧!”蒋介石眼珠转了转,似乎倒不太计较对方的态度。李宗仁名义上现在是代总统,具有国家元首的资格。但是,蒋、李两人二十二年前是换过兰谱的把兄弟,蒋年长于李,蒋为兄,李为弟。在这一点上,李宗仁虽名为代总统,但也不能不承认他是与盟兄对话哩。
“国家已到了这般地步,我今天不得不畅所欲言了!”李宗仁挺了挺身子,瞟了蒋介石一眼,蒋介石微微地点了点头。
“你此番已是第三次引退了,当时你是怎么对张治中、居正、阎锡山说的?”李宗仁质问着,蒋介石默不作声,他记得清清楚楚,曾对张治中等人说过,五年之内决不过问政治,让李宗仁放手去干。
“在我秉政之后,你却处处在幕后掣肘。你不仅在溪口架设七座无线电台,擅自指挥军队,且密令京沪杭卫戍总司令汤恩伯亲至杭州逮捕浙江省主席陈仪,并擅派周暑接替。嗣到台湾之后,复命汤恩伯到福建挟持福建省主席朱绍良离闽,擅派汤氏代理福建省主席兼绥靖主任。凡此皆属自毁诺言、目无政府的荒唐行为!”李宗仁越说越气,嗓门也越来越高,几十年来特别是近年来郁积在胸中的怨恨之气,象破提的洪水滚滚而来,一发而不可止。
“你为什么要如此重用汤恩伯?汤恩伯到底是怎么样一个人,你明白吗?”李宗仁继续诘问道。
汤恩伯是怎样一个人?蒋介石当然清楚。汤与蒋同是浙江人,都是在日本士官学校学炮科的,有先后同学关系。汤是蒋嫡系中继陈诚、胡宗南之后,崛起的第三块红牌。汤恩伯反共坚决,曾以机枪集体屠杀革命青年和群众三千余人,有“汤屠夫”之称。汤恩伯善动脑筋,爱写条陈手本呈蒋介石阅,蒋很欣赏汤的手本,如果有些时候不见有汤的手本来,就要向侍从室查问。为此戴笠曾经嫉妒而又称赞地说:“老头子面前以汤恩伯的手本最吃香,他一挥而就,钢笔草字,写了即交,我写的就非墨笔工楷不可。”汤恩伯最忠于蒋介石,浙江省主席陈仪原是汤恩伯的上司和恩师,对汤多次提携,尽心栽培,恩重如山。解放军渡江前,陈仪曾劝汤恩伯效法传作义,但汤却将此密报已退隐溪口的蒋介石,蒋即命人将陈仪扣留。总之,汤恩伯是蒋介石手下的红人。
“汤恩伯曾受过我指挥,我对其人知之甚详。论品论才,任一师长已嫌过分,何能指挥方面大军?”李宗仁不断开火,蒋介石默坐静听,而色非常紧张尴尬,口中不时发出嗯嗯的声音,也不知他是赞成还是反对。李宗仁也不管他,只顾猛烈“扫荡”。
“汤恩伯之为人,性情暴戾,矫揉造作,上行下效,所部军纪荡然。抗战期间,河南民谚曾有‘宁愿敌军来烧杀,不愿汤军来驻扎’的话,更有‘水、旱、蝗、汤(恩伯)’四大害之称。”李宗仁瞟了蒋介石一眼,又接着说道,“民国二十三年春,汤恩伯自叶县去洛阳途经临汝县,该县县长左宗廉将临汝镇居民阎老五一案报请批示,汤毫不思索,提笔便批‘就地枪决’四字。时我与于学忠在场,对他此种草菅人命的做法,无不表示惊诧。汤见我们面含不平之色,于是即从左县长手里抢过原批呈文,慌慌忙忙地又在‘就地枪决’四字之前加上‘奉谕’二字,究竟他是奉到何人之谕呢?”
蒋介石唔唔了几下,也没说什么,他曾授与汤恩伯生杀大权,甚至汤对自己的副手鲍刚,因不满意,竟也敢指使部下将鲍刚灌醉,然后于送其还家途中预伏机枪手将鲍击毙。对这样的高级将领被汤恩伯杀害,蒋介石尚且不闻不问,杀了平民百姓阎老五一家又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呢?
“从以上这个小小的例子中,就可看出汤恩伯之为人。象他这种人,你也琦为心腹,能不坏事吗?”李宗仁简直在用训斥的口吻说话了。
蒋介石个性倔强,独裁专制二十余年,还从没有人敢如此训斥过他。当年,他在孙中山大本营任参谋的时候,滇军军长范石生曾当着孙中山大元帅的面,打过他两记响亮的耳光,他视此为奇耻大辱,耿耿于怀。他当时没有兵,没有权,唯有忍耐。他掌握国民党军政大权后,所见所闻都是一片奉承之态、阿谀之言。党国元老胡汉民诘责了他几句:“你是不是发疯了?”他便可随意将胡扣下,送去汤山“休息”了好长时间,从此再无人敢疾言厉色地教训他了。今天,李宗仁以国家元首的名义对他诘责、训斥,一开始,他的火气也冒了上来,他想拍桌子,针锋相对地大吵一番,甚至连骂人的那句口头禅“娘希匹”也涌到了舌头尖。但是,他都强忍了下去。他不但没有发作,而且表情反而慢慢地缓和了下来。蒋介石明白,李宗仁虽然大权旁落,但他是代总统,是名正言顺的国家元首,而且,手上也还掌着一部分实权,如果此时和李针锋相对地干起来,必定两败俱伤,同归于尽。蒋介石现在还需要李宗仁和白崇禧,但不能让他们操纵两广和美国人单独打交道。既然他已拆散两广合作,尽撤广东之兵,李、白和粤籍将领便无法在广东立足,没有广东,广西也就保不住。蒋介石准备将国民党政府迁到他所能控制的重庆去,到了重庆,李、白就得乖乖听他的摆布。因此,现在不能和李宗仁决裂。蒋介石硬着头皮,让李宗仁向他开火,他那光秃的头颅,宛如一块坚硬无比的花岗石,能承受万钧的压力和冲击力。他脾气暴躁,性格倔强,说一不二,但是他的忍耐力又很强,这是一种奇特的理智将两者融于他的胸怀之中,如果说蒋介石确有超人之处的话,恐怕这就算得上他超人之?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