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春桥传》第75章


、康生、周扬、吴冷西组成,彭真为组长,陆定一为副组长。在一九六六年五月十六日的《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通知》(即《五一六通知》)中,“中央文化革命五人小组”被撤消,建立了以陈伯达为组长、江青为第一副组长的“中央文革小组”。
常溪萍在信中批评了Z的一系列错误,肯定了北大陆平、彭佩云、宋硕的意见—
—请注意,一年多以后,聂元梓等七人抛出的那张震惊全国的大字报,标题便是《宋硕、陆平、彭佩云在文化革命中究竟干些什么?》。
三月十九日,常溪萍发出了这封观点鲜明的信。
三月二十日,中共中央办公厅秘书室约见常溪萍,他详细地谈了自己的意见。
这时,万里也向邓小平反映了意见,与常溪萍的见解一致。
万里曾问忆道:
“我曾在中央书记处会后,将我召开北大系总支书记等”的情况向邓小平作了汇报,其中把Z的情况向邓小平汇报了。邓问我常溪萍怎样?我曾向他介绍常是正派人。“
三月三十日,邓小平在常溪萍的信上,作了重要批语:
我看Z同志在北大工作中,表现作风不正派,对二十三条是患得患失的,抵触的,似乎要考虑改换工作队领导问题,否则就只能调换陆平等人的工作,再这样顶牛下去,北大工作要受损失。
就在邓小平作了批示后不久,Z被调换了工作,中央另外任命厂一位同志担任了北大社教工作队领导。这样,北大社教运动“左”的倾向得到了纠正。
对于常溪萍在北大社教工作队七个多月的工作,万里曾写下了这样的印象:
常溪萍是个好同志,这个同志在北大杜教运动中表现得很好。
在北大社教期间,我跟小平同志说过,Z把北大社教运功搞得很不好。
常溪萍同志写信向中央反映Z的问题是符合事实的,完全是正常的,常溪萍同志信写得很好。
聂元梓把陆平说成是坏人,而陆平是个好同志,聂元梓才是混入党内的坏人。
常溪萍同志就是坚持党的政策和革命路线……
然而,也正是因为常溪萍“坚持党的政策和革命路线”,正是因为常溪萍秉公直言,向邓小平等如实反映了北大社教运动中“左”的错误,聂元梓把利箭对准了他……
“保常派”与“反常派”在较量着
聂元梓等十七人的大字报《常溪萍是镇压北大社教运动的刽子手,是暗藏的反革命黑帮》,经“中央文革”转交,终于在上海市委教卫部和华东师大同时贴出来了,一时成了上海一大“新闻”。
常溪萍在华东师大担任党委书记达十年之久,由于他工作踏踏实实,在师生中享有颇高的威信。
刘佛年教授对他的印象是:
“我初见他的时候,发现他穿着很朴素。他仿佛对个人生活很不关心。身上一年四季总是几件旧衣服。共事十多年,几乎没有看见过他添过什么新衣服,如果不知道他的身份,很容易把他当成一位农村的小学教师。”
华东师大党委干部姚柞训记得:
“我有将近五年的时间,住在他的宿舍的一个房间里,经常发现常校长只睡五、六个小时的觉,运动期间只睡三、四小时,通宵达旦地工作是常有的事,他一心扑在党的工作上。”
夏鹤龄、孙殿林等同志回忆了常溪萍的“工作日程表”:
“常溪萍同志每天是这样工作的:清晨,他打扫自己包干的垃圾箱,然后来到共青操场,和同志们一起做广播操,每天上午,如果没有会议安排,他就到教室和同学一起听教师讲课,或者到系里参加教研室的活动;午饭的时候,我们又经常看到常校长在食堂了解情况;下午,一般是他学习、办文或开会的时间。到下午四点半,他总来到共青操场或文史楼旁的操场和师生们一起打球;晚饭以后,常校长又出现在学生宿舍、图书馆……”
膳食科冷海天记得:
“学校里淹了大水,常溪萍同志亲自撑船,把烧好的姜茶送给伙房的工人吃,使大家很感动。”
司机庞学友则记得:
“在汽油供应紧张的年月,常校长为了节约汽油,宁愿骑自行车去加定安事看望同学,不坐小汽车。后来,他学骑摩托车,想不坐小汽车,结果摩托车摔在沟里,他断了腿骨……”
在“文革”大旗哗啦啦地飘的那些日子,尽管人妖颠倒,尽管常溪萍已调离华东师大一年多,但是想一下子从师生们的心中抹黑常溪萍的形象,还不那么容易。
在“文革”初期,华东师大关于常溪萍的大字报并不多。揭来批去,无非是些“大路货”:
《常溪萍是修正主义教育黑线的推销员》;
《常溪萍抓卫生、抓篮球为了什么?》;
《常溪萍重用资产阶级反动学术权威》;
《常溪萍阶级斗争观点到哪里去了?》;
《常溪萍推行智育第一》;
这些大字报不仅标题一般,而且内容也空空洞洞,无非开头引几句语录,中间举几个例子,结尾喊几声口号,如此而已。
聂元梓等人的大字报,确如重磅炮弹,在华东师大炸开来了!
不过,虽然爆炸的冲击波过去之后,常溪萍的脸上只被落上一些灰尘,并没有被抹黑。因为那张大字报,除了一连串“黑帮分子”、“政治投机家”之类大帽子之外,并没有多少足以动摇人心的货色。它的冲击波,充其量只不过是“中央文革”
和作者“聂元梓”在当时所享有的特殊名声而已。
一阵风过去了,华东师大又恢复了平静……
再轰!聂元梓在一九六六年九月二十日,再向常溪萍发射一炮:还是十七人签名,写了第一二张大字报,题目——《常溪萍在北大社教运动中是个叛徒,是前北京市委反革命修正主义集团镇压北大社教运动进行反攻倒算的急先锋》。
第一张大字报不过干把字。这一回,洋洋数千言,竭尽诬、骗、骂、假之能事,硬给常溪萍安上了个“大叛徒”的罪名。
在第二颗炮弹的冲击下,在华东师大对常溪萍引起了争论,分化为“反常”和“保常”两派。
“反常”唱着聂元梓的调调,咒骂起“大叛徒常溪萍”来了。但是,“反常”
派毕竟只是少数派。
“保常”派占多数,高举“心向党”大旗,跟少数派论战。
平静的校园里起风波了:这边,“鬼见愁”战斗组的大字报在批判常溪萍的“叛徒行径”:那边,“天安门警卫连”战斗队贴出大字报《常溪萍是好人犯错误》;紧接着来了个“刺刀见红”战斗组‘喇“向了”天安门警卫连“:”红色钢铁“战斗队上台了,跟”刺刀见红“来了个”刺刀见红“……
在众多的大字报中,中文系四(3)班“红旗”战斗队贴出了《一论常溪萍》、《再论常溪萍》、《三论常溪萍》这样的“系列”大字报,引起了人们的注意。
幸亏当年的大字报的底稿尚在,现在读来,时隔二十年,仍颇为感人。
这是“红旗”战斗队在一九六六年十月三日贴出的批驳聂元梓的大字报,以理服人,写得很有水平:
常溪萍是大叛徒,这在一些人心目中似乎已成为不可动摇的结论了。
他们说,常溪萍在给中央和中宣部的信中以及和中共中央办公厅秘书室的同志的谈话,是出卖北大社教运动的大叛徒。
事实果真如此吗?
……我们的看法是,向党的上级机关通过正常的途径反映意见是每一个党员的权利,是正当的,是合法的,是无可非议的。有的人把这种行为称为“告密”,是毫无道理的,极端错误的。
这封信是写给中共中央书记处和中宣部的。根据党章规定,作为一个共产党员应该履行这样的义务:“向党的领导机关直到中央委员会报告工作中的缺点和错误。”
他也有这样的权利:“向党的任何一级组织直到中央委员会提出声明、申诉和控诉。”
有些人竟把这种党员的正当的合法的行为,称之为“告密”,不知道这些同志是怎样看待我们党的领导机关的?
聂元梓的第二张大字报,仍未“打倒”常溪萍。她有点焦急了,咒骂华东师大是“常家王国”、“常家王朝”,咒骂常溪萍是“常霸天”。
骂也无济于事。华东师大的“保常”势力“顽固”得很哩!
终于,江青电召聂元梓来到花园街×号;
终于,聂元梓坐着软卧专程来沪“揪常”;
终于,华东师大校园里出现那个戴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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