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金三顺》第31章


颜色的地毯。虽说不能与开三百家餐厅的宏伟设想相提并论,但三顺的梦想却如此的具体。
一边吞咽着白兰地,一边听着三顺描述的道营突然插嘴道:“能问问这家完美的咖啡馆什么时候开业吗?要是照你说的那样,资金可绝不是笔小数目。如果开业的日子定下来了,要通知一声啊,到时候我一定送去个大花篮,祝你开业大吉。”
看来这个男人已经把挖苦人当成了家常便饭。三顺用厌恶的表情回答道:“就会往人家兴头上泼冷水,你觉得这样好玩吗?等还清了你那五千万,我会拼命攒钱的。”
这时的三顺似乎有了些醉意,粉嘟嘟的脸庞上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忽闪忽闪地望着道营,用挑战的口气说:“咱们打赌吧,看谁先实现自己的目标。”
听到这话,道营“噗哧”一声笑了出来。面前这个脸颊绯红、醉眼惺忪却又忽闪着亮光,脸上嘴角上还沾着奶油的女子竟然给自己下了挑战书。
三顺以为道营是在嘲笑自己,一怒之下借着酒劲,挥舞起了小拳头。
“不是说过不许这样笑我嘛,听你这么笑,我就来气。”
道营一把抓住了三顺挥过来的手腕,不久前还触过琴键的手指伸向了三顺的脸庞。
“你……你干什么?”
三顺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仿佛全身的血液瞬间凝固在了一起。
“沽上奶油了。”
说着,他轻轻地拭去了她脸上沾的奶油。道营心不在焉的回答让三顺觉得自己刚才的反应简直像个傻瓜,于是说:“算了,我自己来。”但道营并没有放下她手腕的意思,还将脸庞渐渐逼近了她。正当三顺瞪着圆圆的眼睛疑惑不解地望着他的时候,他无言地摘下眼镜,炽热的双唇迅速印到了三顺嘴上。
道营的双唇在她唇上轻柔地游走着,仿佛在舔拭沾在她嘴上的奶油。这些年来亲吻和甜美的歌曲,对他来说一直都是不被允许的“禁物”。此刻这个刚刚描述过甜蜜梦想的亮晶晶的嘴唇唤起了他久违了的品尝甜蜜的欲望。
“噢,噢,噢?”
刚开始的五秒钟,三顺还挣扎着想摆脱他嘴唇的偷袭。这里并没有他妈妈派来监视的人,他竟然吻了自己,而且重要的是他吻的不是脸,竟是她的嘴唇!这不是违反合同了吗?
在这短短的几秒钟里,三顺脑子里迅速闪过了各种各样的念头。最后得出的结论便是:在这几秒钟内默许那个男人对自己嘴唇的“侵犯”。三顺也是好久没被人这样吻过了,虽然对方是个妖怪,让她心里有些不爽,但她不得不承认此刻她情愿让他这样吻着。他那飘着白兰地淡淡余香的唇片,温柔地触着她,仿佛在舔拭她唇上的奶油,她觉得自己并不反感他的嘴唇,不,应该说这个瞬间还是很美妙的,让她完全忘记了那个抛弃她的卑鄙的男人,她和他的心仿佛在这一瞬间连在了一起。没想到这个平时嘴里吐不出好话的男人吻起人来竞那么舒服。
随着时间的延续,原本温柔的亲吻让彼此的嘴唇渐渐有了火辣辣的感觉,三顺不由地暗自害怕起来。他衬衫下面绷得紧紧的充满活力的身体渐渐压向软绵绵的她。柔和的像奶油又像春风的吻眼看要变成一阵摧垮她的暴风。
危险,危险,危险。
三顺心里频频喊出的危险警示信号似乎同样也传给了道营。刚才还有些粗暴地掠走了她的吻,不一会儿的工夫,他的嘴唇竟迅速地移开了。这对刚刚还热吻在一起的男女现在却慌乱地将背转向对方。
“我得走了。”
三顺拿起提包,转身朝门的方向夺路而逃。快到门口的时候,她再一次回头,看到的却是盯着琴键发呆的道营。在开门走出去的那一瞬间,她身后传来琴盖发出的“哐”的声音。
吻的副作用 时常牵挂的那个人
时常牵挂的那个人
并非起初便读懂了你,
并非起初就爱上了你,
并不相信人们所说的一眼便能看穿人心思的话,
也不相信人们所说的“一见钟情”。
——具洸本:《三十年》
与不应该的对象出乎意料地接了吻,这个举动带来的副作用是非常严重的。这些日子,三顺和道营像惟恐被恶性病毒传染了一样互相躲避着对方。但是公开了恋爱关系的情侣不可能总是愁眉不展地整天躲着对方吧。
几天后,男方向女方提出了面谈的要求。
“像躲恶性病毒似的总是躲避对方是不行的。我们现在好好整理一下吧。”
在那个他们签合同时去过的咖啡馆,面容略显干涩的道营对三顺说。
“好啊,那你就好好整理一下吧,我洗耳恭听。”三顺回答道。
“首先,我们是假装谈恋爱,并不是真正的恋爱关系。”
“对呀,可那天你为什么突然扑向我?”
三顺用气呼呼的语调问道。其实,她并不想用这种方式来挖苦他。毕竟挖苦人是他张道营的专长,而不是金三顺的。今天她应约来到这里,原本是想坦然地对他说,自己在那几分钟里纵容了他的无礼举动,也算犯了错误,既然他们双方都有过错,干脆就当什么也没发生算了。因此三顺对那男人说了上面那番气话。谁想那个男人并没有被激怒,而是心平气和地接受了她的责难。
“嗯,当时,那个瞬间你看起来的确很诱人。”
这个妖怪厚颜无耻的话让三顺的脸顿时烧得滚烫,什么?他竟然不说是因为自己长得漂亮,而说是因为自己看起来诱人?
“真下流!”
“既然事已至此,我还是坦率地承认了吧。我也觉得我当时的行动不可理喻,可恶,还以为只有道镇那家伙才会干出那种没头脑的傻事,没想到我……过了几年的禁欲生活,没想到那一刹那竟丧失了理智,就算你那时看起来忽闪忽闪发着亮光,怪诱人的,也不能就那样扑上去了啊。”
即使是他一时冲动,但如此坦白地承认那仅是一次失误的这番话,让三顺听起来不怎么舒服。但听到他说自己看起来亮闪闪的,三顺的心情又变好了一些。此刻三顺的心情既说不上是愤怒也说不上是高兴,竟变成了一片空白。说自己亮闪闪很诱人,这分明是在称赞她。多久没有男人对她说这样的话了?现在这种感觉竟然比和他接吻还要美妙,真是令人难以置信。
“我看起来亮闪闪的吗?”
“是啊。”
他的回答很简单,但此刻脑袋里却非常复杂。为什么这个女人看起来好像忽闪忽闪地放着闪亮的光?她只不过是个快三十岁的,没什么看头的老处女。
但道营觉得有时她就像一枚玻璃珠,在被阳光照射的那一瞬间会发出炫目的光芒。以前别的女人也曾给过他这种感觉,仅有过一次,是在很久以前。偶尔他竞能从这个叫金三顺的女人身上看到以前那个她的影子。虽然长相有着天壤之别,年龄、性格也都不同,可不知为什么他觉得这两个女人有很多相似之处,虽然他也知道这种感觉太不真实。
最初,三顺告诉道营自己叫金希真的时候,不禁让道营联想到了另一个希真,那个他曾经爱过的柳希真。他有些吃惊,心里又有些酸涩。当三顺第一次去他家,恳求他弹奏《彩虹之上》的时候,这种吃惊变成了不寒而栗。在三顺谈起自己梦想时,那极为可爱的模样和希真也非常的相似,不,简直是一模一样。他甚至曾有过这样一种荒唐的想像:难道是希真钻入了这个叫金三顺的女人的躯体里,重新回到他身边了?
昨天他吻的到底是那个兴奋地讲述梦想的、晶莹剔透的金三顺还是扮成金三顺模样的柳希真?连他自己都开始混乱起来。这让向来做事井井有条、干净利落的张道营非常不痛快。但是道营知道这种混乱的感觉是自己造成的,因此,他掩饰着内心的不安和不快对三顺说道:“再重新整理一下当时的情况吧,只能说是因为你那天晚上亮闪闪的太诱人了,所以我一时控制不住自己,违反了合同。但是我敢保证,下次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了,我会按照合同上说的去做,不会妨碍你未来的婚姻大事的,你就放心吧。我要说的就是这些。”
道营用看似平淡的语气干净利落地作了总结,似乎要给三顺吃下一颗定心丸。可说来奇怪,这一刻三顺并没有安下心来,反而有些烦躁,但她还是掩饰住了自己的感情,淡淡地说道:“那是再好不过的了,我也没什么要补充的了。”
那天那个接吻事件对他们两人来说只是意味着一时的冲动和不会再有下文的偶发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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