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金三顺》第49章


说过的话:
——有一天。我偶然在电视上看到了那座山。突然有了这样的想法。如果我能爬到那座山的山顶。我真的能够好好地活下去。
他说他如果能爬到那座山上,他就能有勇气好好地活下去,那么,我呢?如果我爬上了那座山,我也能继续爱吗?我的年龄大了,也胖了,有过失败的爱情经历,我还能好好地吃饭,好好地生活吗?
不管是谁,能够爬到人们说的离天国最近的山上去,就有可能做出决定,所以,三顺想去爬那座山。
“去吧,去一步一步地爬上去,在那上面做一个决定。”
带着这样的决心,三顺踏上了去往济州岛的路。曾打过自己一个耳光的母亲,温柔地送走了不知道为什么要在夜里搭乘飞机的女儿。临走前,母亲打开了一生都没打开过的钱袋,把钱递给了女儿。
“妈妈,对不起,我以为你一直讨厌我呢,呜呜。”
母亲对着哭泣的女儿只说了一句话:
“嗯,傻瓜,快擦干眼泪和鼻涕,走吧。”
就这样,三顺鼓起了勇气飞到了济州岛。到达的第二天观光了一整天,今天,旅行车终于带着人们向汉拿山的入山口奔去。导游的声音一路上都没有停过。
“原先上山的路有阿里木道,陵室道,圣盘峨道,观音寺道,但现在,能登的山道只有圣盘峨道了。从这出发往返需要九个小时。这条道对于熟练的有经验的人来说再适合不过了,但这是最累的道了。”
熟练的有经验者?三顺既不是熟练者,更不可能是有经验者。不知道这是不是导游吓唬人的话,三顺是有点被吓倒了,但是她马上就不去想了,拿出带来的随身听,塞进耳朵里!带着必上的决心,开始了这人生第一次登山旅程。
“一个脚印一个脚印地往上爬。腿受过伤的张道营也爬上去了,两条腿健全的金三顺不可能爬不上去。不管怎么样,导游一定是夸大其词了。”所以,三顺对登山老手的导游最后的最重要最核心部分的忠告没有理睬。
“不要什么都不知道就往上爬,山顶上除了没有水的白露潭之外,什么也没有。每年都有不听我的话的人。结果要派搜索队上山去找,每辆车都有一两名……”
二十分钟后,人们看到,一个女孩为了看没有水的白露潭而开始爬山。
爬了两个小时了,三顺终于尝到了此生从来没有尝到的滋味。她感到两胁疼痛,还有像有千斤万斤重的两条腿。
“第一,张道营上山之前想到的困难要比三顺想到的多五十倍。
“第二,他爬的山路没有这条凶险。
“第三,对在体力方面不如一般人的三顺来说,第一次登山就登汉拿山是困难的。”
这是三顺下山以后才知道的事实。
听说过在济州岛,风、女人和石头是最多的。不是吧,整个山上,连手掌那么大的平地都没有,怎么可能用这么尖的石头造出这么多——简直是密密麻麻的洞穴。还有,旁边的这些人怎么能像在平地上走路一样飞快地向上爬。从前以为一天里能在厨房站着干十个小时以上活的我,在体力方面是不弱的。现在看来这样想就彻底的错了。
入山已经两个小时了,三顺感到全身都痛,自己有二十多岁的外表——我明明就是二十多岁,还没到三十岁!但是她仅拥有十几岁的头脑和七十几岁的体力——不对,刚刚坐在汽车旁边的老奶奶,现在已经走在前面看不见了。那个老奶奶看起来有七十多岁了,自己连七十多岁的老奶奶都不如。
“哎,如果能活着出去的话,不管有什……什么事,我都要重新再去健身房!再去减肥、健身!”
新买的运动鞋不合脚,脚趾头、脚掌、脚后跟都开始痛。以前用过的登山帽也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随着每一次呼吸两胁都像刀割一样的痛,在这种情况下继续往前爬。“我能够再继续爱吗?”这个烦恼此时此刻只是个奢侈。捡起在石路上滚动的木棍儿,用来支撑疲惫的身体,就这样拄着木棍儿一步一个脚印地向上爬。三顺此时只想着什么时候才能到达山顶。枫叶峰已经过去了,但是听说能看到像“锦缎,绒毯”般晚秋的枫叶却并没有看到。
即使这样,三顺还是爬到了山顶。别的人,最多只用了四个小时,而她花了七个小时才爬上来,却真的什么也没看到。这就是人们所说的没有水的白露潭。
“上当了,啊……”
一个人也没有,三顺站在一个人也没有的山顶上,一边喘着气一边自言自语着。没有听导游警告的她,这么艰难地爬到了山顶,除了没有水的白露潭,什么也没看到,真够倒霉的。但是,小站片刻,三顺嘴里的嘟囔声消失了,因为吹拂到脸颊上的是凉爽的风。
她听到了那个男人曾说过的话。
——以后我们一起去吧。在山顶吹风的感觉肯定和现在不一样,比起平地,山与天空的距离更近了。那将会是一种人间天国的感觉。
就像他所说的,很近地看云,感觉着从离天国最近的地方吹来的风,真的很凉爽。那句有来到天国的感觉的话,现在终于理解了。走过路上像是地狱的荆棘丛,到达的那一刻便感觉到天国好像一直在等待着三顺的到来。风轻抚着她的脸颊,温热的身体在风的吹拂下感到凉爽的快意。
在风的吹拂下,三顺突然好想那个曾和自己一起吹风的男人,想到那个男人曾喜欢过自己,虽然两胁还在隐隐作痛,但脸上却露出了甜蜜的笑容。
“或许,我还喜欢你。”
“我要继续喜欢你,继续爱你,只有那样我才会幸福。”
做了这个决定,三顺把两手放在嘴的两侧,向着山峰大声地呼喊,天空好像听见了一样,也回答着:“啊……”
“金——三——顺——爱——张——道——营”
就这样,这边、那边的山都回响着这个女孩的声音。
“金——三——顺——爱——张——道——营——”
“金——三——顺——爱——张——道——营——”
“金——三——顺——爱——张——道——营。”
我虽然不能看到你,但是从你的声音中感觉到了爱。我叫你的声音中也充满了爱。你所想给我的是这天国的风,甚至从这风的声音里也感到了浓浓的爱。
天啊,我从不知道这些声音中有着如此强烈的爱,现在听起来真的有点难为情。幸运的是没有人听见。呀,话又说回来,爬上山顶真的很好,但是,下去的时候怎么办?上来的时候,已经费了很大的力气了,下去的话,山上又有杂木,肯定更不好走。
就在这个时候,有一个傲慢无礼的声音回答了三顺:
“很感谢你这样热情的告白,但是,你不能有一些敏捷一点的动作吗?太阳已经落山了,差一点没派搜索队来找你。”
这个男人就是三顺对着天和云说的自己爱的男人,在云的背景下,头发被风吹乱的张道营不是正站在那里吗?这不是上天开的玩笑吧?刚刚那个因为思恋而一动也不能动的女人,突然迈开脚步,向着那个方向跑过去,比风还快地跑过去。
“啊……啊……慢点!很疼唉!”
在饭店客房的床上,三顺蜷缩着身体,没命地叫着。但是十个手指紧紧压着这个女人大腿的男人,丝毫不理会她的叫喊,更加用力地按着。
“别动,大腿上肉这么多,如果不使劲揉的话,痉挛会更严重!女人到了三十岁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赘肉?”
即使说过要爱这个男人,可听了他这呛人的话,一点爱的感觉也没有了。所以三顺使足了力气,霍地站起来,大声地指出他的错误:
“有话你就直接说!谁告诉你我三十岁了,我现在是二十九岁!你怎么可以把二十多岁和三十岁混为一谈呢?啊!”
但是,刚才猛地站起来的女人,又没命地叫着卧倒在床上。温热的身体、身体里的数百根骨头和肌肉因疼痛一起叫喊着。
“今天你看起来很伟大,身体不舒服还爬那么陡峭的山?还是我背你下来的。”
“我以为如果能爬上去的话就能到达天国。”
“感觉到天国的风,还有你。”
男人把差一点要说出的难为情的话又给咽了下去,很自然地坐到那个女人的旁边。
道营已经提前到旅行社问过了三顺的行程,在这女人爬山之前已经先一步到达了山预,他永远也忘不了和这女人在山顶上相遇的时刻。
像回答她的话似的,现在这个女人还记得。在下山的路上,说怎么样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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