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光响亮》第20章


】汲〉拿趴凇V沼冢痪淼牧迳烫旄堑氐厍孟炝耍畲汗獯涌汲∫〕隼础E:烀诽氯殖担把畲汗狻K缓傲艘簧阍缘乖谌殖蹬浴?br /> 牛红梅拍着我的脸蛋说,翠柏,我要结婚了,你打算送一份什么样的礼物给我?我说什么时候?她说等杨春光接到大学录取通知书的时候。于是,我们都在期待那张录取通知书的到来。
母亲何碧雪似乎也听到了牛红梅要结婚的消息,她在一天晚上回到家里。那时,我们正在吃晚饭,母亲没有敲门,她直接用她手上的钥匙扭开大门。看见我们正在吃饭,母亲说你们,吃饭吧,我不打扰你们。母亲坐在沙发上,看着我们吃饭。等牛红梅吃完饭,母亲说红梅,听说你要结婚了。牛红梅说不一定,要看杨春光考不考得上大学。他对我说他哪天拿到通知书,哪天就跟我结婚。母亲说他能考得上吗?
她们正说着话,牛青松从门外闯进来。他假装没有看见母亲,他说我看见金大印了,他扶着一辆单车,站在屋角的阴影里,像是在等什么人。母亲说老金他,提拔了。牛青松说提拔了?母亲说医院提拔他做保卫科长。牛青松把手一挥,说这算什么提拔,赶快叫他滚。母亲从沙发上跳起来,说红梅,你结婚的时候,最好叫上老金,他现在是科长,参加你的婚礼,不会给你丢脸。牛青松高举起拳头,说要想让金大印走进我们家,我们一千个一万个不答应。牛红梅说他也曾经羞辱过我。母亲气得双手发抖,一跺脚走出家门。金大印从暗处推着单车走出来,母亲坐上单车的后架,肩膀一抽一抽地,好像是哭了。
不久,杨春光接到了大学录取通知书,他把通知书揣在衣兜,逢人便掏出来炫耀一番。就在他和牛红梅领结婚证的那一刻,他也没有忘记掏出来给民政助理瞧一瞧。民政助理瞪大双眼,举起的公章迟迟没有落下。他说年轻人,考上了大学,干吗急着结婚?
杨春光说考上大学干吗不能结婚?文化大革命耽误了我们整整十年,现在我们要一边读书一边养育后代。民政助理嘿嘿一笑,说你真幽默。公章响亮地落在结婚证上。
这天晚上,由姑姑牛慧采买,杨春光的父亲杨正伟掌勺,在我们家办了一桌极其简单的酒席。母亲抱着一床崭新的棉被,最后一个赶到。杨正伟、何碧雪、杨春光、牛红梅、牛慧、牛青松和我,一共七人围坐在餐桌边,每个人都为新婚的夫妇拿出自己的礼物。杨正伟拿出一张存有2000元人民币的存折。母亲送给他们一床棉被。牛慧送给他们一对白色的围巾,并且当场围到杨春光和牛红梅的脖子上。在围巾的衬托下,他们立即显得美丽生动。牛青松从衣兜里掏出一块女式手表,戴到牛红梅的手腕子上。牛青松能送这么贵重的礼物,大家表示惊讶。母亲说这不会是偷来的吧?牛青松说我向毛主席保证,绝对不是偷来的。牛红梅说那你从哪里得来的。牛青松说捡来的,我是在电影院捡到的。
众人的目光落到我的身上,他们说翠柏呢?你给姐姐准备了什么礼物?我说我送给姐姐这个。我说到这个的时候,我把手里的白纸打开。白纸上,是我咬破指头用我的鲜血写成的七个金光闪闪的大字:祝你们新婚快乐!所有的人都闭上了嘴巴,他们捏着自己的手指,仿佛感到指尖在疼痛。牛红梅低下头,眼角滚出两串热泪。她说我终于结婚了,我真的结婚了。你们对我这么好,我感到幸福,我真的很幸福。
第三章
两个公安押着牛青松进入我家时,我的两条腿像发动机一样颤抖。牛青松说牛翠柏,你给我站稳来。我说我站不稳。牛青松说你已经读初中了,你怎么还站不稳?他们抓的是我,又不是你。我说我很想站稳,但我的腿不听我指挥。牛青松扇了我一巴掌,说你真没出息。我的腿突然停止颤动,好像牛青松的那一巴掌,碰到了发动机的开关,我突然变得风平浪静。我想不就是要我站稳来吗,为什么要扇我一巴掌?我站不站稳害不害怕,和你们有什么关系?我就是把屎拉到裤裆里,那也是我的自由,干嘛要扇我一巴掌?
在我、牛红梅以及两个公安共八只眼睛的注视下,牛青松打开他拥有的那个抽屉。
他把抽屉里的手表、海鸥牌照相机、手镯、粮票和一些过期的布票,—一摆放在书桌上。
公安人员对这些赃物作了详细的检查和登记。他们问牛青松,还有吗?牛青松说没有了。
这时,我看见牛红梅的身子也像发动机一样颤动起来。她从手腕子上脱下那只戴了两年多的手表,说这里还有一块,是我结婚的时候牛青松送我的,当时我不知道他有偷东西的毛病。其中一个公安接过手表,对着窗口晃了晃,说你还不老实。
牛青松站在原地往上跳,他连续跳了四下,而且一下比下高。他说冤枉,你们真是冤枉。这一桌子的东西是我偷的,但那只手表却是我在星湖电影院捡到的。公安说谁给你作证?谁会相信你?牛青松说我自己可以给自己作证,我可以对天发誓。公安说如果发誓可以管用,那么你可以说这些东西全是拾来的,而不是偷的。牛青松说我不是说所有的东西,我只是说我送给姐姐的那块表。你们知道最坏的人,有时他还有优点,为什么你们就不相信我会捡到东西?两个公安发出冷笑。牛青松抓起桌上的一把小刀,刷地一下,割掉了一节左手的小手指,鲜血染红我家书桌。牛青松同样发出冷笑。他说我牛青松,一人做事一人当,我打过架赌过钱调戏过姑娘,但我从来没有说过一句假话,你们为什么不相信我?公安说相信你又有什么用?即使我们相信你是捡到的,但这块手表仍然要没收。牛青松说我不是舍不得这块表,而是要你们相信我说的是真话。你们干嘛对真话,那么恨之入骨?
牛红梅为牛青松包扎了伤口,还为他收拾了一个小包,小包里塞满牛青松的衣裳和一些日用品。牛青松接过小包,抬腿出了家门。他一边往前走,一边头也不回地对我们说,姐姐、翠柏你们不要哭。你们也不要到少管所来看我,这样会丢你们的脸。你们就当我还在跟宁门牙他们赌博,就当我还在那些街道里打架和偷摸,就当我出了一趟远差。
爸爸莫名其妙地失踪了,那时你们没有哭;现在你们也不要伤心,你们就当压根儿没有我这个弟弟和哥哥。牛青松愈说声音愈嘹亮,后面几句几乎是喊出来的,他把整条长青巷都闹翻了,仿佛通知所有的邻居,他这就去少管所。
几天之后,正在洗药瓶的牛红梅,突然感到有一只巴掌拍到她的肩膀上。沿着那只温暖硕大的巴掌看过去,她看到贾主任笑眯眯的脸。贾主任说请你跟我走一趟,牛红梅说去哪里?贾主任说办公室。牛红梅以为贾主任是在开玩笑,依旧清洗那些药瓶。过去贾主任曾多次邀请牛红梅到办公室去坐一坐,牛红梅知道那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所以一直没有接受贾主任的邀请。但是,这一次真的有要紧的事找你,贾主任说。
有两个自称是公安局的,坐在办公室里等牛红梅。他们穿着便服,手里捏着笔记本,上衣口袋里插着钢笔。他们示意贾主任回避,贾主任不停地点头,然后倒退着走出办公室。他们在问过牛红梅姓名、年龄、工作单位、家庭住址之后,说我们找你,主要是想了解一下宁门牙的情况,听说他强奸过你我们想核实一下。牛红梅说什么叫强奸?我从来没有被人强奸过。其中一位公安从凳子上站起来,他的一只手抱在胸前,另一只手捏住他的下巴,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就像我们在电影里看到的公安一样,他仿佛遇到了难题,正在思考解决的办法。他把捏住下巴的手突然松开,并且挥动了一下。他说姑娘,怎么对你说呢?强奸就是男子使用暴力跟女子睡觉。睡觉你知道吗?这里不是指一般的睡觉,这里的睡觉具有特殊意义。你结婚了吗?牛红梅说结了。他说结婚了就好,我告诉你,强奸就是男子使用暴力跟女子干她丈夫干的事情。具体地说,宁门牙跟你睡过觉没有?牛红梅说你们干嘛问这个?你们是什么人?他说我们是公安局的。牛红梅说公安局的,就可以随便问这个吗?他说宁门牙在强奸一位姑娘的时候,被我公安人员当场抓获。我们负责这个案子,希望你配合。
那位坐着的公安拍了一下沙发的扶手,说他到底跟你睡过没有?牛红梅说他跟我谈过恋爱。公安说睡过没有?牛红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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