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年知几时》第23章


没错,我煽了一把情,别以为只有编故事的作者会煽情,我也会啊,而且我可以煽情煽得让剧情朝有利的方向发展。哼哼,比起某后妈只会虐人煽情来,岂非高了一个档次?
在回家的路上,陆与江牵着我的手,慢慢陪我朝家的方向走,终于说:“景知,我一直很担心你的身体,我不愿意你冒这么大的风险,可是今天当我们在看小孩子的时候,你脸上那种光彩,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我想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母性光辉,你和从前不一样了。如果你坚持想要这个孩子,我不会再反对。但我希望你慎重考虑,因为我不想失去你。”
不得不承认,陆与江讲起情话来还是挺好听的,虽然他只讲了一句——哦不,只能算半句,但我还是很开心:“陆与江,你是什么时候爱上我的?”
他的脸色突然变得很古怪,顾左右而言它:“中午你要吃什么?红烧肉?”我大声追问:“你到底什么时候爱上我的?”人行道已经有人在好奇地回头张望,我才不怕呢。
他被我逼得恼羞成怒:“这种事是在大街上说的吗?回家再说!”
“原来你从来没有爱过我……”我泫然欲泣,“你也不喜欢我肚子里的小黄豆……”
“谁说的?”
“你一直都骗我,连我得病这么大的事都瞒着我,还害得我带球跑……”
“我那不是为了你好,而且后来我也向你道歉了,请你原谅……”
“道歉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干吗?”我咄咄逼人,“你还逼着我跟你离婚,而且一毛钱财产也不给我,连我们共有的那套房子,你也算计……”
“是你要跟我离婚,再说房子的事,我不是想留住你吗,才让律师专门加上那个条款。你看我连你的熊都给你留着,我还怕你将来睡不着……
终于说漏嘴了,我就说是哪个律师这么丧尽天良,连房子的一半产权都规定得如此苛刻,原来是这个混蛋干的好事!
我叉着腰气势汹汹地告诉他:“陆与江,我们完了。这孩子你没份,你丫要生孩子跟‘高句丽’生去,我们早就离婚了,一拍两散。现在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提到‘高句丽’,陆与江可不敢跟我再嘴硬,耷拉着脑袋拽我的手:“那不是因为我被老太太逼急了,只好临时抓了个‘高句丽’,带她回家安慰安慰我妈。你知道我妈有心脏病,我一告诉她我们离婚的事,她就差点没进医院,逼着我快点找个女朋友,所以我才……”
卑鄙!无耻!
我怒了:“那你把人高西丽当成什么了?你们男人怎么都这毛病,你以为我们女人的感情都是脚底泥,想怎么踩,就怎么踩?”
他只能苦笑:“你怎么又替她说上话了……”
“我为什么不能替她说话?”女人何苦为难女人,我最讨厌男人动不动找借口作践女人的感情。什么我爱她的肉体,不爱她的灵魂,什么一夜情,玩玩儿就算了,最后受伤的都是女人!
陆与江说:“你以为她真喜欢我?就我跟她交往的那几个月,她利用我找着了一个好工作,又升职又加薪,最后还打着我的名义想在政府投标中搞鬼。你去我办公室的那次,就是她跑来想让我帮忙,被我拒绝了,我早就跟她一刀两断了。”
我压根就不信,眼皮一垂又要掉眼泪的模样:“你跟她好得蜜里调油似的,我都撞见两回了……她敢踩着你往上爬,你们一定早就不清白了……”
陆与江看我又要哭了,终于彻底急了:“景知你别哭啊,我那不是想气气你吗?你和迟非凡天天在一块儿,我能不生气吗?我跟她真没什么,就吃过几次饭。我要是骗人我就是小狗!”
OK!
堂堂陆总都急得诅咒了,估计说的不是实话也离实话不远了。所有的情报基本上已经掌握,余下的那些事儿,也可以慢慢再审。
我破涕为笑,轻轻拍了拍他的脸:“苦情戏演完了,咱们回家吧。”
他半晌没回过神来,只是哭笑不得:“叶景知,你怎么能这样吓唬我?”
哼哼,吓唬你是便宜的。这还是看在小黄豆的面子上,要没有小黄豆,我连吓唬你都不屑,你就等着吧你。
我皱着眉头说:“谁吓唬你了?我是孕妇,情绪多变,你是不是希望我继续哭哭啼啼?你要是希望,我就哭……”
他吓得举手投降:“不用了,不用了……”
我终于过了一把挟小黄豆以令陆与江的瘾。现在他对我可好了,我要什么他就给我买什么,我要吃什么他就给我做什么,也不跟我吵架了,还成天哄着我。哪怕我说月亮是方的,他也会说,恩,看上去似乎真有点棱角……
没过两天,我就觉得无聊得令人发指了。这样的陆与江也太恐怖了,我实在不习惯他天天把我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虽然我觉得很解气,一洗几年来的窝囊,但这日子也太没劲了,所以我赶他回去上班:“你再不管你公司就要倒闭了!”
“呸呸,乌鸦嘴!”
“说谁呢?”
他的声音一下子降了八度,低眉顺眼:“你别生气,我是说我自己。”
你说说,这日子还有法过吗?我全身的骨头都闲得发慌,我都求陆与江了:“你回去上班吧,我这儿没事。”
结果他根本不松口:“我绝对不会让你独自面对,我一定会陪在你身边。”
斩钉截铁,掷地有声。
这男人如果下定决心要做一件事,十台东风康明斯都拉不回来。
我又想到别的法子:“要不我跟你回去吧,这样你可以上班,下班就可以看到我。”
“不能搭飞机,危险!更不能搭火车,太危险了!你还是乖乖待在这里吧,公司的那些事我可以遥控。不行的话,可以把董事会搬上海来开,反正去年我们也是在三亚开的。”
我忘了这男人听我说过那晚火车上遇见生宝宝的奇遇后,他就对孕妇搭火车有一种恐惧心理。他甚至异想天开地想利用自己人大代表的身份,去建议全国人大通过立法,禁止孕妇搭火车,以免出现意外。也不怕全国的准妈妈骂他,简直……无可救药。
我郁闷,我无聊,我成天磨着他:“说,你爱我。”
他很乖很老实:“我爱你。”
“你从什么时候爱上我的?”
“很早很早以前。”
“到底有多早?”
“早到你不知道的时候。”
我根本不满意:“到底有多早?”
他说:“你拿冰激凌砸我的时候。”
我信他——才怪!
他平常不准我做的事就更多了,为了不让我自己绑鞋带,他给我买了一堆不用绑鞋带的平底鞋。每次出门他就自己先蹲下去替我提鞋跟,好像我弯一下腰就能闪着肚里的小黄豆似的。至于忌嘴的东西那就更多了,不让我多吃辛辣,说上火,天天逼着我吃鱼吃肉,要不就是吃水果,害我跟熊猫一样,都长得圆滚滚的了。
至于检查,他每次都在日历上画好了圈儿。对我脑子里的那个小黄豆,他比我还紧张,而我有时候紧张一下肚子里的小黄豆,他又拼命安慰我:“没事没事。”
每次陪我去医院做检查的时候,他根本就不让我跟医生说话,尤其不许我想到脑子里的小黄豆,只要我一提到,他就想着法子转移话题。
我专门去咨询了一下心理医生,结果人家郑重其事地告诉我:“这是典型的准爸爸焦虑症,让他自己来配合治疗吧。”
但陆与江死活不去看心理医生,还嘴硬:“我又没病。”
他是没病,但我快被他逼得有病了。
谢天谢地怀孕只有十个月,谢天谢地我脑子里那个黄豆大的炸弹一直安然无恙。我就知道写故事的那个后妈也觉得弄出个绝症来太对不起我,所以她才会放我一马。但她也存心不想让我好过,所以故意安排了个陆与江来折磨我,一直折磨我到了临产前夕。在我只差面临崩溃,终于又要和陆与江大吵一架扬长而去的时候,我的肚子终于有了动静。
我连夜住进了医院,病房是陆与江早就订好的。现在医院服务不错,还有生子套餐可选。我最后检查了脑中的那个小黄豆,它仍旧还是个小黄豆,没有任何恶化的迹象。那位脑科权威的老教授都惊叹:“这简直是个奇迹。”
我庆幸自己的运气够好,百分之十的希望也让我碰上了,我一边觉得侥幸一边告诉老教授:“如果不争取,永远没有奇迹。”
我承认自己其实很胆小,我想要孩子,也想要活下去,命运非逼着我二选一,我也只好铤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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